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
書迷正在閱讀:參加選秀后我一夜暴富了、那就先來個世界冠軍吧[競技]、小山城、知縣娘子會通靈、我在監獄養男友[女A男O]、影帝總說他是直的[娛樂圈]、論普通的我如何學會自信[無限]、白月光往后稍稍、天堂七宗罪[刑偵]、農戶
岑柏言心頭一跳,緊接著立即垂下了眼簾,淡漠地說道:“不學習的話,還是別占一個位子了?!?/br> 宣兆頓了頓,剛想說些什么,一個抱著一摞書的黑人男孩小跑過來,看了看他們兩個人,問岑柏言對面是否有人坐。 岑柏言頭也不抬地搖了搖頭,黑人男孩笑出了一口白牙,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圖書館里很安靜,偶爾能聽到細簌的交流聲,宣兆離開的也很安靜,落拐時敲擊地面的聲音都是極其輕微的,仿佛生怕驚擾了岑柏言。 直到坐在對面的黑人男孩拍了拍他的手,岑柏言才恍然回過神,發現他的筆正停在書頁上,筆尖扎破了紙張。 圖書館十點閉館,岑柏言背包走出了學校,在公交站臺時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他不在。 他應該是放棄了吧?他離開了嗎?他還會再來嗎? 這個念頭在腦海里甫一升起,岑柏言的舌根泛起一陣隱蔽的苦澀,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告訴自己這樣是最好的,這就是他所希望的。 搭乘的巴士很快到站,岑柏言不知道為什么腳步一頓,最后竟然沒有上車。 司機沒有因為他的猶豫而停留,巴士駛離站臺、徹底消失在視野中后,岑柏言才猛然發現他在干什么,他低低罵了一聲,抬手搭著額頭,重重閉上了眼。 “柏言?”宣兆清朗的聲音旋即響起。 岑柏言心中“咯噔”一下,睜開眼時第一時間看見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便利店買了杯熱飲,今天很冷吧?!毙孜宋亲?,“我穿的很厚,但還是有點感冒?!?/br> 那個瞬間,岑柏言眼底涌起了很多情緒,他定定看了宣兆幾秒,而后漠然地將雙手插進衣兜。 ——這是一個拒絕的姿態。 宣兆抿了抿嘴唇,捂著那杯熱牛奶說:“那我喝了?!?/br> 下一班車十分鐘后才到,末班車沒有什么人,岑柏言坐在前排,宣兆坐在左后方靠窗的位置,下車后他們一起走了一段路,在分開的岔路口,宣兆問岑柏言:“柏言,明天要一起吃飯嗎?我做幾道菜帶給你好嗎?” “不用?!贬匮詻]有停頓,大步流星地往公寓在的街區里走。 宣兆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眼框忽然有些酸澀,熱牛奶已經不熱了,但還是被他緊緊捂在懷里。 這天夜里,岑柏言怎么也睡不著。 因為他發現,他竟然還對宣兆抱有期待。 那個公交站臺,他錯過的那班車,他在等什么? 岑柏言推開窗戶,冷風“呼”地灌進屋里,他垂頭點煙,手腕卻不住地顫抖,開了三次火機才把煙點燃。 北半球三月的夜風鋒利的如同刀刃,把岑柏言整個剖開,他垂頭看見自己鮮血淋漓的胸膛里裝著一個人,笑起來眼睛是彎的,嘴角有個梨渦似的傷疤。 剜心般的痛楚頃刻間涌起,岑柏言深深吸了一口煙,幾乎要被嗆出眼淚。 他可以承認他沒有辦法忘記宣兆,他可以承認他依舊因為宣兆而心神不定,然后岑柏言捫心自問,他問自己: ——我還可以和他在一起嗎? 久違的疼痛排山倒海地襲擊了他,半年前沉香廳里的一幕幕再次在腦海中重演,宣兆說都是假的,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身體里的每個細胞都在抽搐,哭喊著告訴岑柏言不能,不可以。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懦夫,他不能、不敢、不可以再相信宣兆了。 岑柏言怕疼,真的怕了。 第95章 不走 當晚,岑柏言抽了半包煙,直到下半夜才睡著。 房間整晚都沒有關窗,岑柏言覺得只有吹吹冷風才能清醒一些,提醒自己別傻到在同一個坑里栽倒兩次,然而過分清醒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清晨叫醒岑柏言的不是鬧鐘,而是渾身的冷汗。 他渾身乏力,腦袋像是要裂開似的疼,身上一陣陣的發冷,岑柏言料想這是感冒了,于是拖著沉重的四肢起來泡了杯藥。 岑柏言一向不把感冒這種小病當回事,覺得裹嚴實點兒捂捂汗自然就好了。他前不久的那次感冒就沒有好徹底,加上這次病毒來勢格外兇,岑柏言出門前彎腰系鞋帶,起身時一陣劇烈的暈眩,一個踉蹌后扶住了門把手,險些跌倒。 他兩只手按了按額角,一開門就被風吹的一個激靈,連忙回屋戴上了厚厚的毛線圍巾。 這一周多都是陰的,一點兒不見晴,出了公寓才發現飄著毛毛雨,岑柏言嫌打傘麻煩,戴上外套帽子,雙手插著口袋,悶頭就往公交站走。 宣兆比他先到十分鐘,左手撐著拐棍,右手舉著一把黑色雨傘,米色大衣和深色修身褲襯得他身姿筆挺、身形修長,在雨霧里好看的像一幅畫。 岑柏言一時間有些恍惚,分不清是這個飄著雨的清晨更沉靜,還是站在雨里的宣兆更沉靜。 “早上好,”宣兆笑著和他打招呼,“沒帶傘嗎?” 岑柏言站到站臺的公交牌下,摘了帽子,抖了抖衣服上的雨。 宣兆走到他身邊,遞給他一張紙巾:“擦一擦?!?/br> 岑柏言頭也不抬:“不用,沒那么講究?!?/br> 他聲音聽起來有些悶,還帶著明顯的鼻音。 “昨天晚上沒睡好嗎?我剛好帶了一個藥包,”宣兆放下傘,拉開背包拉鏈,邊翻找邊說,“是可以幫助睡眠的,你放在枕頭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