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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魏槐林笑了,他冷冰冰地說:“那你想說什么?難道你跟那個Beta是真愛嗎?魏競川,你是個Alpha,你受益于信息素,所以你就得接受你這輩子都要被信息素影響的命運。你跟一個Beta結婚,是要讓全世界來看我們魏家的笑話嗎!” 余朗覺得自己一定是酒喝太多昏了頭了,他的腦子管不住他的動作,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推開門闖進了這個房間。 這應該是個書房,燈光明亮,有很高的書架和很大的書桌,還有一張雙人沙發,皮質的,深咖色,魏競川坐在上面,像一片剪影。 因為余朗的突然闖入,所以魏競川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余朗找了一會才看到書桌后面坐著的魏槐林,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或許是因為睡眠不足,或許是因為縱欲過度,他的眼袋很重,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嚴厲。 “愛情和性別無關?!庇嗬室膊恢雷约菏悄母畲铄e了,他說得有些響,或許還包含著輕微的怒意。 “而且這是競川自己的人生,他是個成熟的人,用不著你來告訴他該怎么選擇!”余朗說得有些激動,他有輕微的頭暈目眩,“他可以選擇任何人,衡量標準是他的心而不是性別。您應該尊重他,而不是想著如何控制他!” “余朗……”魏競川站起來,他很高大,幫余朗遮住了一部分刺眼的光線,這讓余朗舒服了一點。 魏槐林的表情十分凝滯,他是個專斷的人,因為地位高,還從來沒有哪個小輩會這樣批評他,所以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余朗的臉很紅,這讓魏競川有點擔心,他伸手去探了一下余朗的額頭,在確定沒有不正常的熱度之后放下心來,他用一種哄小孩那樣的溫柔語氣跟余朗說話:“怎么跑出來了?我們回房間好不好?” “好?!庇嗬蕸_魏競川笑了一下,有點孩子氣地說,“我們不呆在這里?!?/br> 說完,余朗就拉起了魏競川的手,拉得很緊,沒有跟魏槐林多說一句話,就這么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走廊太長了,余朗其實記不清魏競川的房間應該是哪一扇門,他只是盲目地往前走。他想魏競川小的時候,是不是也要這樣往返在好像沒有盡頭的走廊里,還沒有人陪在他身邊。 余朗被酒精和熏香搞得頭昏腦漲,心口的皮膚緊繃著,讓他覺得很難受。 “余朗?!蔽焊偞ê八?。 于是余朗停下腳步,他轉過臉去看魏競川。走廊的光線實在太差了,余朗覺得魏競川的臉都變得有些模糊,像樓梯墻壁上裝飾的那些價值不菲的油畫。 悔意慢慢涌上來,余朗有點沮喪地說:“對不起,我太不禮貌了?!?/br> 魏競川搖頭,然后靠近他,他說:“我很高興,余朗,真的?!?/br> 余朗想,他可以理解魏競川的,甚至假結婚這件事,如果有一半原因是和他的家庭有關,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 余朗不喜歡這個大房子,壓抑,沉悶,無孔不入的冷。 魏競川靠得太近了,余朗可以聞到他身上那種溫暖的味道,這讓他覺得安心,于是他原本緊繃的背也放松下來,任由魏競川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回房間。 余朗出門的時候只關了主燈,現在房間里進門位置的射燈還亮著,讓人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魏競川沉默地靠近,然后伸出手,環住余朗的背,很用力地抱住了他。 他們都穿的很少,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余朗很清晰地感受到了魏競川的體溫,很溫暖,甚至有點熱。 余朗想,魏競川現在肯定心里不好受,所以他用手很輕地去拍他的背,想要給他一點安慰。 他們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起起伏伏,像撲上岸的潮水。 魏競川在這一刻怨恨起余朗的好。因為余朗是個徹頭徹尾的好人,所以才會這樣維護他,安慰他,讓他產生自己其實是很重要的那種錯覺。 魏競川松開了一點余朗,兩個人的臉距離很近,魏競川可以看見余朗那雙干凈的眼睛,他想起剛剛書房里,余朗那種無畏又勇敢的神情。 那番話是為了他說的。 魏競川只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所以他把手抬起來,很慢地去摸余朗的臉,然后是耳廓,頭發,線條流暢的下頜。 他幾乎貪戀地盯著余朗看,那樣用力,好像在看一個隨時會消失的泡影。 外面似乎又下雨了,風吹到玻璃上發出響聲,風雨交加,氣溫驟降,只有兩個人擁抱的地方是溫暖的。 “沒關系的,魏老師,我會陪你?!庇嗬市ζ饋?。 魏競川垂下眼睛,很慢很慢地靠近余朗的嘴唇。 余朗沒有躲開,他不知道為什么今晚的酒會這樣醉人,他靠在魏競川的身上,感受到魏競川嘴唇的溫度。 他想,此刻的魏競川需要他,所以擁抱和吻,他都可以給。 于是余朗閉上眼睛,全盤接受魏競川的吻。 漫長,濕熱,激烈。 和海底隧道里的吻很不一樣。 魏競川撬開他的牙關,吮吸他的唇舌,同時用手握緊余朗的腰,好像不愿意余朗離開他一分一毫。 余朗被他吻得整個人都軟下去,魏競川的手從他的衣服下面伸進來,帶進一點涼意,但很快就消失,他大力地揉搓過余朗的側腰和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