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夠將令咒利用到的方面很有限，但是魔術師的有些東西真的很有用處，現在的話，就算僅僅是從三劃令咒中得到的隱約預感，也足以讓棘君懂得令咒的力量，以及怎樣使用了吧？』

    『令咒蘊含著很強大的力量?！?/br>
    我妻夏野眸光暗沉，卻心情甜蜜地期待著。

    『無論是誰，都對強大有著飛蛾撲火一般的執著，咒術師也更是執著于將強大的力量攥在手心當棘君體會到令咒加成后能夠支配的強大力量之后，也就徹底離不開我了吧？』

    面頰上浮著興奮的熱度，我妻夏野把目光從手心移開，粉瞳微微轉動，眼神淺淺地浮在了對面的樹蔭下咒言師果不其然地又去用惡作劇捉弄一年級的學生了。

    狗卷棘也很清楚自己今天不太對勁。

    原因有大部分是因為那個夢，而至于另外的其實也只能占據很小的部分。

    畢竟令咒的聯系也是隨著紅色紋路的逐漸成型而循序漸進的，并不是突然間的出現，所以他的適應其實還是比較良好，令他糾結的事情，其實也就只有那個清醒夢中出現的場景。

    令咒能夠做到很多事情，就比如它所對應的英靈會被圣杯灌輸現世的常識，那么同樣的，作為master的御主也會接收到相比之下少得可憐但是不容忽視的消息。

    比如說刻在了意識中的令咒使用方法，就算對這方面的知識其實是空白也被直接在腦海中灌注了的古怪情況，比如說模模糊糊中能夠感受到夏野和deus的狀態，無論是夏野還是deus，給他的感覺都格外一致，同步到了奇怪的地步，又比如說，他就是不知從何而來地知道，他的夢并不是虛幻。

    是夏野的過去？是夏野的將來？是夏野的幻覺？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

    這些想法都很紛亂，但是至少狗卷棘在親眼見過夏野殺死夏野之后，是絕對沒辦法做到仿佛無事發生一樣的若無其事的（他努力過了，但是熟悉他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要有什么契機，要有什么解釋，或者要有什么催化，僅僅是單純把他們兩個綁在一起也可以，但是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是需要確定的在感情中其實稱得上有些被動，并且屬性確切無疑是秩序善的咒言師，在面對這種沖擊的時候，的的確確需要被推一把。

    而至于現在的話他需要做些什么事，能夠拉扯開他自己的注意力，又能順理成章地不會給夏野一種我在躲著你的態度。

    直白點說，他需要惡作劇冷靜一下。

    海帶！

    銀發的咒言師狀似無辜地睜著雙眼，蹲在小媳婦一樣縮在樹蔭下的吉野順平面前，伸出左手，示意這個話少聲音也小的學弟握上來。

    唉？狗卷前輩？

    怎，怎么回事？是要拉他站起來嗎？還是說狗卷前輩只是和他表示友好？因為不理解狗卷前輩的飯團語所以根本不知道前輩究竟是什么意思，吉野順平簡直要糾結死了。

    四下環顧一下，發現自己的小伙伴們也沒有給他解圍的想法，甚至吉野順平戰戰兢兢地抬了下頭，還看到了對面的我妻夏野一副想讓棘君等多久啊你這具死尸冒著黑氣笑瞇瞇的模樣，然后才猛地一個激靈，遲疑又猶豫地握了上去。

    那，那個，我我咦啊啊啊啊?。。?！

    手掌握上去的一瞬間，察覺到的并不是人類肌膚的溫熱感覺，而是觸感古怪冷硬的橡膠質感，吉野順平還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什么狀況，然后就在懵逼中看到蹲在他面前的銀發學長突然把左臂向后一撤，袖筒和他抓著的這截手臂徹底分離了。

    雖然經?？纯植榔?，不過因為對自己的學長其實沒有心理防備，被惡作劇還是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的吉野順平跟著尾調就蒙的上揚跑偏，被嚇得忍不住向后坐去，手里還攥著這一截斷臂，額頭上瞬間就蒙上了一層冷汗。

    鮭魚！

    看到自己的惡作劇大成功，狗卷棘心情上揚地彎了彎眼角，然后才把自己的左手從縮進去的袖筒里伸出來，大大方方地在被嚇到了的后背面前晃了晃：

    大芥！腌魚子！

    并不是真正的斷手，只是一個塑膠手臂而已！

    這算得上一個非常成功的惡作劇，能夠把閱盡無數恐怖片的吉野順平嚇到，狗卷棘覺得這成就感能讓他今天多吃一個金槍魚蛋黃醬飯團只不過掩在衣領下的嘴角還沒徹底牽起來，他就突然神色一愣，然后猛的回過了頭。

