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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下眉心,不管了,跟上去再說。 靳重山帶斯野去的是招牌很大的一家牦?;疱伒?。 一進店,幾個塔吉克族打扮的店員就跟靳重山打招呼。 斯野聽不懂,但已猜到這應該是靳重山家里的店。 ……靳哥,是真的很有錢啊。 兩層樓都客滿,靳重山直接去了后面的院子。 兩位長輩模樣的人迎上來。女人親切地抱了抱靳重山,又和藹地看向斯野。 斯野乖巧站好,“您好?!?/br> “我的客人,我帶他幾天?!苯厣睫D了個向,“我阿媽,古麗巴依?!?/br> “你,好!”古麗巴依的漢語顯然不怎么好,但熱情好客寫在臉上,麻利地將兩人趕去一間小屋子,拿來一張菜單。 斯野看靳重山。 靳重山說:“店里沒位置,我們平時就在這兒吃。你點吧?!?/br> 斯野還是把菜單推過去,“靳哥,你推薦一下?!?/br> 靳重山隨手勾了幾筆,正要起身去后廚,斯野突然說:“我想嘗嘗那個椰子水一樣的骨髓?!?/br> 靳重山頓了下,拿筆加上。 之后靳重山一直沒回來,應該是在廚房幫忙,斯野不好去打攪,只得刷手機。 過了會兒,靳重山端著一大口鍋過來了。 他已經脫掉機車夾克,黑T的上臂部分被肌rou撐起,小臂上的青筋也浮了起來。 鍋很重。他很有料。 跟在靳重山身后的是一位塔吉克大叔,臉上有許多皺紋,但笑起來就和古麗巴依一樣真誠友善。 大叔端著兩大盤rou,對斯野說了一大段話。 斯野求助地看向靳重山。 “我父親,庫爾班。他說歡迎你來塔縣?!?/br> ……父親? 斯野不禁訝然。 靳重山的父母如果都是塔吉克族,漢族血統又是哪來的? 但迎著庫爾班熱情的笑容,斯野立即將詫異收回去,起身鞠了一躬。 鍋里的牦牛rou是提前燉好的,已經可以吃了。 靳重山調來兩碗蘸醬,遞給斯野一碗。 每一坨rou都有成年人半個巴掌大,帶骨的就更加可觀。 第一口下去,斯野就明白為什么攻略里一定會提到牦?;疱?。 嫩、香、有嚼勁,確實是塔縣一絕。 中途靳重山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端著一大盤帶筋的骨頭。 斯野看傻眼了,“這怎么吃?” “不是你要的嗎?”靳重山語氣里居然有一分戲謔。 很輕,并不讓人感到不快。 就像他偶爾顯露的,原始而野性的輕佻。 原來這就是艾依說的“椰子”。 斯野伸手去拿,被燙得縮回手。 靳重山又笑了一下,沒有幫忙的意思,自顧自吃著rou。 斯野等不那么燙了,又去拿。 這回倒是沒燙著。 但吸管插進去,吸得咔咔作響,也沒吸出骨髓來。 什么鬼椰子?! 骨頭上有很多筋,肥美誘人。 他索性換一種吃法,拿起來啃。 但筋死死黏在骨頭上,啃得萬分費力,臉上手上全是油,也沒啃多少下來。 不過沒關系,入鄉隨俗,邊疆人民狂野奔放。 他來都來了,啃個骨頭算什么。 這時,靳重山才拿起另一根骨頭。 斯野眼睜睜看著他用小刀優雅地將筋剔下來,整齊碼好一盤。 剔得有多好呢? 那骨頭上已經沒有一絲rou的痕跡。 斯野:“……” 狂野奔放的原來只有他自己。 然后,靳重山拿起一支沒有用過的筷子,伸入骨頭中搗弄。 半分鐘后,插入一支吸管。 骨頭現在擺在斯野面前。 “……” 靳重山淡聲說:“應該這樣吃?!?/br> 斯野狠吸一口,忍不住嗚了一聲。 濃厚的骨髓涌入口腔,溫度正好,未經作料點綴,卻無一絲腥氣。 還真的是像吸椰子水那樣??! 斯野迅速喝完,抬頭看向靳重山,兩眼放光。 天知道他絕對沒有再讓人家服務的意思,但這神情也太像討食的貓了。 靳重山無情地將筷子遞給他,“自己弄?!?/br> 第7章 “靳哥,今晚我自己訂酒店,還是你給我安排?” 斯野在app上查了下,塔縣不像喀什那樣火爆,還是有房間的。 靳重山起身收拾餐桌,掃他一眼,“看你?!?/br> 斯野將手機一放,“那我聽你的?!?/br> 他并非沒有主見的人。 就是因為太有主見了,在那個圈子,才招來不少恨。 這兩天跟著靳重山“躺玩”,這男人身上雖有很多謎,但為他挑的總是最優解,他“躺”得挺開心。 靳重山“嗯”了聲,彎腰端鍋。 斯野忽然覺得自己也該表現一下,“靳哥,我來吧?!?/br> 靳重山又看他,帶著一絲打量的意味。 “……” 怎么?以為我不行? 靳重山淡淡道:“你不行?!?/br> 斯野還就行了,搶過鍋耳朵,一拎,居然沒拎起! 靳重山在一旁看著,臉上沒什么神情,但眉宇舒展,有那么一點看戲的意思。 這就激到斯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