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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歲也可以說正值壯年,但卻不是不把命當回事的年紀,段家為段懷瑾擔驚受怕十幾年,直到麻木。 “那小子是想活活累死嗎?這么大了也不成個家?!闭f著說著方才還嚴厲冷硬的語氣又軟下來:“不成家就不成家,好歹這么多年回躺家……” 要不是當年那件事……罷了,他自己選擇的歸宿。 房內一片靜默,壓抑異常。 老太太揮了揮手,嘆口氣:“你們走吧,出去吧?!?/br> 段遇若是長大后見過自己的三舅段懷瑾,再見鄭岸禾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定不會是段懷云。 — 日子晃晃悠悠就到了冬季。 鄭岸禾起床后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軟和的圍巾往脖子上圈了兩圈,遮住秀氣的下巴。拉開落地窗的窗簾,冬日陽光柔柔地灑進屋內,印著窗外的雪花格外美麗。 “昨晚下雪了!” 天地萬物,目光所及,都是潔白素凈、銀裝素裹。 宿舍至教室的路上都鋪上了厚重的深紅色地毯,想是勞務處老師安排清潔人員起早掃了雪,開出一條道路。 偏偏一路走來的學生不走紅毯,成群結隊地往雪地上跑,兔子撒歡兒似的踩出大大小小的腳印。走進雪地發現好玩就不愿走,少年人天性使然。三三兩兩團成雪團你砸我,我砸你,被砸了還笑嘻嘻地追著要報仇。你追我趕,歡聲笑語。 陳雁虹作為班主任特地趁著停cao的大課間跑到班級開了個安全小班會,帶著能震懾學生地教學尺敲敲桌子,“大家不要課間跑去玩雪!” “玩雪也要注意安全,雪地結冰路很滑,上午就已經有好幾個學生摔了屁股!” 話音剛落,哄堂笑聲。 陳雁虹又好氣又覺好笑,然而還是嚴肅著臉:“有什么好笑的,等你跌倒就笑不出來了知道嗎?” “知道了!”學生齊聲。 然而等陳雁虹一走,同學們一溜煙兒全跑出去,教室空蕩蕩,在打雪仗的興奮勁下連書呆子都留不住。 陳雁虹站在辦公室外,望向樓下自己班學生熟悉的身影,這幫“陽奉陰違”的小崽子們! “我就搞不懂,怎么就管不住這群學生呢!”旁邊二班班主任宋松老師也走出辦公室,對著陳雁虹說道,“你看看,我們二班學生也跑了?!?/br> 陳雁虹笑著點點頭,“宋老師,今年第一場雪,孩子們可不得興奮一下?!?/br> “學校給他們掃雪,他們非要往雪上走。學校為學生安全著想取消課間cao,嘿!今天還非要往cao場跑,平時做□□看一個個有氣無力的!” 宋松是老教師,教了半輩子中學物理,兢兢業業,人也古板。 陳雁虹清楚宋松的性格,無奈笑笑,“哎,老是跟著十幾歲的孩子們待一起,心也變年輕了?!?/br> 鄭岸禾自覺裹得像只小熊,被商成城拉著歡天喜地奔向雪地cao場。鼻子下面都埋進暖暖的圍巾里,眉毛上面被針織帽蓋得嚴嚴實實,幾乎就留了條縫露出眼睛,不過本就纖瘦的少年,倒不顯臃腫。 cao場上都是來玩鬧的學生,旁邊小廣場的一方天地中,一班和二班的同學都已經形成陣營對壘局面,玩得不亦樂乎。 冰天雪地里熱鬧聲一片,場面一旦喧鬧起來就有些不受控制,容易波及到外圍看雪的局外人。 一個雪團向鄭岸禾這邊飛來,許鶴眼疾手快抬起手臂擋下來,商成城也一邊護著鄭岸禾一邊抓起一把雪團團扔過去,“別砸岸岸!” “得了吧你,商成城!”夏蘭和同桌挽手站在一邊:“人家砸的是你,趕緊離岸岸遠點!” 商成城嗤笑一聲,對夏大小姐的針對不作理會,只回身把鄭岸禾帽子又往下捂捂。隨即看向旁邊站著的許鶴:“老許你在這看著點,別讓我家小可愛被砸著?!?/br> 許鶴不置可否,他本就不放心鄭岸禾,不然也不會站在這里,只是商成城的“我家”讓他沉下臉不想回應。 商成城知道他沉默寡言慣了,也不在意,抬腳走去加入戰局。 “成哥快來!”那邊江自由還在喊:“二班太欺負人,盯著我們身嬌體弱的班寵都不放過!” 愛鬧的同學都去打雪仗了,還有一些學生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堆雪人。 夏蘭和她的同桌加上宋之橋就正蹲在地上堆雪人,還有陳吉吉。 剛才夏蘭她們一過來,陳吉吉就走過去說要和她們一起堆,他能計算出什么立體型的雪人更不容易倒…… 鄭岸禾給幾人找來裝飾雪人用的葉子和小石子,右手還攥著一個麥麗素大小的小雪球,小雪球在手心里慢慢融化成水,冰冷的雪加快血液流速,人體應急反應使手指變得暖和起來。 鄭岸禾沒問許鶴為什么不一起去,他看出許鶴確實沒興趣,而不是像商成城一樣,拉著他下樓的時候表現得不屑一顧,嘴上說著幼稚,進入“戰場”立馬就跟一群人玩開了。 玩著玩著,近處走來一個男生,出聲喊道:“鄭岸禾?!?/br> “嗯?”鄭岸禾抬起頭,理理圍巾把自己埋著的小臉扒拉出來。 師望星叫完人,對上鄭岸禾的目光停頓半晌,緩緩吐出三個字:“對不起?!?/br> “?” 夏蘭站起身拍拍手上的雪:“哼,二班的刺頭。岸岸,剛才就是他扔的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