    瞬間沖著那個位置投過去視線的也不止他一個，事實上，能夠感知到咒力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剎那猛的表情一緊，朝著突然爆發出龐大扭曲咒力的方向看去。

    是我妻夏野。

    我妻夏野此時怔怔地愣在原地，神情看上去有些莫名的恍惚，周身的咒力不受控制地以輻射狀態蔓延，甚至連deus都在身后扭曲的空氣里露出了若隱若現的身影，并且與往常經過了壓制的狀態完全不同。

    以往的deus，都是經過了收斂咒力之后才被放出來的，無論是負責訓練，還是幫助伏黑惠熟悉領域，都已經把漆黑不詳咒力的威懾性降到其他人能夠接受的程度，但是此刻不同。

    此刻的deus，連著咒力的威懾性都沒有控制，似乎已經瀕臨失控。

    棘君的手臂？

    粉瞳里混混沌沌的，我妻夏野的目光此刻也沒什么明確的落點，只是盯著咒言師還沒伸出手臂的袖筒看著，好像夢游被叫住，又好像見到了什么能夠給予精神極大沖擊的景象。

    發生什么事了？

    『奇怪?！?/br>
    我妻夏野渾渾噩噩地心想。

    『很奇怪，根本控制不住的情緒，棘君的手臂斷掉了嗎？』

    『棘君的手臂不能斷掉?！?/br>
    『棘君的手臂棘君的手臂如果棘君的手臂斷掉了的話，之后會』

    『會發生什么呢？』

    我妻夏野想不起來了。

    『沒有記憶，但是，我總覺得自己看到過?！?/br>
    『染血的喇叭，鮮血，老舊的黃色長條符咒布條，和棘君沒有左臂的樣子?！?/br>
    ***

    當天的訓練以我妻夏野瀕臨失控而中止，狗卷棘似乎也意識到了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是夏野對于他失去手臂這一狀態的過激反應。

    也很難確認夏野為什么反應這么大，因為按理來說，狗卷棘還做過假裝沒有腦袋的惡作劇，那個時候的夏野完全沒有反應，似乎只是對于手臂有著古怪與莫名的過激狀態。

    原因是什么呢？

    狗卷棘想到了夢境中那一句要在棘君失去左臂之前。

    只不過這種事情似乎并不能對別人說，連著令咒都一齊瞞了起來，這種特殊的情況更是只能咽進肚子里，甚至就算是夏野，也一副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有那種反應的神態。

    瀕臨失控的deus甚至驚動了高專上層，但是最后也不知道上層達成了什么應對想法，他們似乎對于特級咒靈瀕臨失控這一點輕輕帶過，理由不明地完全沒有追蹤，和曾經因為里香而被關進禁閉室的乙骨憂太是完全不同的對待方式。

    只不過，相應的措施也象征性地做了做，準一級咒術師狗卷棘在當天晚上接到命令，不允許讓我妻夏野脫離他的視線獨自行動，一旦出現失控趨勢就立刻控制這就相當于沒有命令了，因為他們也一直都是黏在一起，沒有分開過。

    有了這一件事情的打岔，就算剛剛夢到了夏野殺夏野的夢境，狗卷棘也沒什么莫名的想法再連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糾結了，因為過了一晚上，就到了近乎是一年中咒靈最為活躍的日子。

    十月三十一日，萬圣節。

    第95章 涉谷事變

    萬圣節當天, 十月三十一日，的確和禪院真希之前所說的情況別無二致。

    高專全體咒術師一直待命，東京境內的咒靈狀況頻出, 池袋，原宿, 新宿，甚至都心地區的千代田, 都有窗的人不停在猶如午夜兇鈴催魂一樣，打爆了高專負責接洽的輔助監督的電話。

    也就是說, 從一大早開始，這些個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咒術師就不得不被輔助監督的緊急電話從被窩里叫出來, 在咒靈誕生的多發地跑來跑去, 連著昨天才出現瀕臨失控狀態的我妻夏野也不例外。

    因為狗卷棘有著名義上看守我妻夏野的任務在身，所以干脆甩給了他相對而言更加棘手的任務, 兩個人直接被一輛車打包扔去了有著零散無數萬圣節集會的新宿。

    反常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不過在現在這種所有咒術界人手全部忙到飛起的情況下，沒有監測到劇烈咒術波動的地區也被先行放置了比如說也算得上一個交通中樞，并且有著全日本最大型萬圣節集會的涉谷。

    五條悟之前就對于這種行動方針頗有說法，畢竟無論怎樣這都應該是要被重點關注的情況，但是上層的個別橘子似乎對于眼下更為關注，也說不上是有意還是無意, 由著窗的行為趨勢漏洞就這樣打了一個情報差, 將東京境內的所有人手都近乎分配去了其他區域, 涉谷留下的人手堪稱寥寥無幾。

