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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個時候,下課鈴聲響起了。 不到五分鐘,下課的學生們就會圍擁到這個地方,聞到屬于Omega才有的發情期的信息素。 顧辭川眼露絕望地癱在更衣室最里面單間的墻角。 渾身無力,眼前發黑的他正要掙扎著鎖上門,縫隙卻被一只突然出現的手用力攔住。 “誰?!”他聲音喑啞又絕望地吼道,像是一只無能為力的被拔掉了所有尖刺的刺猬,徒有虛表地用盡最后一絲氣力恐嚇敵人。 下一瞬他的嘴卻被人用力捂住,他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嗚咽,無力的身體讓他的眼前的視線幾乎變得一切模糊,他心頭恐懼而絕望,牙齒慌張無措地咬在來人的手背上,瞬間鮮血淋漓,一股血腥味充斥著他的口腔。 “顧教官,安靜點?!?/br> 熟悉的女聲附在他的耳畔沉聲安撫他:“別怕?!?/br> 第17章 明月光 入V三合一章。 九月夏末的午后, 聲嘶力竭的蟬鳴,毒辣的日光如同強弩之末一般拼盡最后一點氣力炙烤著大地,熱浪席卷。 “別怕?!?/br> 晏瑜這句帶著寬慰安撫的話說出口后, 情緒激動的顧辭川竟然真的不再掙扎了。 如果說原本的他躁動悍戾得如同一只窮兇極惡的兇獸,如今卻乖順得猶如一只幼崽般翻著柔軟肚皮渴求撫慰, 溫馴地不像話。 狹□□仄的更衣室里, 容納兩個人實在是有些困難, 晏瑜幾乎是和顧辭川貼在了一起,耳廝鬢摩。 濃烈的白桃烏龍的氣味游蕩在更衣室里,猶如一只四處亂竄的驚鵲, 不住地撲騰著翅膀,讓整個空間都開始漫流著白桃烏龍的甜味。 一向在外人面前陰鷙冷厲、淡漠桀驁的男人如今卻滿臉潮紅,眼尾氤氳暈染著一簇桃瓣似的絳色,蜜色的肌膚沾了紅暈,就就如同褐土地盛綻出靡麗的春桃吐蕊一般。 顧辭川的雙眉緊蹙,呼吸急促,雙唇無助地張開,唇角殘留著誤傷啃咬晏瑜留下的血液,殷紅的唇瓣水潤得艷靡。他湛藍的眸子蒙著一層水霧, 鴉羽般的纖長睫毛輕顫,被潤濕得攢成一縷縷黏在一起, 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樣。 湛藍的眸子瀲滟,蔚然清殊, 細碎的波光猶如漫天星子投影在水面般搖曳生光。普天下所有的海都在他的眼里蕩開。 他從前的清冷孤傲, 與而今的煙媚殊麗交織著糅雜在一起,攢成顆顆令人淪陷嗔癡的欲念。 “顧教官,趁著其他人還沒來, 我現在幫你臨時標記蓋住你的信息素,你別掙扎,好嗎?”晏瑜輕聲問道。 在晏瑜的眼里,臨時標記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她的身邊時常會有Omega們在特殊情況不能被伴侶進入生殖腔終生標記的時候,便會由親人或者朋友代為咬后頸的腺體臨時標記一下,來暫緩發情期的痛苦,所以晏瑜覺得臨時標記就是件很尋常的事情。 顧辭川的喉結輕輕滾動,低應了一聲。 既然事出緊急,晏瑜也不再猶豫,俯下身子咬上了顧辭川后頸的腺體。 就如同啤酒上兩朵相鄰的泡沫,盛夏橫斜枝頭兩只互相對唱的蟬,燈下依偎的兩粒塵埃,緊緊地交融。 顧辭川悶哼一聲,緊抿薄唇,喉嚨深處卻還是忍不住溢出微弱而甜膩的嚶嚀。 一股更加濃烈的薄荷味猛然躥升,很快包裹住了空氣中白桃烏龍囂張的氣焰,猶如夜空中炸開的焰火,纏繞著逐漸歸于岑寂寥落。 這股清爽的薄荷味讓顧辭川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小時候他要受傷到非常嚴重的地步,才能被允許抹一種不知名的藥膏,那藥膏在傷口處清清涼涼的,就有著這樣相似的薄荷味。 雖然顧辭川的信息素消失得快要差不多了,可他的身子綿軟得還是無法動彈半步。 而就在這時,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學生們打鬧嬉笑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門外變得喧囂而吵鬧,清晰到甚至能聽見他們討論今天的午餐和吐槽軍訓的枯燥勞累。 僅僅隔著這么一扇脆弱的門,更衣室內卻是如此荒謬靡麗的場景,如果被人發現平日里嚴厲到一絲不茍的教官此時卻因為發情期的到來而變成這樣一副渴求撫慰的模樣,甚至被學生壓在身下臨時標記,該是何等的可笑。 顧辭川藍眸逐漸恢復清明,彌漫著屈辱和羞恥,他緊抿著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晏瑜結束了臨時標記,動作小心地站起了身,顧辭川蜷縮在墻角背對著她,無法看見她的表情,只能看見她垂下的手背被自己誤傷咬出了一個猙獰的傷口,淋漓鮮血猶如串珠的瑪瑙一般滴落。 他的藍眸一沉,猶如風暴欲要降臨的海面。 不知過了多久,待人聲漸漸湮滅,一室都歸于沉寂,晏瑜打開了更衣室的門探出個身子,走出去四處探查了一番,仔細確認一個人都沒有了,她才回過身來:“顧教官,你可以出來了?!?/br> 顧辭川慢慢起身卻不敢和她對視,偏過頭去,聲音喑啞地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晏瑜像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問出這個奇怪的問題,滿臉訝異:“昨天晚上顧教官不是也幫了我嗎?現在我不欠你了,咱們兩清了?!?/br> 顧辭川怔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晏瑜抬起手腕看了看光腦上的時間:“都快一點了,顧教官,你現在好些了嗎?今天下午需不需要讓桓教官幫你代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