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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歪倒在地,又碰倒了墻邊的立式衣架,掛在上面的衣服嘩啦掉在了地上。 冷空氣和尼古丁一起吸入了肺里,岑柏言眼底眸光微動,而后把煙掐滅,拿起手機發出去一條消息。 “岑情找人把他弄傷了,你幫忙去看看傷的怎么樣?!?/br> “你這鑒定是輕微傷,手臂上的刀口比較嚴重,不過也不深,”派出所里,執勤民|警為難地說,“帥哥,你看這事兒鬧的,對方想要私下調解,你看怎么樣?” “哦?”詢問室內,宣兆眉梢一挑,微笑著說,“私下調解?” 年輕的民警忽然一個寒噤,邊翻筆錄邊用余光打量宣兆。 聽說這位是一家公司的大老板,雷厲風行地擺平了家族里的恩怨糾葛,非常有魄力;但看登記資料,他也不過二十出頭,非常年輕,還拄著拐,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這么個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的人,往這小小的詢問室里一坐,愣是有種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 民|警清了清嗓子:“她也是你親meimei,那么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外邊哭的可慘了,我看她也知道錯了,要不我做個主,咱就私了了,一家人有什么過不去的?!?/br> “您來做主?”宣兆一聲輕笑,他雙腿交疊,食指在膝頭一下一下地輕敲著,“勞煩告知一下,您代表哪部法律來做這個主?我孤陋寡聞,不知道執法人員還能替被侵害人做決定的?!?/br> 民警一噎,這頂大帽子扣的,他可不敢戴??! 于是他忙不迭搖手:“做不了做不了,我做不了主,我呀就是隨口那么一說?!?/br> “明白了,那還是我來做主吧?!毙妆3种樕纤刮那胰逖诺奈⑿?,彬彬有禮地說,“不接受調解,尋釁滋事致人輕微傷的,依律賠償、拘留,一樣都不能少?!?/br> “明白您的訴求了,”民|警點頭,“那我們就按程序給辦?!?/br> 宣兆頷首:“有勞?!?/br> 門外有人敲了下門,民|警向宣兆示意他出去一下,兩分鐘后他再次回到詢問室,對宣兆說:“帥哥,你妹——那什么,對方說想和你聊聊,你覺得呢?” “當然可以,”宣兆很大方地點了點頭,“哥哥哪有不見meimei的道理?!?/br> 得到了準允,滿臉淚痕的岑情狼狽地沖了進來,哭著說:“都是王太保干的,不關我的事,求求你別逼我了.” 宣兆不僅無動于衷,反而像是欣賞什么有趣的表演,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饒有興味地觀看岑情的哭戲. 岑情哭得肩膀上下抽搐,甚至叫了宣兆"哥",說她要是被拘留了就有了案底,往后在學校里怎么做人云云. 小姑娘長得確實漂亮,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人很難不心生憐惜,宣兆卻垂頭"撲哧"一聲,拍掌叫好道:"哭的很好,還有別的嗎?下跪認錯在演出單里嗎?求人就這點誠意,還不夠啊." 岑情一愣,眼底的悔恨瞬間褪去,怨毒地盯著宣兆:"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宣兆不解地“嗯?”了一聲,他撩起衣袖,露出左手臂上纏著的紗布:“是誰要逼死誰?” "你別得意,我哥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你這樣對他的mamameimei,你以為他還會和你在一起?"岑情陰惻惻地一笑,"你在我們面前威風有什么用,還不是賤的三天兩頭往我哥那兒跑?我哥他非常生氣,他不會再要你了。" 說完這句話,岑情得意洋洋地昂起頭,想要欣賞宣兆失魂落魄痛徹心扉的樣子,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宣兆巋然不動,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說完了?”宣兆緩緩站起身,抖了抖大衣下擺,“說完了我就先走了?!?/br> “等等!”岑情咬著牙看著宣兆的背影,忽然出聲喊道,“你根本就不愛我哥吧?之前你騙他利用他,現在你又不顧他的感受要弄死他meimei,我哥為了你要死要活,一顆真心喂了狗!我哥馬上就會回來找你算賬,你給我等著!” 宣兆眉間浮起一絲不耐煩,他慢慢搖了搖頭,忽然低低笑了出聲。 岑情咬牙切齒:“你笑什么?” “以前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現在看來——”宣兆頓了頓,“不過是個蠢貨?!?/br> 岑情氣急敗壞地喊:“你說什么?!” 宣兆懶得和她多費口舌,笑聲里滿是嘲弄:“愚不可及?!?/br> 扔下這四個字,宣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王太保這件事不過是點小把戲,宣兆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就非要把岑情弄進去拘留。 只不過岑情做錯了兩件事,觸碰了宣兆的底線。 第一件錯事,她不該打擾宣諭。岑情耍了小聰明,讓王太保一伙人在療養院蹲他。宣兆每周都會去療養院,那是他一周里最放松、最沒有防備的時候,這個時候對宣兆下手確實是個好時機。宣諭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醫生說已經可以帶她去外面陌生的環境逛逛了,卻因為宣兆受傷而再次受了刺激,用瓷碗的碎片割傷了自己。 第二件錯事,她不該打擾岑柏言。她想讓岑柏言來替她求情,岑情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只不過岑柏言—— 宣兆心頭猛地一跳。 岑柏言會嗎?會為了meimei而主動聯系他嗎? 回花園公寓的車上,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眼,東家正在后座閉著眼歇息,看起來是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