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個錘子 第36節
像是永遠都是一個人,沒有什么牽掛。 吳楚神情極其自然道:“沒有啊?!?/br> “我跟他說了?!?/br> 殷縉眉頭皺了起來,心里浮起一個不太好的預感,眸子垂了下來,嗓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低低道:“什么意思?” 上次不還是說喂狗都不會拿去給那小白花吃嗎? 怎么現在又跟小白花聊上了? 吳楚抓了抓頭發,想了想道:“跟他說習慣了?!?/br> 像是覺得有些冷,男生帶上了外套的帽子,靠在長椅上道:“以前每一次比賽前都會跟他說?!?/br> 在沈秋澤沒有出現之前,他連個報備的人都沒有。 殷縉沒有說話,他只偏頭望著被帽子包裹的腦袋,吳楚全然是將整個腦袋塞進了帽子里,圓潤的后腦上頂在布料略薄的帽子上,從側面看像顆圓滾滾的蛋。 殷縉伸手拍了怕那顆圓滾滾的腦袋道:“以后跟我也說一聲?!?/br> 吳楚整個腦袋都塞進了帽子里懶洋洋道:“跟你說干嘛?” 殷縉淡定道:“順路幫我去代購?!?/br> f2每個賽季的每一站比賽都在各個國家不同的地方。 吳楚:“……” 他抽緊了帽子的拉繩,讓腦袋更加像顆圓滾滾的蛋,在帽子里悶聲蹦出句道:“代個屁?!?/br> 還以為是朋友之間的牽掛,結果居然只是個工具人。 殷縉擼了一下那圓潤的腦袋,滿意胡扯道:“你跟他說沒用,他上大學事情可多了,沒可能空回你” “我不一樣,我上班還能摸魚,跟我說就可以了?!?/br> 吳楚松了抽繩,目光狐疑道:“你上班還會摸魚?” 男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上班摸魚的,倒像是抓摸魚的。 殷縉回想了一下前幾任助理發朋友圈忘記屏蔽他發出的快樂摸魚言論,坦然道:“摸啊?!?/br> “老板不在我就摸魚?!?/br> 他扯了扯吳楚下顎的抽繩認真道:“你別找他了,找我吧?!?/br> “老板在我面前,你發給我我都能回你?!?/br> 畢竟老板就是他。 整個公司也是他的,想怎么摸魚就怎么摸魚。 吳楚將抽繩拽了回去嘀咕道:“找個屁,他都不叫我代購,而且他現在不會不回我了?!?/br> 殷縉挑眉道:“那你昨天發的他回你了嗎?” 吳楚噎了噎,昨天他給沈秋澤發的,沈秋澤還真的沒有回他。 看到吳楚這個反應,殷縉滿意了,他低聲道:“你以后去比賽報賽程給我,雖然我找你是代購?!?/br> “但是我給你三倍的代購錢,你看怎么樣?” 吳楚沒說話,殷縉繼續循循善誘道:“你跟他說有什么用?跟我說還有錢拿,跟他說他回都不回你?!?/br> “我就不一樣,我賠錢又陪聊,還不行嗎?” 吳楚像是被說繞了,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吳楚拿起手機,頓了一下對著男人道:“好像不用了?!?/br> 殷縉抬頭:“?” 吳楚舉起手機真誠道:“你好像把他給奶來了?!?/br> 只見手機屏幕上閃爍的來電名字赫然是沈秋澤,光明正大地在殷縉面前瘋狂閃爍跳動著, 下一秒,吳楚接起電話,腦袋雖然窩在帽子里,嗓音中卻依然聽得出帶了點笑意對電話那頭的人道:“喂,怎么了?” 殷縉面無表情地用力地拽了拽帽子的抽繩,瞬間面前男生的腦袋就被帽子包裹住,嗓音隔了一層布料頓時就悶了起來。 吳楚:“……” “干什么呢你?” 對著吳楚瞪過來的眼神,男人慢條斯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夠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淡淡道:“沒事?!?/br> “就是覺得給你買的這件質量不是很好,以后別穿這件了?!?/br> “換我給你買的那件白色的吧?!?/br> * 第41章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了下來,忽然嗓音有些啞道:“你跟誰在一次?” “褚萼嗎?” 昏暗的居民樓下,黑色車子旁的沈秋澤眸子平靜,他抬頭望著漆黑的樓層,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緒,但握著手機的指骨卻用力到泛白。 吳楚電話那頭男人的嗓音雖然有些模糊聽得不真切,內容卻是實打實地灌進了他的耳中。 “給你買的這件質量不是很好?!?/br> “換我給你買的那件白色的吧?!?/br> ---意思是電話那頭的人還給吳楚買了很多件? 