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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從揚看到鄭嵐站在裴宴身后,覺出點不對味兒來,又見他們手里的頭盔,問:“你倆單獨出去玩兒了?哥你晚上不飆了?” “不飆了,”裴宴沒拿頭盔那只手帶了下鄭嵐的后腰往里走,“我還想多活會兒?!?/br> 他裴哥一向我行我素的,沒誰勸得了,向從揚也不指望他能給自己面子,就是有點兒奇怪裴宴怎么和鄭嵐這么親近了。 進房間那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裴宴不主動提什么,鄭嵐人還懵著,更不會說。 鼻尖上那很小的一塊像躥火苗似的,燒得鄭嵐心上都不舒服。 直到推開門,裴宴才問他:“晚上泡溫泉嗎?” “好?!编崓勾饝?,又想到自己沒帶東西,問:“這邊能買到泳褲嗎?” “樓下有,等會兒吃飯順便過去?!迸嵫缯f。 他從鄭嵐手里接過頭盔,在一邊放好了。 鄭嵐在床沿上坐下來,剛才那陣子他還有點沒緩過來。 “吃飯?我們不用等他們嗎?” “不等了,底下現在才開始,等他們吃飯又得兩三個小時了,”裴宴說著,揚了揚下巴,“去洗澡嗎?” “嗯?!编崓褂谑钦酒饋砟酶蓛舻囊路?。 兩個男生沒什么好扭捏的,莊園里開了暖氣,鄭嵐便只拿了件淺黃色的毛衣,和一條帶著薄絨的牛仔褲。 他跟裴宴說了聲我去洗澡了,背過身進了浴室。 等門關上之后,裴宴還站在原地,眼底盛著他的背影,輕輕“嗯”了一聲。 等站到鏡子前邊兒,鄭嵐才見到自己到底什么樣子。 他天生就白,夏天無論怎么曬,一到冬天都能恢復,鏡子里一看,鄭嵐兩邊臉頰紅得跟桃子似的,那種顏色像滲進去一樣,眼里還有一層被風吹出來的薄薄水霧,微微皺眉就顯得楚楚可憐。 天……他是怎么頂著這么張臉跟裴宴回來的? 鄭嵐撐在洗手臺前反思了一下自己,才開了熱水洗澡。 他只沖了沖淋浴,之后泡完溫泉肯定還要再洗。 鄭嵐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裴宴在打電話,手里拿著一根煙翻來翻去的,但是沒有抽。 那時候裴宴只是在聽對方說話,自己沒有出聲,鄭嵐沒注意到,說了句:“我洗好了,你去吧?!?/br> 裴宴笑了下看向他,鄭嵐才發現他耳邊的手機,匆匆道歉說:“不好意思?!?/br> 裴宴搖搖頭,和電話那邊說:“是?!?/br> 他掛了電話,看了看鄭嵐。 鄭嵐剛洗了澡,身上套了件圓領的、很寬松的淺黃色毛衣,領口很大,一條筆直的鎖骨都能看個大概,他的臉也被熱氣蒸得微紅,頭發尖兒都還濕著。鄭嵐走過他,把后背留給裴宴,右肩上那個紫色的圖案,又露出幾筆線條來。 邊兒上最細,往里粗一些,顏色也要深一些。 他彎腰在床邊整理衣服,領子的一部分滑下來蓋住了,裴宴才堪堪收了眼色,壓了壓嗓子。 “洗這么快?” “嗯,”鄭嵐沒停頓地收拾著,“以前在醫院實習的時候太忙了養成的習慣?!?/br> 提起這個,裴宴突然話音一轉,“你是醫學生,本科應該讀了五年吧?那我們不是差不多大嗎?” 鄭嵐忽然愣了一下,語氣變得有點沉,“應該不是,我中途跳過兩級?!?/br> 沒想到是這樣的,裴宴也跟著愣了愣,道:“小時候就這么厲害,不像我,我那會兒只顧著玩兒?!?/br> 但鄭嵐好像不大喜歡這樣的夸獎,淺淺淡淡嗯了一聲,便不說話了。 裴宴洗澡也快,他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鄭嵐連衣服都換好了,運動褲,毛衣外面加了件淺絨的外套,看上去毛乎乎的,很溫暖。 可裴宴還是提醒了句:“泡溫泉要往外走一截兒,晚上很冷的,多穿點?!?/br> 鄭嵐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說好吧,和裴宴一起又換了衣服。 出門時鄭嵐還拿了條圍巾,一邊走一邊往脖子上套,問裴宴:“會不會有點夸張?!?/br> 裴宴幫他拉了拉身后他摸不著的地方,說:“不夸張,冷就多穿點?!?/br> “我們現在是去餐廳嗎?”走了一會兒,鄭嵐問。 “是,在樓下花園里,那邊有個玻璃房是餐廳,里面很漂亮,東西也好吃?!迸嵫缯f。 “你們以前常常來這邊吧?”鄭嵐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些車,有很大一部分應該是以前就放在這里了。 “嗯,這邊賽道規范一些,我們也不是去玩命的,我大學開始就一直在這邊?!?/br> 鄭嵐聽罷微微驚訝了一下,“這么早?” “是啊,我還有個發小,叫唐渡,剛才就是和他打電話,有機會的話你們可以認識一下?!迸嵫鐪睾偷卣f。 “哦……”鄭嵐聲音很長,“我知道他?!?/br> 裴宴挑了挑眉,好像是好奇,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兒,“怎么知道的?” “柏皓啊,”鄭嵐沒什么彎來繞去的心思,“之前想找你們專業幫忙的時候他提過?!?/br> “你們原本打算去找唐渡嗎?”裴宴突然停了步子。 鄭嵐察覺出點不對味來,有點不好意思:“沒有……那天在網球場,正好遇到你……” “行了,我明白了?!迸嵫鐕@了口氣,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但、但是你很優秀啊,遇到你之后我沒有去找過唐渡了,”鄭嵐話說得急,“很謝謝你當時愿意來,網球砸到你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