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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柳貞兒查了許久,還是不能確定是誰下的毒,且最重要的,這毒性復雜難辨,根本沒有解藥,只得慢慢養補。 隨著年紀漸長,柳貞兒也會害怕,萬一哪一日陸望龍對她失去了興趣,娘家壽安侯府又不待見她,那她怎么辦? 柳貞兒便想盡辦法增加自己的籌碼,比如拉攏趙芷螢就是其中之一。 她教趙芷螢越多害人的辦法,就掌握越多趙芷螢的把柄,到時候不怕驅使不動她。 且為了鞏固這個同盟,她便想出讓趙芷螢嫁到平陽侯府來的主意。 趙芷螢對柳貞兒的真實想法一無所知,還一心以為她姨母是因為疼她才幫助她。 柳貞兒佯裝無奈,苦笑道:“我自然是想生的,奈何沒有那個子嗣緣分……不過不要緊,我一向將螢兒你當作我親生女兒一般,你若嫁到平陽侯府,咱們便可長久在一處,不是母女也勝似母女?!?/br> 趙芷螢也笑了?!拔易匀皇窃敢馀c貞姨一處的,只是我還未曾見過這個陸向斌,還需貞姨日后安排?!?/br> 柳貞兒打趣道:“你莫不是怕了?放心,陸向斌長得一表人才,相貌俊俏,保準你一見喜歡!” 趙芷螢紅了臉,本來還不是思春年紀,被柳貞兒這么一挑唆,倒也起了不安分的心思。 姨甥倆個又絮些閑話,趙芷螢開懷許多,暫且沒想著害趙永樂姊弟倆這事,一心只是想象著那陸向斌會是什么模樣。 柳貞兒這些說完,便要回城里去了,趙芷螢幾次叮嚀她,讓她在這段時間多來上香,畢竟她也難得在壽安侯府的京郊莊子住,或許幾日便要走了。 柳貞兒連連答應,趙芷螢便送她上馬車,目送她離開。 趙芷螢想著還沒捻香,便往大殿走去,只見迎面走來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四十多歲模樣,一張方正短臉,單眼皮,細長眼,寬鼻薄唇,蓄著小胡,身穿染藍繡白鷴文官常服,佩銀钑花帶。 此人乍看之下并不起眼,就如同一般官員,趙芷螢雖不熟悉各品級文官常服,但也知道這種樣式并非朝中大員所穿,本要避開,但仔細看那張臉,卻原來是熟人,她便驚喜一笑,上前去見禮。 “高大人,許久未見,您近來可好?” 那人愣了一下,見是趙芷螢,慌忙行禮?!霸瓉硎且朔伎ぶ?!下官方才眼拙,一時沒有先向您拜見,失敬!失敬!” 趙芷螢對他的奉承很是滿意,既見過禮,便問他:“高大人又來上香?可巧,我許久未來,卻正好遇上您?!?/br> 那位高大人一直微微低頭,不敢直視趙芷螢,邊道:“下官習慣來此保福寺上香,今日也是下了朝便來,還記得上次見到郡主,也約有一年,不知郡主近來可安好?” 趙芷螢料他一個男子,應當不曾聽說她生辰宴上發生的事,態度便從容許多,笑道:“一切都好,就是……” 趙芷螢想到一件事,面上有些尷尬,便作出哀傷的神情來?!澳捎浀脧那皩⒀诀吲鎯嘿浥c我嗎?” 高大人點了點頭,忙答道:“下官自然記得!您差點被蛇咬傷,那沛兒機靈,趕緊叉了蛇丟走,您見她聰明伶俐,好心收了她作丫鬟,也是她的福氣,不知沛兒今日可有隨您來此?” 趙芷螢拿著帕子假裝擦淚,低聲道:“去歲我那堂姐在別宮休養,我見沛兒勤快能干,便使她去別宮服侍堂姐,以全姐妹之情,誰知沛兒竟因勞累過度,失足落水,人已是沒了……” 高大人聞言震驚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原來去歲鬧得紛紛嚷嚷,說明珠郡主克死丫鬟,那丫鬟便是沛兒……” 趙芷螢長嘆一聲?!罢撬?,都怪我不好,您好心贈我丫鬟,我卻沒能保住她,教她年紀輕輕死了?!?/br> 高大人連忙擺手,安慰她道:“這怎么能怪郡主您呢?都是沛兒自己沒福氣罷了!” 趙芷螢這時說起沛兒,實在懷念,那丫鬟慣會出主意,比如那痘痂的小香囊雖是柳貞兒尋來,但收買黃嬤嬤卻是沛兒的主意,沛兒當時說,人都有弱點,拿捏住黃嬤嬤的弱點,還不愁逼她為自己做事嗎?沛兒便替她私下里查探黃家人口,知道黃嬤嬤的大兒子性好賭,便與賭場串通,設計他輸了大筆銀子,押在賭場,藉此要挾黃嬤嬤。 此中細節全由沛兒處置,趙芷螢只需在端康王府悠哉等著結果。 不似現在,萬般不順,事事掣肘,沒了沛兒的她就像被拔去手腳一樣。 那高大人見趙芷螢面上憂愁,又問:“下官聽說您心善,還曾在這保福寺收留了一個流民,收作丫鬟,郡主多行善事,想必將來必有福報?!?/br> 趙芷螢聽了這話,臉上又尷尬起來,想到趙永樂弄死雁兒,說是為了她好,她就滿肚子氣!還不得發作! 她便表情冷淡道:“那丫鬟也是沒福的,前些日子去了?!?/br> 高大人目露驚愕,便問:“敢問這雁兒是怎么去了的?” 趙芷螢隨口答道:“我那日帶她進宮……” 還沒說完,只見百靈從外頭急步走來,看見趙芷螢,問道:“郡主怎么還在這兒?可要回去了嗎?” 原來百靈在外頭等候時,見柳貞兒的馬車已經走了,她等了片刻,卻不見自家主子出來,便進來尋。 趙芷螢本來與柳貞兒談完,心情舒暢不少,現在因著提起沛兒、雁兒兩個丫鬟,又郁悶起來,哪里還有心思上香?便回百靈說:“這便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