電話那頭的吳楚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站在樓下的沈秋澤垂下眸子,嗓音越發低道:“為什么不說話?” 是因為在他面前不能提褚萼嗎? 沈秋澤眉眼陰郁,唇邊勾起點諷刺,在沉沉的夜色中,漆黑的瞳仁像是灌了墨一樣,透不出一絲的光亮。 心底那些晦澀陰暗的想法如同絲藤纏繞住扭曲的靈魂,他靜靜站在原地,幾乎是帶著點殘忍想著,就不應該放吳楚走的。 收藏品也好,失去了銳利或者靈魂也好。 至少乖乖待在他身邊不會出現那些惡心的人和事,讓他厭惡。 昏暗的路燈下,眉眼陰郁的沈秋澤周身氣息低沉,陰影分割出明暗,仿佛是黑沉沉的陰暗在他身上大片大片斜斜壓了下來,令人動彈不得。 電話那頭安靜一下,眉眼陰郁的沈秋澤就聽到電話那頭的吳楚道:“你知道褚萼?” 沈秋澤拿著手機指骨泛白,嗓音依舊平靜道:“不能知道嗎?” 不能知道你們幼時一同長大,頗深的羈絆嗎? 不能知道是因為你從從小到大都護著他,才對著自己有那么點憐憫嗎? 一股近乎是怨氣一般的情緒在會想起那天褚萼在他面前微笑,慢條斯理地說出那些話后變得清晰,下一秒卻聽到電話那頭的吳楚像是皺著眉頭道:“你知道他干什么?” “他腦子有病,你離他遠一點?!?/br> 眉眼陰郁的沈秋澤愣了:“……?” 吳楚腦袋窩在帽子里,皺著眉頭嗓音道:“別跟他說話,最好見到他就跑?!?/br> “有多遠跑多遠?!?/br> 褚萼心思深重,玩弄人心一直很有一套,就像是上天剝奪了他健康的體魄,卻給了他七八個腦子一樣。 如果說杜航的腦子是九成新沒用過,那褚萼絕對是把腦子用到極致,深思熟慮得令人毛骨悚然,十個杜航都頂不過半個褚萼。 沈秋澤愣住,他喉嚨動了動,抓緊手機垂著眸子道:“他跟我說……” “他跟你說什么?” 那陰暗裹挾著預謀的相遇卡在了沈秋澤的喉嚨,似乎是不想讓電話那頭的人知道從頭到尾的相遇都是一場預謀,垂下了眸子道:“沒說什么?!?/br> 長椅上的吳楚彎著背,手肘撐在膝蓋上,沉默了一下道:“他是不是來找你了?” 永遠都是這樣。 只要他身邊出現了一些與他關系親近一些的人,褚萼都會用各種手段硬生生將其剝離開。 長椅的殷縉偏頭望著眉眼帶了點冷的吳楚,男生薄唇微微抿起,看起來像是格外警惕著點什么,忽而就想起那天傍晚,在洗碗池旁跟他淡淡說小時候沒什么玩伴的模樣。 殷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沒說話,只偏頭望著吳楚。 吳楚盯著地面上慢悠悠踱步的鴿子,他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嗓音低了低道:“他沒有來找我?!?/br> 吳楚直覺告訴他,沈秋澤在說謊。 他不喜歡沈秋澤一次又一次地對著他撒謊。 吳楚抿了抿唇硬邦邦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說?!?/br> “還有要記住我說的話,見到他就離他遠點?!?/br> “他腦子有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br> 昏暗的居民樓旁路燈下的沈秋澤喉嚨動了動,原本陰郁的眉眼帶了點柔軟。 沈秋澤沉默著,那句“你跟他是什么關系”卡在喉嚨里,一直都沒有問出口。 什么關系其實都好像不重要了。 那個桀驁的男生好像至始至終都給了他最大的縱容。 一直以來隱晦的煩躁焦慮此時都好像被莫名其妙地撫平,電話那頭的吳楚依舊會耐心地陪著他,會皺著眉頭告訴他那些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不會放在眼里。 他依舊是以前那個吳楚。 仿佛是一根緊緊繃緊的弦驟然放松了下來,沈秋澤抬眼望向天際掛著的彎月道:“好?!?/br> 依舊坐在y 國的長椅上,在滿是涼意的夜風中噴泉驟然起落,路燈下振翅的鴿子悠悠落下了幾根羽毛,殷縉就在一旁看著吳楚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低聲說著些什么。 這一通電話才十幾分鐘,比起那些小情侶動輒好幾個小時的電話粥,其實算不上長。 但是就在這十幾分鐘中,殷縉知道了對面那個人胃不好,總是忘記吃完飯,也知道了對面那個人半夜總是會睡不好。 那些矯情的習慣被吳楚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這個自己吃飯都敷衍至極的男生,張口就說了對面人喜歡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