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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眼看剩下的毒蛉蟲便要圍攻而上,情勢十分危急。 彼時的顧辭川,還是一個名不經穿的小小少尉,經過連續幾天幾夜的戰斗,他那艘最普通形態的戰斗機甲已毀,剛剛升到2S級的精神力已經枯竭,而他手里的高頻震動粒子切割刀也已經被其余幾只毒蛉蟲堅硬的外殼毀得差不多了。 在最后一只毒蛉蟲襲來的時候,他并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擋在了幸存者的面前,躲開毒蛉蟲致命的毒液之后,攻勢如雨點般襲向毒蛉蟲柔軟的腹部和眼睛,最后更是憑借他凜冽強悍的純粹的rou身力量扯斷了毒蛉蟲的口器。 最后的畫面,是面無表情的顧辭川,將那只已經奄奄一息的毒蛉蟲的腦袋,單手擰斷。 毒蛉蟲雖然只是S級戰力的生物,跟4S級的蟲族君王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但若是不用機甲、精神力或是其他任何武器,憑借赤手空拳的純粹rou搏殺死它,帝國沒有人能做得到。 一戰封神。 照理說,這個能手撕蟲族的強悍男人便是生理期來了,應該也和平時區別不大,照樣能單手擰斷蟲族的腦殼吧—— 并不。 晏瑜看著眼前的男人的模樣,默默地反駁自己剛才的猜想。 昨天的顧辭川雖然全身是傷,但都是看著嚇人的皮rou傷,晏瑜一進去,他便像是警惕的豹子一般猛然抬眸,至少還是一副精神模樣。 而現在他的狀態很不好,臉色煞白,一絲血色也無,前胸后背都泅滿了大片的冷汗,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被鐵鏈拘束吊起的四肢不自覺地抽搐著,甚至連額角的青筋都鼓起來了,十分駭人。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的整個肚腹像是被人生生剖開又用粗線縫上,一會兒又像是被人灌進重逾千鈞的水銀,有時候又像是被掏空了丟進燃燒得沸騰的熱油。 他寧愿去和千萬只蟲族戰斗,也不愿再經受這漫長的活生生撕裂軀體的苦痛。 然而他在重重束縛之下,別說活動手腳或是蜷縮起身子,甚至因為防止他咬人或自盡,嘴里也被戴上了凝膠材質的黏性牙套,他連想要咬破唇轉移一下注意力都做不到。 晏瑜拔腿進來,顧辭川也只是有氣無力地掃了她一眼,跟昨天那副凜冽狠厲的模樣天差地別。 她真的難以想象會是怎樣的疼痛,竟讓這尊手撕蟲族的煞神會虛弱成這副模樣。 一股血腥味彌漫在不通氣的牢房里,他囚褲沁出的血跡如同糜爛的絳色花泥,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自生自滅。 “你堅持一會兒,先給你換條褲子,然后我讓獄醫來給你看看?!?/br> 顧辭川聞言猛然抬眸,滿眼冷冽地怒瞪向她,聲音像是沁滿了十二月的肅殺寒氣:“別碰我?!?/br> 晏瑜也不生氣,好聲好氣地跟他解釋道:“我不碰你,但是監獄沒有工作人員是Omega,只能先找個beta了?!?/br> 晏瑜轉身出去,隨手逮住門外的一個男性beta獄警:“你進去給他換條褲子?!?/br> 然后轉過頭去吩咐另一個人:“你去醫務室把獄醫喊來,對了,讓獄醫帶點衛生用品過來?!?/br> 頭一個獄警愣了愣,哆嗦著身子就差給她跪下了,他可是親眼目睹里面那位是怎么差點咬死邵關的,他連忙結結巴巴地求饒道:“監獄長大人,我不進去,我還年輕,我不想死!我不去,您找別人吧?!?/br> 晏瑜無奈地轉過身,然而身后的獄警們連忙一個個地低下頭,rou眼可見的不愿意。 “這個月給你加工資,從我私人賬戶里扣,行了吧?”晏瑜摸了摸下巴。 “不,您就放過我,找別人吧,”最初被指到的獄警連連搖頭,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再多錢沒命花,又有什么用?” 晏瑜頭疼地捂住額角:“行了行了,我陪你進去,別說他被禁錮成這副模樣動彈不得,他看上去都疼成那副樣子,哪里還有半分力氣?” 獄警剛要張嘴似還要說什么,晏瑜卻猛然冷了臉色,曾經上位者的氣勢不經意的顯現:“他最厭惡我這種貴族出身的alpha,要殺人也是先殺我,你再多嘴一句,明天就別干了?!?/br> 腳步聲復又響起。 痛得幾近神智恍惚的顧辭川費力地睜開眼睛,卻見眼前的女人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我轉過去,絕對不會看的?!?/br> 晏瑜背過身去,瑟瑟發抖的獄警小心翼翼地靠近,像是帕金森患者一般抖著手來扯他的褲子。 “騙子?!彼说谋秤?,忽然喃喃丟出兩個字,然而聲音低微得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騙子。 濫情又風流的騙子。 第5章 揉肚子 誰教你抽煙的? 在卡特拉斯已經待了快要五六十年,資歷深厚的獄醫見過的喪心病狂、嗜殺成性的危險犯人可不少,倒不像其他人那么害怕顧辭川。 他不緊不慢地放下工具箱,甚至還在顧辭川妄圖殺人一般的陰鷙目光中,戴著手套按了按他的小腹:“是這里痛嗎?” ……晏瑜也不知道該夸獄醫很勇敢還是對危險的感應有點遲鈍。 顧辭川的臉色幾乎是rou眼可見地猙獰了一瞬,禁錮著四肢的鐵鏈隨著他的掙扎而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臉色慘白,藍色的瞳孔緩緩地掃過他們,呼吸驀然變得沉重起來,就像是大型貓科動物從喉嚨里發出危險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