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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宣兆很實誠,“你是為我好?!?/br> 岑柏言一攤手,咧嘴一笑:“那不得了,趕緊扔?!?/br> 宣兆也沒明白自己怎么就讓岑柏言帶進溝里了,他這兒還犯著蒙呢,岑柏言瞪了他一眼,突然惡狠狠地說:“知道沒?” “知道了,”宣兆脫口而出,“馬上扔?!?/br> “很好?!贬匮詽M意了。 宣兆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忽地心頭一軟,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著說:“真是小朋友?!?/br> 岑柏言對宣兆的這間出租屋一番挑三揀四,椅子太低了不行,光線太暗了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宣兆統統應著,無論岑柏言說什么,他都是一副無限縱容的樣子:“對對對,你說得對?!?/br> 光是示弱讓岑柏言疼惜他還不夠,他還要不動聲色地引誘岑柏言參與他的生活,然后他再反過來、順理成章地、一點一點地侵占岑柏言的領地。 岑柏言走到冰箱邊,看見頂上的編織框里放著的一大堆藥,喉頭又是一哽。 像宣兆這么個藥罐子,長著一張矜貴的臉,實際上腿腳不好,渾身上下都是病,窮的叮當響,還有個mama在療養院,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么長這么大的。 “你這么多藥,”岑柏言拿起一個藥瓶,看不太懂上面的說明,“都是吃什么的?” 宣兆壓根兒沒聽岑柏言說的什么,以為岑柏言又在嫌棄這屋里哪樣東西呢,敷衍地回應道:“嗯,對對,你說得對?!?/br> “你對什么對,”岑柏言呼了一口氣,“你這瘸子,就不能對自個兒好些,上點心成不成?” 他皺著眉轉過身,宣兆坐在床邊,小太陽暖烘烘地照在他身上,他彎了彎眼睛,笑得非常溫和:“我沒有覺得不好,我現在過得挺好的?!?/br> 岑柏言感覺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對著宣兆這個笑,忽然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也對,這是宣兆自己的屋子,他過的是自己的日子,他一個外人在這兒插什么嘴。 他對宣兆的關心,好像真的已經超出了“好朋友”的界限。 “就像這個小太陽,”宣兆抬腳指了指電熱器,平靜地說,“對我這樣的人來說,偶爾用用就夠取暖了。如果真的二十四小時住在開著空調暖氣的屋子里,御寒能力就會變弱?!?/br> 這句話不是他為了在岑柏言面前示弱故意說的,宣兆確實是這么認為的。 即使在鋪上了地暖的高級公寓里,宣兆在冬天也是幾乎不用暖氣的。 就如同貪戀甜食的人就吃不了苦,貪戀溫暖的人同樣受不了凍。 他這句話說的平鋪直敘,沒有什么特別的語氣,岑柏言卻從他單薄的側影里讀出來一絲不明顯的脆弱。宣兆就像一片羽毛,明明看著那么輕,風一吹就跑了,卻又出人意料的堅韌。 這片羽毛好像落在了岑柏言胸腔里,撓的他心頭有些癢。 他緊了緊身側的五指,刻意忽略那片在他胸膛作亂的羽毛,挪開眼神:“你不換件衣服?!?/br> 他身上這件襯衣穿了一晚上,在醫院又出了那么多汗,肯定不舒服。 “嗯,”宣兆起身,在衣架上拿了一件家居服,看了看岑柏言,“我去廁所換?!?/br> “不用,你在屋里換,”岑柏言說,“我去外頭抽根煙?!?/br> 岑柏言虛掩房門,摸黑點了根煙。 宣兆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岑柏言看著指間那一點火光,皺眉思考起來。 他還沒思考出個什么結論,樓梯下傳來腳步聲,伴隨著兩個男人的交談。 宣兆好像說過,同層的兩個是網吧網管,這個點兒下班也不稀奇。 其中一個說:“昨兒看了個片,兩男人,媽的還挺帶勁?!?/br> 另一個回答:“怎么?想試試啊,我看和咱們同一層的那瘸子不錯,cao|他媽的,腰是真細?!?/br> 岑柏言吸煙的動作一頓,瞳孔在黑暗中驟然緊縮,眼底浮起一絲戾氣。 “他那門我試過,搞根鐵絲捅捅就開了?!币粋€人嬉笑著說。 岑柏言眉心劇烈一跳,怪不得宣兆進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插上插銷。 “搞那么麻煩干嘛,”另一個人耍嘴|炮,“等他在廁所洗澡,咱一腳給那門踹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其中一人看見宣兆門縫透出的光,悄聲說:“那瘸子沒關房門?!?/br> 另一個人也壓低聲音:“看看?” 他們輕手輕腳地走上三樓,一只粗糙黝黑的手輕輕放在了門把上,悄悄一擰—— 另一只更加堅實有力的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兩個男人悚然一驚,沒想到樓道里竟然還有個人,抬頭一看,對上了一張英俊堅毅的臉。 岑柏言微微一笑:“哥們兒,有事?” 他的五官在昏暗的樓道里不是非常清晰,但毫不收斂的戾氣卻排山倒海般地壓了下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連忙心虛地說:“沒沒沒,我倆開玩笑呢,都是遵紀守法好公民,干不出那種出格的事情,我們也就是過過嘴癮.好兄弟,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br> 岑柏言扣著男人手腕的五指緩緩收緊,骨骼錯位的“咯”聲尤其清晰,男人痛的呲牙咧嘴,五官扭曲,求饒道:“真真真真開玩笑的啊,哥你你你你松手.” 宣兆在屋里聽到了動靜:“柏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