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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蔚然看他話里雖然尊重,但并沒有一點兒求人的意思,不由得冷笑了兩聲:“求?幫?” “啊,陸阿姨,您這么溫柔大度又有正義感,應該不會不幫忙吧?還是說你想包庇兇手,哎呀那可糟糕了,當年的事您不會也有份兒吧?” 陸蔚然猛地一拍桌子:“你胡說什么!” “那您跟我爸媽也沒仇,就因為我想當您兒媳婦兒你就無視法律包庇犯罪,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還怎么做人啊,你這個……洲官的身份還能保住嗎?” 陸蔚然被噎的胸腔憋悶,從來只有她打壓人沒想到活到現在被自己親兒子擺了一道,領著一個少年來給她顏色,字里行間不幫就是共犯。 他倒是很會扣帽子。 “我沒時間跟你們這些小朋友胡鬧,出去,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不用,我自帶警官來了?!睂幮且庖呀浡犚娏祟檿熌莻€軍靴踩地的聲音,打了個響指門隨即開了,他領著三個人出現。 “瞧?!?/br> 陸蔚然眉頭瞬間皺起,這三個人全都是軍部位高權重的長官,還有一個居然是她當年在塔里受訓時的老師,居然都被顧暉請來了。 “小陸啊,我聽說當年小寧的事情還有內幕?”男人坐在沙發上,雙手墊在拐杖上側頭看陸蔚然,她端了杯茶放在桌上,狠狠剜了寧星意一眼然后恭敬回答:“我不太清楚,老師?!?/br> “顧暉說手上有證據,我看過了確實有很多疑點,既然這樣你就看看能不能翻案,不能讓為了大家犧牲的英雄埋沒姓名,這樣會讓咱們的軍人失望的?!?/br> 陸蔚然:“話是這么說,但證據確定屬實嗎?如果貿然翻案也會讓群眾懷疑政府的公信力,也讓為了國家拼搏了一輩子的人寒心?!?/br> 男人點點頭,看向其他兩個人詢問意思,對方也都紛紛點頭。 寧星意和陸珩姜不認識這些人,也不懂那些政治博弈,但看的出陸蔚然很不樂意,有這種機會除去政敵簡直可遇不可求,她卻百般推諉,可見她真的很討厭自己。 被一個人這么討厭也挺奇妙的,寧星意歪頭看他們相互博弈打太極,各種他們聽不懂的話來回試探,小聲問陸珩姜:“你mama以后就想讓你做這種人???” 陸珩姜點頭。 “沒勁,我還是想看你去穿白大褂做研究?!?/br> 陸珩姜:“我也想看你穿軍裝?!?/br> 寧星意看了看這幫老頑固,壓低聲音跟陸珩姜咬耳朵:“那你想不想被我穿軍裝……” “咳!” 顧暉冷冷瞪他,寧星意忽然想起來這里頭好幾個哨兵,耳力都是絕佳的,臉頰倏地紅透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場交鋒足足進行了長達六個小時,陸蔚然終于答應重啟當年的案子調查,顧暉作為軍部負責人隨時跟進,所有細節必須透明。 陸蔚然不情不愿的答應,顧暉又說:“我的哨兵腺做過檢測,沒有疤痕和后天修補的痕跡,那么陸醫生也可以釋放了吧?” “當然?!?/br> 陸蔚然磨牙擠出這兩個字,恨不得把他從樓上扔下去,這幫人今天是故意來給她添堵的,一個寧星意居然掀得起那么大的風浪。 “我們待會兒還要開會討論細節,你們兩個可以去接陸醫生出來了?!鳖檿熗崃讼骂^,寧星意明白塵埃落定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夠干預的,便也沒再多說,沖陸蔚然禮貌鞠了一躬:“謝謝陸阿姨?!?/br> 陸蔚然有苦說不出,勉強擠了一句“應該的”出來。 天色沉沉落起小雪,兩人并肩站在路邊等車,寧星意伸手握住陸珩姜的手跟他交扣,感覺到冰涼的溫度。 其實他也沒法體會和母親站在對立面的感覺,愛也好恨也好陸珩姜一定很愛她,哪怕后來不愛了也磨滅不了過去。 “要是阿姨以后后悔了,咱們還回去對她好?!?/br> 陸珩姜微怔。 寧星意伸出手,雪花落在他手上很快被掌心的溫度融化成水,又從水蒸發消失不見,快得讓人掌握不住。 “我知道你不恨她,我也不恨她,我還要感謝她把你送到我這兒來,讓我疼你對你好,說到底她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可憐人?!?/br> 陸珩姜低舒了口氣卻沒回答:“走吧?!?/br> 陸行云被關了幾個月,雖然沒有受到刑罰折磨但到底牢獄禁錮也讓他像是老了好幾歲,胡茬長滿下巴,眼窩因為疲憊深陷,瘦削又憔悴。 “舅舅?!?/br> 陸行云進去的時候才穿外套,現在都需要穿羽絨服了,顧暉把自己的大衣給了寧星意拿來,陸行云沉默片刻,接過去穿了。 “你沒做傻事吧?” 陸珩姜把事情簡單報告了,斂去了自己去切五感的事情,陸行云看著倆人一起過來就代表沒什么事,欣慰的笑了:“舅舅為了你們犧牲大了,結婚的時候先給我磕仨響頭,不然體現不了我這一波的偉大?!?/br> 陸珩姜:“……您明明后半截兒是為了顧教官吧,要磕也是讓他磕?!?/br> 陸行云微訝,怎么這會兒不往自己身上攬鍋了? 寧星意笑瞇瞇湊過來:“磕,三百個都磕?!庇直魂戠窠话炎Щ厝?,扣著手塞在自己口袋里,陸行云恍然大悟,懂了。 “嘖,男朋友教幾天就教乖了,舅舅教了十幾年沒教好,唉?!?/br> 寧星意驕傲一揚下巴:“那是,馴夫有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