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何文嶼記性不怎么好,以往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就會讓蔣瑤寫在小本子上。 因為蔣瑤也容易忘。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耽誤事就不好了。 許渡禾點了點頭,沒吭聲。 蔣瑤聲音也順著低了好幾個分貝,差點自己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那我回去了,嶼哥許哥晚安?!?/br> 何文嶼房間的門沒關,許渡禾抱著人就進去了。 把他放在床鋪上,站在床邊看著何文嶼安詳的面容,內心掙扎了一下,還是幫他把衣服脫了。 何文嶼睡覺的時候很乖,幾乎沒什么動靜,也不會亂動。 整個給他脫衣服的過程都很順利。 許渡禾走過去把外面的窗戶關上,又給他開了適合睡眠的熱空調。 他站床邊走過去,蹲在床邊,瞧見暖色的桌燈,又給關掉了。 整個房間什么光亮都沒有了,只有窗簾縫隙透進來的皎潔月光照射在何文嶼的側臉上。 許渡禾安靜地蹲在床邊,沒有打算離開。 何文嶼說今晚一起睡,這樣,也算是一起睡了吧。 他的手掌一寸一寸分開他垂落在身側的手,手掌上guntang的溫度交融在一起,一直到兩人身上的溫度達到相同的度數才得以平靜。 寂靜的房間,只有心跳的聲音。 差不多過了十分鐘,許渡禾才發現何文嶼的不對勁。 他的手掌冰涼,眉頭緊皺著,胳膊止不住的發顫。 許渡禾被他臉上猛然襲上的蒼白嚇了一跳。 他能感覺到,明明睡得很熟的何文嶼,像是一個病弱的患者,正在床上垂死掙扎。 他不知道何文嶼是每晚都這樣,還是只有這次。 他害怕到想要叫醒他,害怕他就這樣閉著眼再也看不到自己。 何文嶼被旁邊的晃動推醒,朦朧睜開眼,疑惑地看著一旁。 “嗯?” 許渡禾沒吭聲,何文嶼閉著眼又睡了過去,仿佛剛才的醒來也存在于他夢里。 - 天邊泛起魚肚白,何文嶼才朦朦朧朧地睜開眼,房間漆黑一片,他不知道是幾點,只看到床邊的男人正握著自己的手掌,姿勢怪異地趴在床邊睡著了。 睡的太早,也不是很困,歪著頭不知道看了他多久,許渡禾突然醒了過來。 他應該還沒從睡眠中醒過神來,漆黑的眼眸盯著自己一動不動。 何文嶼輕輕啟唇:“幾點來?” 許渡禾這才像是通了電的機器一樣,歪著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五點十分。怎么醒了?”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沒有睡醒的溫柔磁性。 何文嶼動了動手指:“睡的太早,就醒的也早。醒來就睡不著了?!?/br> 許渡禾大概意識到了兩個交叉著的手指,正準備偷偷松開,卻被何文嶼一個收緊給抓住了。 手掌嚴絲合縫的緊貼著,沒有一絲縫隙。 “這是干什么?” 何文嶼彎著眼睛,突然舉起兩人握著手的手掌。 許渡禾絲毫沒有掙脫,任由著對方詢問自己。 “昨天,你不是說,要一起睡嗎?”許渡禾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板直。 別扭又可愛。 何文嶼想起了自己說的,點了點頭。 “我睡著了?!?/br> 許渡禾松開手指,站起身,感覺自己雙腿都麻掉了。 “所以,我還在等,就沒走?!?/br> 何文嶼笑了聲,“那你現在就上來睡啊?!?/br> 許渡禾搖頭:“還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就要起床了?!?/br> 何文嶼點頭:“那這次不算,從下次開始,快進來?!?/br> 不知道腿疼成什么樣子的傻子。 許渡禾這才坐上床。 - 一大早蔣瑤便接收到了一張來自時尚海貍設計邀請。 據說那天畫展,蔣瑤獨特的眼光和見解吸引到了一位圈內有名的老師,之后兩人在辦公室里喝咖啡,她知道蔣瑤的狀況,想了許久,還是想要邀請她來她們工作室學習。 蔣瑤臉上的笑意都止不?。骸爱敃r也沒想太多,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去嘛,所以心里什么亂七八糟的都說了。嶼哥你說,現在什么不需要學歷啊,我什么都沒有,她們是認真想要我的嘛??” “而且我還有心臟病,雖然表面看起來跟正常人差不多,但是萬一發作了,她們就不怕要賠錢給我?” 何文嶼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想什么呢?你的病已經好了?!?/br> 蔣瑤撇唇:“這不是有發作的可能性嗎,她當時問我,我肯定不能隱瞞啊?!?/br> 當時就是因為這個病情,一些敢招學生工的工作都不愿意要自己。 何文嶼走過去揉著蔣瑤的腦袋。 “想去就去?!?/br> 蔣瑤偷偷抬了眼。 “嶼哥,學費很貴的,我去不是工作的,而是學習,你之前也是南幽市的吧?那邊消費很高的?!?/br> 何文嶼敲了一下他的額頭:“你什么時候也擔心這個了?” 蔣瑤撇唇:“當然要擔心,本來還以為嶼哥你是個小富翁呢,沒想到錢都給別人了?!?/br> 何文嶼挑眉沒說話。 這事蔣瑤應該不知道才對。 蔣瑤低著頭看著地面,腳尖踢著桌子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