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歡嘴角抽動。

    她完全不明白韓越這腦回路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在照本宣科?！鳖欀獨g解釋道。

    韓越側身，猛地握住顧知歡的胳膊，把人朝自己懷中一帶：“照本宣科需要用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沒有?！鳖欀獨g無辜得不能再無辜。

    韓越瞇起了眼：“現在就有?！?/br>
    “……”顧知歡嗆了一下。

    韓越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閉著眼睛讀吧?！?/br>
    “我記不??！”顧知歡一陣頭疼。

    “我念一句，你跟著念一句?！表n越淡定地道。

    顧知歡長吁一口氣，由著韓越去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讀這種滿是羞恥的書，顧知歡饒是臉皮再厚，也有些繃不住。

    韓越的聲音一板一眼的，沒有什么波瀾。

    顧知歡禁不住好奇地偷偷瞇著眼瞥了他一眼。

    她著實不明白，韓越到底是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還是臉皮太厚了。

    小時候無論她怎么逗韓越，韓越都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韓越讀書的聲音一頓，視線朝顧知歡看了過來。

    顧知歡躲避不及，有些尷尬地把頭別開。

    韓越把書本放下：“過來?！?/br>
    顧知歡不明所以地走向韓越。

    韓越讓她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繞到她身后，右手覆上了顧知歡的眼睛。

    體溫和氣息同時撲面而來。

    顧知歡睫毛輕顫。

    韓越低低的聲音在房間里面蔓延開來：“韓司令將顧將軍推倒在床上，只見顧將軍面紅耳赤，欲遮還羞，兩條雪白的大長腿交疊在一起，難耐地摩挲著韓司令的腰際，嘴里發出令人遐想的低吟……”

    顧知歡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地開始復述著韓越讀的東西。

    韓越嘴角無聲地勾了起來。

    兩人一讀一跟，倒也不覺得時間流逝。

    等顧知歡肚子咕咕叫起來的時候，才察覺已經夜里十一點了。

    韓越看到時間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

    “你是故意的吧？”

    顧知歡拿著點心盒，冷不丁聽到韓越的話，懵了一下：“什么？”

    “故意念書這么慢，故意留這么晚?！表n越說。

    “……你蒙著我的眼睛，我看不見時間?！鳖欀獨g道。

    韓越語氣古怪地道：“你跟我在一起，難道不是度日如年？”

    顧知歡：“……”

    她低頭開始自顧自地吃點心。

    韓越則一臉高深莫測地打量著她，不知道心里又在想什么鬼東西。

    顧知歡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正經樣子，不過吃東西的時候，慢條斯理的習慣保留至今。

    光是看她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

    韓越瞧著顧知歡的舌尖在唇畔進進出出，心里一惱，“啪”地一聲合上點心盒：“別吃了?！?/br>
    顧知歡茫然地看著韓越。

    她做出這個神情的時候出奇地好欺負。

    眼里水汪汪的，好看極了。

    韓越喉嚨發緊：“不許盯著我?！?/br>
    顧知歡再是聰明，也猜不到韓越這在發什么瘋了。

    韓越卻不欲多言，他把書本朝顧知歡懷里一塞，就迫不及待地讓吳成恩將顧知歡送回去。

    吳成恩瞧著韓越惱怒的神色，出了門，小心翼翼地問顧知歡：“你惹到韓司令了？”

    “沒有啊?！鳖欀獨g攤手。

    吳成恩放心不下，等把顧知歡送回去之后，又湊到韓越那邊。

    好在韓越并沒有入睡。

    他一個人待在書房里面，盯著點心盒，不知道在想什么。

    吳成恩在書房外停了下來。

    書房的門沒有關。

    吳成恩刻意加重的腳步聲驚醒了韓越。

    他抬起頭來：“送回去了？”

    “是?！眳浅啥髯哌M書房：“韓司令……顧將軍可是做錯了事？”

    韓越唇角緊繃：“她同你說什么了?！?/br>
    “倒也沒有，只是韓司令現在的臉色不是太好?！眳浅啥鞯?。

    韓越沒有吭聲。

    “顧將軍許是嚇到了?！眳浅啥髡f。

    對自己頂頭上司的脾氣，吳成恩倒是能捉摸到幾分。

    韓越雖然仍舊是披著那一張正義凜然的皮，可骨子里，總有些東西是變了的。

    不說其他，至少吳成恩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韓越笑過了。

    直到顧知歡回來……

    韓越一愣：“怎么會嚇到？”

    吳成恩委婉地道：“女生通常都喜歡自己的愛人溫柔以待?！?/br>
    韓越皺起了眉，神色間流露出幾分不耐煩：“是她先招惹我的?！?/br>
    吳成恩心里跟有螞蟻爬一樣急，偏偏韓越還慢吞吞的，一副想說又不欲說的模樣。

    若是換了別人，吳成恩可能不會這么上心。

    可偏偏是顧知歡。

    吳成恩想到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不由多瞥了一眼韓越。

    韓越坐在椅子上，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吳成恩鼓足勇氣追問道：“顧將軍是怎么招惹了你呢？”

    “她……不知羞?！表n越從牙縫里繃住幾個字來。

    吳成恩眨了眨眼。

    從他和顧知歡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來看，顧知歡也不像是不知羞的人啊。

    難道人不可貌相？

    吳成恩心里一驚，表面還裝得云淡風輕：“顧將軍她……”

    “她看我！”韓越咬牙道。

    “……”吳成恩怔住了：“看一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韓越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繃?。骸澳悴欢?，不是正常的那種看，就……就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是在……在勾引我?！?/br>
    吳成恩差點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韓越咬著后牙繼續道：“而且吃點心的時候，也不好好吃，非要挑一些奇怪的水果，放到嘴里，故意把嘴唇染得很濕?！?/br>
    “……”

    “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韓越說：“要是我沒有把持住，豈不是……”

    韓越說不下去了。

    吳成恩強忍住笑意，低頭說道：“顧、顧將軍如此行事，確實不夠穩重?！?/br>
    韓越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她雖是我的童養媳，不過還未成親，有些事情……還是要恪守禮制的?！?/br>
    “對對對?！眳浅啥髌约旱拇笸?，生怕自己笑出來。

    韓越像是氣不過，他頓了頓，跟吳成恩說：“今晚你去教訓教訓她，讓她長點記性?！?/br>
    吳成恩道：“要如何教訓呢？”

    韓越斟酌片刻，對吳成恩低語說了幾句。

    吳成恩聽后，臉色越發古怪了：“這……真要如此嗎？”

    韓越冷著臉點頭。

    吳成恩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