    而從一早上開始, 我妻夏野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也說不上來是從哪里感覺不對勁, 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不對勁, 我妻夏野只是覺得, 當他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十月三十一日的這個日期的時候，就有一種沒來由的抵觸與煩躁。

    就好像是，總覺得會發生什么他抵觸的事情一樣。

    『不喜歡這個日子?！?/br>
    我妻夏野心想。

    『因為棘君會』

    ***

    原因到底是什么，我妻夏野到最后也沒想出來，一直到進了新宿區，他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兩眼，也還是沒有打算給折原臨也發個消息。

    現在已經沒有什么需要和折原臨也聯系的情況了，一定要說的話，也只有我妻夏野之前收到過的，折原臨也似乎是不經意提起的一件頗為無所謂的事情。

    『五條老師最近有接觸折原先生不過這也沒什么吧？』

    我妻夏野這樣認為。

    『因為，橫濱的消息折原先生需要保密，而除此之外，在我的印象里，我也并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情報了?！?/br>
    夏野曾經的資料嗎

    五條悟頗為無所謂地隨手翻了翻，然后又格外隨意地扔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正常到讓人難以想象，這居然會是身邊跟著deus這種級別咒靈的特級被咒者，新宿的情報屋不會是理直氣壯地又給了我假資料吧？

    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護崽是生物的天性，五條悟心想。

    也可以參考靠譜的大人娜娜明，就算渾身上下的社畜氣息再濃厚，但是對于幼崽的保護欲也總是會透過繃住一張臉的表象，把男mama的特質體現出來，只不過這位新宿情報屋大概是屬于另外一種放養孩子的方式了。

    但就算這樣，也能夠從很多方面看出什么，就比如說無論折原臨也拋出了什么有關或者不有關我妻夏野的情報，最后總能間接扭曲地讓這個滿腦子只有談戀愛的小粉毛受益而且說實話，夏野的背景勢力還是很頂的。

    五條悟坐沒坐相地仰在放下他一個一米九其實很勉強的椅子上，覺得自己現在大概需要甜食，因為他現在大腦的轉速幾乎都快燒起來了。

    單單是折原臨也以一種娘家人態度甩給他的資料，就能管中窺豹，夏野牽扯到的勢力，從中隨便扯出來一個名字，大概都是會令那些膽小爛橘子高層戰戰兢兢不敢觸碰的區域。

    單單就以橫濱的異能者為例，一個收藏家的名字就已經能夠達到這種效果了，更別提還有意大利那邊的黑手黨家族，也怪不得夏野在當初南歐的出國任務里，這么快就連著憂太一起打包回國，原來還有這樣一層原因在。

    某種意義上，能把這種身家雄厚的夏野搞到手，棘也真是干得漂亮啊。

    就算很難得知小粉毛究竟和這種情報販子的關系牽扯是什么，也足以讓某種情況下已經被劃分為五條派的我妻夏野帶來隱晦的利益傾向牽扯了新宿最大情報屋的情報資源傾向，會些微地對于五條悟有著若有若無的行方便。

    就比如說，五條悟得到了那些高層爛橘子得不到的某些重要消息。

    高層的某些反常反應，以及從抓到的入侵交流會詛咒師的證詞，所提到的老鼠，的確和之前所得到的東歐情報組織有關。

    死屋之鼠不僅僅向著咒靈方傳遞了消息，還在窗中也有著自己安插的人手，雖然咒術師的事情被外人這么插手顯得很讓人不爽，不過也有值得慶幸的事，那就是死屋之鼠想要達成的目的，似乎在某種情況上是對于咒術師有利的。

    也就是說，無論是咒靈方，還是會不遺余力給自己人拖后腿的上層老橘子們，都抱了一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把自己炸上天的炸彈。

    可利用的資源當然也要利用，能躺著贏，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又有幾個人能拒絕呢？

    所以說，夏野的資料是真是假，其實也沒什么格外需要注意的地方，五條悟這么想。

    畢竟，因為棘的這一層原因在，夏野早就已經被自動分在了五條派系中了。

    ***

    萬圣節，不僅僅普通人會從家里走上街頭，把自己打扮成非人的模樣，舉辦各種大大小小的萬圣節聚會，同樣的，這個日子也是屬于某些非人類的狂歡。

    獵奇裝扮會帶給人以刺激興奮的感覺，但同時，因為某些裝扮是實實在在的會把人嚇一跳，所以凝聚在城市上方的負面情緒會凝聚為一年中的最大值，催生出數不清的負面情緒聚集物，又或者會因為這樣一層關系在，而將本就很棘手的咒靈實力再度拔高一層。

    街道上的群魔亂舞不僅僅局限于人類，有的咒靈也會趁著這個機會混入人群，或許有自身蘊含咒力稍微高出普通人一截的家伙注意到，但是又因為這個特殊的節日，幾乎全部都被忽略了過去，每年的萬圣節因此釀成的慘案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