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能放倒一頭兩噸重的星獸的肌rou松弛劑讓他渾身無力,連挪動脖子都有些費力。 脖頸中的烏沉石項圈傳來冰冷沉重的觸感,完全封住了他的精神力。 他的四肢呈大字型被堅硬的鐵鏈緊縛著,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便嘩嘩作響。甚至連他的手指都失去了自由,一團液態凝膠牢牢固定住了他的手指,攥成拳無法張開,再被鎖進一個黑色的特殊材質的皮袋,雙手便徹底失了用處。 把邵關咬成那副模樣的后果,便是被他戴上了黑色的鐵質口籠,口腔里還隱隱傳來不適的觸感,應該是趁他昏迷的時候給他戴上了黏性牙套,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偏偏他暫時還真的是束手無策。 這些用以束縛他的鐵鏈竟然是矽鐵礦制成的,是連蟲族君王都難以擊碎的最堅固的材質之一。 他雖然是有憑借rou身與蟲族搏斗和□□擊碎機甲的經歷不假,可終究是有局限的,條件是S級及其以下的蟲族和MS級別以下的機甲。當然,這在常人眼里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從被背叛污蔑到被拘押關在這個名不經傳的荒星監獄,他們用了這么多齷齪的手段,看來當真是怕極了他。 他發出一聲低低的嗤笑,在沉寂的牢獄里格外清晰。 就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讓他警惕地瞇起藍眸。 “監獄長大人,您別鬧了,還是讓我們去吧……” “您還是回去吧,真的出事了可怎么辦?” “甲級戰犯是一級警備威脅的人物,隨手都可能要您命的!” 若有似無的說話聲從拐角外的高能屏障外傳來,又突兀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卡特拉斯的監獄長……? 腳步沉穩,但聲音卻不大,應該是一名體型纖細的女性。顧辭川防備地盯著拐角,果見一雙女式軍靴緩緩踏出來。 當看清來人之后,顧辭川藍色的瞳孔下意識的一震,取而代之的卻是滿眼錯愕。但是顧辭川這些年來的經歷讓他慣于收斂和掩藏情緒,他眼底的愕然就像是仲春暖陽下初融的冰面,一瞬即逝,很快被稟若冰霜一般的冷漠所替代。 女人穿著一身監獄軍官的制服,板正及膝的套裙下是一雙黑色長筒軍靴。 她光艷逼人的容貌剛一顯現的瞬間,似乎連幽暗昏黑的牢獄也亮了一亮。 若不是手里的那團液態凝膠,顧辭川的指尖或許會下意識地狠狠嵌刺進手掌皮rou。 他怎么也沒想到卡特拉斯的監獄長竟然會是她。 而女人那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正一眨不眨地打量著自己這副狼狽落魄的模樣。 她長相妖冶明媚,漫不經心的眼底帶著幾分慵懶,卻生了雙含情眼,明明只是淡淡地掃過來,卻竟然能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整個天地之間,她只能看見你,她的眸中也只有你。 *——————————————————— 晏瑜知道甲級戰犯的危險程度是十分恐怖駭人的,可她就是心底起了好奇,不忍心放棄這個能近距離接觸顧辭川的機會。 她大致掃了一眼,或許是上午出了事情,現在顧辭川被束縛的嚴密程度又高了一個度,然而他那駭人森冷的氣度仍然不減分毫,就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兇獸猛禽,仍然叫人提心吊膽。 明明理智告訴她決不能掉以輕心,可不知為什么,在與那雙璨煥的藍眸對視的瞬間,她的潛意識卻不知不覺地放下了警惕。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面前這個男人不會傷害她。 讓晏瑜沒想到的是,兩個人無言的對視之后,竟然是顧辭川神色冷漠地首先移開了視線。 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在他的眼里,她一定也是助紂為虐的壞人吧。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我只是來給你療傷的?!标惕榱俗C明她沒有惡意,盡量放緩了聲音,想讓顧辭川不要對她抱有太大的敵意,也不要做出什么無畏的掙扎。 傷痕累累的男人被嚴密束縛著,藍眸很安靜。 晏瑜慢慢走近,打開光腦的儲備格,一小瓶藥膏出現在她的掌中。 她取下白手套,先給顧辭川的上半身的最嚴重的傷口大致擦了些藥膏,她的余光掃到他唇角那一道猙獰可怕的裂痕的時候,晏瑜才后知后覺地發覺應當是上午那處事故留下的。 只能把口籠摘下涂藥了。 晏瑜的指尖在碰到冰涼的口籠時顫了顫,上午邵關那副被撕咬的慘狀猛然從她的腦海李浮現出來,她忙不迭地解釋了一句:“我是為了給你涂藥,你可不要咬我?!?/br> 顧辭川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好像是懶得搭理她一般,一直沒有開口。 晏瑜湊近了才發現顧辭川的右眼角竟然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唔,這種痣好像還有一種名字,叫淚痣。 一瞬之間,一股奇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幾個交織著光影的畫面像是走馬燈一般飛快閃過,她卻怎么都抓不住。 “那個,我,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晏瑜撓了撓腦袋,下意識地問道:“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沒有回應。 晏瑜自討沒趣,只能怏怏地轉過了頭。 “……沒有,”一道低沉喑啞的男聲打破了一室沉寂:“我們……從沒見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