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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談結婚啥意思啊,你和薛秒啥關系???” 和薛秒的關系...... 鐘斂渠仰起頭,看向薛秒住的公寓樓,大廳里偶爾有人出入,都不是她的身影。 他收回視線,明晃晃的日光從白楊樹繁茂的枝葉間漏下,映入眼中,如同記憶的碎片。 鐘斂渠抬手,接住搖曳的光斑,從回憶中選出同學,朋友等稱謂,又覺得過于淺薄,不足以概括自己的感情。 “我和薛秒是好朋友......但是我想......”鐘斂渠輕輕握起拳,極為克制地吸了口氣后,眸中展露出湛亮的光芒,“叔叔,我想娶......” “手機給我!”薛秒越過餐桌走到薛廣善面前,打斷鐘斂渠的后半句,“你能不能尊重我?!?/br> 她的語氣很生硬,帶著怒意,臉色也并不好看。 雖然同意來吃這頓飯,可是在薛秒心里,這些年來,她和父親和這個家之間的隔閡,根本不是簡單的示好與三言兩語的關懷就能化解的。 尤其是薛廣善剛才催婚的態度過于急切,強勢得讓她反感。 薛廣善被她這么一說,頓覺下不來臺,本就喝了點酒,也冒出些脾氣,“那你就懂得尊重人了,哪兒有女兒這么和爸說話的,薛秒你都多大人了,還這么不講禮數!” 禮數二字用在這句話里,難免有些親疏之分。 薛秒看著面紅脖子粗的父親,又看了一圈早已不復往日的家,最終目光落在墻上掛著的全家福上,里面并沒有她。 她不悅的情緒驟然被澆滅,垂眸看著光滑的地磚,看著自己模糊的影子,心里五味雜陳。 繼母劉萍看到這父女兩人又起了爭執,無奈地嘆了口氣,皺著眉都走到薛廣善身邊打圓場。 “你看你這人,一喝酒就上頭,扯些廢話兇孩子?!闭f著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后背,以作撫慰,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薛遙遙,“還愣著干啥,給你爸端杯水來醒醒酒啊?!?/br> “哦哦.......”薛遙遙恍然大悟的應了聲好,“我去倒水?!?/br> 說著從善如流的遞了杯白開水給母親,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著小碎步挪到薛秒旁邊,用肩膀輕輕撞了撞她手臂,壓著聲氣說:“jiejie,你......” 她覷她臉色,極力擠出和善的笑容,想要化解尷尬的氛圍,“你別把咱爹的話放心上,他這人一喝酒就沒理智?!?/br> 說完又伸手勾住薛秒的手腕搖了兩下,“別生氣了好不好?” 薛秒本就沒生氣,畢竟失望的次數多了,就會明白敷衍了事才是最好的保護色,她搖頭,“我沒生氣?!鳖D了頓,若無其事的安慰meimei,“你別擔心?!?/br> 薛廣善罵完以后心里也不是滋味,看到姐妹倆湊在一塊兒說話,心里覺得舒緩了許多,咳了兩聲,把手機還給薛秒,“那什么,爸剛才說的那些不是有心的?!?/br> 說完,他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抬起手按著太陽xue揉了兩下,從指縫中打量薛秒的表情,然后唉聲嘆氣的說,“這喝酒的確誤事兒,喝了酒,這說個話顛三倒四的?!?/br> “可不是,我可跟你說,今天要不是看到秒秒要來,我是絕不會讓你再碰半滴酒的,上次體檢醫生就說你腎不好......”繼母絮絮叨叨地念了一通,將酒瓶從桌上收走,訕笑著看向薛秒,“你爸他是看你來了,高興,多喝了兩杯,其實他的腎.......” 她微微側過臉,朝薛廣善使了個眼色,他立馬捂住肚子,踉蹌著往椅子上坐。 薛秒看出這兩人在一唱一和的造臺階下,也懶得起爭執,神色淡淡地提醒父親,“你捂的地方是肝?!?/br> 薛廣善神情一滯,松開手,端起水杯繼續喝水,時不時瞥她兩眼,撞上視線,又抿著嘴移開目光,五十多的人了,比小孩兒還別扭, 薛秒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余光瞥見手機屏幕上的【通話中】三個大字,愣了一瞬。 電話那邊的鐘斂渠此刻比她還尷尬,他覺得是自己這通電話打得太不合時宜,居然引起了一場“家庭戰爭”,實在是愧疚,不敢說話,也不想掛電話。 “喂,你還在嗎?”薛秒深諳他不善言辭的性格,自己先打破僵局,“找我有什么事兒???” 鐘斂渠聽到她淡定的語氣后,緊繃的心弦松弛許多,“在?!彼乱庾R重復握拳的動作,指節曲起又松開,眸光忽閃忽爍,“那天晚上你說我可以選擇你,是真的嗎?” 薛秒聞言,想起自己那句出格的“求婚”言論,唇角動了動,耳廓漸漸泛起溫熱感,半晌后,她點頭,然后意識到鐘斂渠看不到,輕輕嗯了一聲。 盛夏時節,日光如潮水一般鋪在地面上,樹影深深,連風聲都靜默。 鐘斂渠聽著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急促蟬鳴,在他腦海里越來越響亮,波瀾一般洶涌著,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緩,“你,不是開玩笑的對吧?” 反問句反而顯得他心虛。 薛秒只好更認真的說:“不是?!?/br> 鐘斂渠徹底松開手,別過臉,帶著塵埃落定的安心感,緩緩舒了口氣,“謝謝?!?/br> “你......和黃思蕊都說清楚了?” “嗯?!辩姅壳浪念檻],溫和道,“我這邊都處理好了,只是想找你再確認一次答案?!?/br> 薛秒聽著他從容的語氣,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事實上,她都快把這件事拋之腦后了,沒想到鐘斂渠默默的處理著后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