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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川之前雖然會羨慕和嫉妒寧瑾,可他心底明白晏瑜和寧瑾是年幼訂下的婚約,他們是天作之合,顧辭川只恨自己遇見晏瑜得太晚,怪不了任何人。 可他卻始終無法容忍當年在亞爾維斯療養院,晏瑜和阿喀琉斯所發生的一切。 晏瑜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她沉默了許久,才輕聲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和阿喀琉斯在一起過?!鳖欈o川沉聲說道。 晏瑜驀然雙眸一緊,她忙不迭急聲解釋:“不是,我和他不是你想象得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顧辭川聞言不禁覺得她的理由可笑至極,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在撒謊:“你們都接吻了,難道還是清白的?” 晏瑜的臉色驟然變得失了任何血色,一片死寂。她難以置信地低聲問道:“你怎么會知道……” “你不用管?!鳖欈o川深吸一口氣,才面無表情地緩緩道:“當年那封信,我早就該看透了你的。話說到這個地步,你還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釋?” “信?什么信?”晏瑜茫然地下意識地問道,不等顧辭川回過神來繼續逼問,她卻自己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算了,我無話可說?!?/br> 要她對顧辭川說出當年的事情,她寧愿去死。 晏瑜突然只覺嗓子干得生疼,她疲倦地閉上眼,不想再跟顧辭川爭辯:“你說的對,我就是個濫情放蕩的alpha,我見異思遷、我招蜂引蝶……你說的都對。原來,你一直都很困擾我纏著你是嗎?我知道了?!?/br> 晏瑜垂下了那雙她好看的含情眼,輕聲道:“我不會再擾你清靜了。而且要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卡特拉斯了。希望新到任的監獄長,會是個廉正清明的人吧?!?/br> 顧辭川看著晏瑜慢慢地轉過身,他心頭頓生無數個念頭升騰叫囂著拉住她,他不能讓她走,他自己服個軟就好,不然他有一種預感,可能這輩子,他再也見不到晏瑜了。 他的右手地急促慌張地伸起來,指尖下意識地顫抖著想拉住她的衣角,冰涼沉重的鎖鏈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只差毫厘便能碰到她的制服外套。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點點距離,他卻怎么都觸碰不到她,只能看著她漸行漸遠。 沒關系,他應該喊出來,叫晏瑜不要走,晏瑜她會停下的。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明明這么多年來他求之不得的人就在眼前,是命運慷慨讓他再次遇見她,他為什么非要鬧脾氣讓晏瑜離開呢? 顧辭川膚色黝黑的臉憋得漲紅,明明晏瑜的名字就在他唇里摩挲,下一瞬就會迸出來,可他就是開不了口,只能看見晏瑜徹底地消失在了拐角。 他愛晏瑜??蛇@份愛和顧辭川是一個高傲要強的人并不相悖,他可以為晏瑜做什么任何事,但顧辭川唯一無法接受的就是晏瑜心里有別人,而他卻要能靠著搖尾乞憐得到晏瑜。 隨著高能屏障的電流雜音響起,顧辭川心里知道,晏瑜已經徹底離開了。 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安靜得可怕,像是所有人世間應有的聲音都被一股腦地丟進了另一個維度。 這里只剩下他了。 顧辭川愣愣地聽著自己心臟在耳畔急速跳動的聲音,他滿臉呆滯地望著虛空,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在他唇角間盤桓停留的詞語終于掙脫桎梏沖了出來,他輕輕地喚道:“阿瑜?!?/br> 可是不會得到回應了。 顧辭川像是失了所有氣力,他慢慢在墻角蜷縮成一團,神色認真地發問:“阿瑜,你為什么要丟掉我給你寫的信?你為什么要親阿喀琉斯?” “……我當年,真的很難過?!?/br> 顧辭川輕輕地自言自語道:“現在也一樣?!?/br> 一顆渾圓的淚珠,從他湛藍的眸中猝不及防地跌出來,暈染著渲在眼尾,淚痕劃過,連帶著眼尾也被染得一片綺麗凄涼的絳色,仿佛被赤曇驚鴻一現,卻又隨著夜色陷入沉寂和死亡。 第28章 驚變 星獸暴動。 懸浮自動門打開, 辦公室被厚重的窗簾遮擋著,一片昏暗,冷氣開得很足, 他一進來就打了個噴嚏。女人東倒西歪地仰躺在沙發上,發絲凌亂地遮住了半張臉。 奧斯汀無奈地嘆了口氣, 轉身差點被好幾瓶空了的酒瓶子絆倒, 他從儲物柜里拿出了一條毯子, 正準備給晏瑜蓋上,回過頭卻發現她已經坐了起來,怔怔地看著他發呆。 “……奧斯???”睡了太久, 哪怕努力睜著眼睛視線仍舊一片朦朧昏花,晏瑜揉了揉眼睛。 奧斯汀給晏瑜把毯子披上:“監獄長大人,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你喝這么多酒?!鄙頌轶w質強健的alpha,晏瑜其實并不覺得冷,但她沒有駁了奧斯汀的好意。 這幾天里向來心細的奧斯汀早已經發覺了晏瑜的反常,她雖然還是會時常去陪著那名C378囚犯,但她這些天來竟然一次都沒再去看過那名甲級戰犯。 “嘖,多嗎?”晏瑜不滿地擰起眉毛:“這么幾瓶真就跟喝水一樣沒滋味,但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就只有這么幾瓶了,卡特拉斯這個鬼地方, 想喝點酒跟登天一樣難?!?/br> 奧斯汀失笑一般地搖了搖頭,他似乎正準備說些什么, 晏瑜眼底卻帶了幾分糾結徑直開口:“奧斯汀, 你想一直留在卡特拉斯這里嗎?” 奧斯汀像是沒有想到晏瑜會突然問這么一個問題,愣了愣才慢慢答道:“我又沒有選擇的權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