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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在后院菜地干活,及至幾位大人來,并未有聽見什么?!?/br> “虞慕東從郭氏安排的住處往墳地去,必要途徑你家,他就不曾同你打招呼?” “沒有。草民埋頭種菜,沒注意到?!庇輼滟F的回話極為冷靜。 丁牧野停了話頭,略略笑了一聲,搖了下頭。 衛常恩覷了郭氏一眼,又細細看向虞樹貴,問道:“虞連才同你,可有血緣關系?” 郭氏猛地抬頭,神情懵然。 虞樹貴直起身子抬起了頭,冷笑了一聲:“師爺也信這則流言嗎?” “我信不信,不重要?!毙l常恩搖頭:“虞張氏曾是你未婚妻?” “是?!庇輼滟F眼神飄忽了一下,又定神道,“大人何以對草民的私事感興趣?” “我們曾去張家村問過些老人。他們隱約提到,四十多年前,有幾個男童去山上偷柿子,被惡狗追逐。其中一位叫阿貴的孩子,摔了一跤,傷得極重……” 虞樹貴原先淡定的神色緊繃起來。 “再問細些,又說是阿貴他自家哥哥闖的禍,阿貴年紀小,只是受了牽累。但到底傷了根本,子嗣上頭有些艱難?!毙l常恩一直看著虞樹貴,見他臉上有了情緒,便又道,“這阿貴,想必是你。而闖禍的,自是你三哥虞慕東。我說的可對?” “是又如何?這事,鄰里鄉親總瞞不住的?!?/br> 衛常恩抿唇:“眾人也只是隱約聽說,可見你家中還是瞞了下來。直到你同張以柔,也就是同虞張氏有了情?!?/br> 虞樹貴臉色一變:“大人想說什么?” “虞張氏尚有一位年邁的姑奶奶在世?!迸畮煚數穆曇羟迩謇淅涞?,卻叫虞樹貴心頭有了幾分忐忑,“她說,當年虞張氏同你定了親??赡隳侨缜那呐苋埣?,說你不能人道。所以張家做主,將虞張氏嫁給了他。事實也許并非如此,但多少差不離了?!?/br> 虞樹貴捏緊了拳頭,黝黑的手背硬生生顯出泛白的骨節。 “都過去三十多年了,大人提這個作甚?”他再次反問。 衛常恩道:“沒什么。只不過,這是你的殺人動機之一?!?/br> 聞言,郭氏同劉氏俱是無比震驚。虞樹貴滿臉血色也褪了個干凈??伤吘菇涍^事,仍強裝鎮定道:“草民不懂大人的意思?!?/br> “無妨,你且再聽聽我說的?!毙l常恩輕吸一口氣,“前頭問你十五年前的舊事,你看著挺是愧疚。我原以為是你對虞慕東的遭遇有所愧疚,后來才明白,你是對虞張氏愧疚?!?/br> 衛常恩看了郭氏一眼:“郭氏提過,她婆母極是喜愛塘河的風景。想必那墳地的位置也是你選的吧?” 虞樹貴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一瞬的恍惚,恍惚過后又慘然起來,聞言也沒有回上一句。 衛常恩又道:“你知道虞慕東確實對羅氏做了不軌之事。所以你沒有出聲替他辯解。沒成想他一走了之,倒累得虞張氏勞累早逝。所以你愧疚。多年來,也一直接濟郭氏同她的一雙子女。這是你的殺人動機之二?!?/br> 虞樹貴別開了臉,呼吸微促。 “可這兩點并不足以讓你真的下手?!毙l常恩細細說著,沒注意丁牧野一直靜靜看著她,“虞慕東回來時,你看著確實極為高興?!?/br> “那么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讓你忽然動了殺心,臨時起意將他殺害?” “草民……沒有殺人?!彼Z氣晦澀,仍想狡辯。 “在我們還未走到案發地時,你遠遠地,便認定那是你三哥。當時我們便有些起疑?!毙l常恩搖頭,“可你見著尸首時的驚恐并不像是裝的,以至于暫時打消了我們的疑慮。直到……” 她雙眸晶亮,柳眉微擰:“直到我們懷疑,埋尸體的與殺人的并非同一人。我才明白,當時你的驚恐并不是因為虞慕東被殺,而是人明明是你殺的,尸首卻擺成了那副同羅氏死時頗為相像的姿勢。你害怕的是,擺尸體的人看見了你殺人?!?/br> 虞樹貴心跳得厲害,想起了虞慕東的腦袋埋在土坑里的姿勢,胸腔劇烈起伏,呼吸也不受控地快了起來。 “這些只是……師爺你的推斷……”他好似從水里撈出來般,渾身冷汗涔涔。 衛常恩道:“你說你在菜地做活,可我們見著你時,你身上干干凈凈,并未有勞作的痕跡。后來同郭氏聊了幾句才知,午飯前你同郭氏打過照面,那會你穿著一身赭色衣裳??晌绾竽銕覀內ス霞抑袝r,卻已換了一身?!?/br> “農家人,勞作一日才舍得換衣裳。你又為何午飯后便換了呢?甚至于勞作前換了一身?” 虞樹貴不敢回話。 衛常恩也沒指望他回話,只接著道:“仵作初檢虞慕東尸首時并未有什么特別的發現。復檢時又細細勘驗才發現了指甲縫里頭有幾根赭色線頭。想必他在掙扎時,抓破了你的衣裳吧?你若不承認,眼下便叫衙差往你家中搜尋一番,便是你燒了扔了,還有瞧見你殺人的人證?!?/br> 堂下虞樹貴一下便傴僂了身子,兩手趴在地上,垂著腦袋吐出一口氣,聲音諳啞,略帶憤恨:“殺他,還是遲了點……他該死。他早該死了?!?/br> 衛常恩心下一松。方才說是有人證,也不過是詐他。那人她還不太確定,若虞樹貴一心否決,這案子還有的拖。 虞樹貴像是沒了力氣,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潮濕起來:“我也該死。是我一次又一次逃避,才叫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