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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靖堯說不出話,只能繼續聽著和自己長相一樣的女鬼聲嘶力竭大喊:“他來了!你快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 路靖堯手里的電鋸猛地一揮,砍到女鬼身上的時候,卻并沒有鮮血四濺的畫面,電鋸像是揮開了一片煙霧一樣穿過了女鬼的身體。纏在她脖子上的手臂松了下來,路靖堯連滾帶爬朝后面跑去,一邊心有余悸地扭頭看著被拋在后面的女鬼。 “跑!跑!快一點!” 她趴在地上,仍然在喊著,好像沒有自己的意識,只是憑借復讀機的本能無限回放。路靖堯絲毫不敢耽誤,拿出了體測八百的勁頭玩命朝前沖。她不知道自己要躲什么,只是覺得如果不跑的話,劇情殺很可能馬上要來了。 十點十分,十一分,十二分…… ……等等?! 時間不是停止了嗎?為什么火車站的掛鐘還在走動?! 電光火石之間,路靖堯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停下腳步,驚恐地朝鐘表看過去—— “嗤”地一聲輕響,路靖堯勉強轉過頭,就看到旁邊一個手里還端著泡面碗的大叔不知何時動了起來,他手中出現了一把絕對不該過了安檢的刀,刀子已經扎進了自己的胸膛。 眼前漸漸黑了下去。 等到睜開眼,路靖堯又一次躺在了公寓的床上。她這次沒有憤怒沒有撓墻,而是摸出自己記線索的小本子,在【今日已掛】的任務欄后面默默打了個勾。 然后她心態平和地坐好,開始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 她這次死得比之前還要憋屈,不是殺人狂不是女鬼,只是一個根本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路人送她回了復活點,兇器還是絕對不該出現在候車大廳的刀子。但她卻沒有之前兩次的惱火,雖然死得莫名其妙,可這反倒是給了她一個提示——不要再想著逃避劇情,只要副本愿意,她甚至可能走路平地摔死掉。 而她,好像已經摸到了解題的思路。 路靖堯迅速收拾東西出門,出門前還特意換了一雙方便跑路的平底鞋。這一路沒有堵車,她提前半個小時來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室還是冷冷清清的。路靖堯賊眉鼠眼看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后來到林姐的座位前,摸出了她覬覦已久的記事本。 記事本是普通的辦公用黑皮本子,路靖堯直接翻到最后一頁,映入眼簾的是已經被黑色水筆印密密麻麻疊了三層的會議記錄。 ——果然。 在火車站的時候,一到晚上十點周圍的人就全部停止了動作,聯想到之前晚上十點公寓聲音全部消失,說明晚上十點就是循環結束并開啟新的循環的時候。然而火車站的時鐘仍然在走動,說明這個叫做“七日循環”的副本,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循環。 林姐的日歷上畫了三個圈,記事本上的會議紀要疊了三層,都說明了只有她自己被困在這個看不穿循環里,而其他人的時間還是在一如既往向前,如同那只滴滴答答的鐘表。 昨天的那個“自己”是很明顯的提示——只有她永遠死在了周一晚上十點鐘,因為心懷不甘而不得不重復這一天。 一定有什么東西是她沒有發現的,只要找到晚上十點的秘密,她就能解開這個副本。 “你在干什么?”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的女聲。路靖堯猛地回過頭,就看到林姐正站在后面,她彎著腰,一張臉幾乎貼到了她的后腦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空洞的毫無生氣的眼睛讓路靖堯一下子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貼面女鬼。 她猛地后撤了一下,把椅子推出巨大的聲響,結結巴巴說道:“林……林姐早上好!我……我……我就是想起來昨天開會有些東西沒有記住,想找一下!” 林姐不耐煩地奪過她手中的本子,沒好氣地說:“沒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亂動別人東西嗎?開會內容都記不清楚,還有什么用?!?/br> 她把筆記本重新收好,然后坐到座位上,拿起筆在三天后的日期上畫下了第四個圈。 路靖堯盯著她的后背,還是沒忍住問道:“林姐,大后天有什么事情嗎?” “你不知道?” 林姐轉過頭看著她,還是之前看到的那種只有頭轉了180度而身體絲毫不動的姿勢,臉上帶著笑,看上去卻格外可怕。 “我……我忘了……” “怎么能忘了呢?這么重要的事情?!绷纸阈χ粗?,“三天后是小路你的葬禮啊,公司同事都要去的?!?/br> 一片寂靜。 路靖堯覺得耳邊好像有巨大的轟鳴聲,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血液流動的聲音,因為太安靜了才這么明顯。 面前的女人說完那句話就沒再開口,臉上的笑也消失了,就這么安靜地看著她,好像在等她回應。 路靖堯已經完全傻掉了。 葬禮……是她的葬禮? 她是知道自己這個身體死了沒錯,可是……可是現在才是早上??!就算是大家知道她死了,也該是第二天早上才……等等等等…… 她瞪大眼睛看過去,連害怕也忘了:“林姐,今天是周幾?” “星期一?!?/br> ……是了。今天是星期一,大家卻知道三天后是她的葬禮,之前的新聞…… 路靖堯明白了。 她根本就不是死在星期一晚上,她在星期五晚上十點鐘就已經死去了,而自己重復的周一,只是她曾經渴望卻從沒有機會經歷的未來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