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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終于放下手機,旁邊的同桌哼了一聲,湊過來問:“有對象了?” 鄭嵐一笑,很大方地承認,有了。 “真甜蜜?!蓖勒f得尤其羨慕。 裴宴回了消息,昨天不愉快的事情煙消云散了,鄭嵐心情舒暢,不自覺就喝得有點過。 中途萬寒提醒了他一次,鄭嵐以為她是想和自己喝酒,隨手就碰上了她的杯子,逗得萬寒笑了好長一會兒。 “談戀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br> 萬寒看著鄭嵐臉頰喝得紅紅的,不由得就這么說了。 鄭嵐很認同她的話,手里的酒杯轉著,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是?!?/br> 從餐廳出來之后大家又換了個地方接著喝,到了后來鄭嵐真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了,一起喝了醒酒湯之后反而開始反胃。 他想到昨天下午開始的頭疼和些許的惡心,覺得大概是感冒的鍋。 萬寒也看出來他不對了,嚇得直接把人拽起來,桌上男生基本都喝多了,唯一清醒的一個和萬寒一起把鄭嵐送回了家,路上還給他買了藥,守著他吃完才放心。 家里的人早就睡覺了,別墅漆黑一片。鄭嵐打著手機的電筒才進了臥室,自己折騰著洗漱了一番,換了睡衣,一步晃三下地到床邊,一栽便倒下去。 腦子里囫圇地想起一些醫學知識來,鄭嵐右側臥則著,還不忘了拿出手機——給裴宴報平安。 鄭嵐:我回家了,裴宴送的。 他打字時眼花手抖的,朋友的拼音就打了個p和y,輸入法顯示的是裴宴,鄭嵐沒注意就點了回車。 收到他消息的那一刻,裴宴自然也是茫然的,心里亂七八糟地想是不是又有什么朋友喜歡上他了,這小機靈鬼正拿自己拒絕別人,結果喝多了躥頻,發到他這兒來了。 他就想對了那么半句,喝多了,沒躥頻。 裴宴立刻就給鄭嵐打了個電話,這個醉鬼,聽到電話聲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吐,捂著嘴彎著腰跑進了廁所,抱著馬桶一陣嘔,酸水兒往外冒。 好不容易好點兒了,鄭嵐爬起來撐著洗手臺漱了個口,電話鈴響了第二次。 他又洗了把臉,在鏡子面前練了練嗓子,才走過去接了電話。 裴宴開口就問:“你發錯消息了?” “什么……”鄭嵐慢吞吞地拿開手機,點了幾下才進到他們聊天的頁面里。 雙眼模糊著,也還是開清楚了裴宴這兩個字,卻忘記了自己本來想打什么。 醉了容易樂呵,鄭嵐笑了幾聲,說:“打錯了,同桌送我回來的?!?/br> 什么同桌,同桌現在還醉生夢死著呢! 他的聲音一聽就是醉了,不僅是醉了,還是醉多了,是得要昏迷的程度。 裴宴氣不打一處來,交代好的自己注意點兒呢?這樣能平安嗎? 他盡量冷靜下來,教鄭嵐做了一系列的事情緩解醉意,才放心一些,又開始問起鄭嵐的感覺。 裴宴:“頭暈嗎?” 鄭嵐:“頭暈?是腦子里飄星星的那種嗎?” 裴宴:“……” 裴宴:“想吐嗎?反胃嗎?” 鄭嵐呵呵一陣笑,“我吐過了呀……” 講話還有尾綴了,很俏皮啊你! 裴宴簡直想立刻坐車過去削他。 氣得要死,更多是無處安放的擔心和不安。 裴宴沉了沉氣,“你現在躺下來,右側臥,睡覺?!?/br> 鄭嵐那邊一陣窸窣,裴宴再三確認:“躺好了嗎?是右側臥嗎?” 鄭嵐只好提醒他:“我是醫生……” 裴宴簡直氣結,“你還知道自己是個醫生?” 鄭嵐被吼得清醒三四分,哄了裴宴幾句,乖乖把手機放在旁邊,閉上眼,睡著了。 裴宴一直沒掛電話,就聽他的呼吸聲,后來找了副耳機來帶上,又把工作拿過來,在書房里待了一夜,到幾乎天亮才熬不住睡了。 鄭嵐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簡直像被人打了一頓。 他想看一眼時間,卻發現手機關機了,但很奇怪的是,機身竟然有些發熱。 他掙扎著站起來去找充電器,走了幾步,身子歪了一下,繞到床的另一頭,在毯子上跪坐下來。 接上了充電器,等著手機開機的幾秒鐘里,鄭嵐回憶了一些昨晚的事情。 他和裴宴打了電話,這點他記得,裴宴折騰了他一會兒,讓他做這做那的,他也記得。 最后電話是什么點掛掉的…… 鄭嵐沒印象了。 他點開通話記錄,定睛一看,傻了,甚至懷疑自己眼花,又確認了幾遍。 這時間一加,電話起碼打到早上六點多。 鄭嵐抬起頭來,盯著雪白的墻壁,心想自己鐵定完蛋了。 他開始搜索去宜江的車票,今天沒有了,明天沒有了,后天……后天只有一班早上六點的還能買。 鄭嵐又想自駕過去的可能性,一百多公里,開車也不算太遠,只是借車可能得問問柏皓。 于是他給柏皓發消息,問他有車嗎,最近能借他開兩三天嗎。 已經接近中午的點了,柏皓回得很快,說有,可以,問他要去干什么,什么時候來拿。 鄭嵐正想說,房間門被敲響了,他一開嗓,之前在辦公室落下的啞的毛病像是又復發了一樣,破鑼似的喊:“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