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哄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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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垂長睫,儼然一副負荊請罪的模樣。 林嵐站在一旁,輕輕彎起嘴角,打起圓場道:“江野這個孩子也是有孝心,他已經知道錯了,你們就原諒他一次吧?!?/br> 思年也跟著幫腔:“叔叔阿姨,江野事后真的很后悔,你們就收下他的心意吧?!?/br> 語畢,姜玉茹長舒一口氣,擺擺手道:“罷了,他就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冤家!” 江弨也無奈地搖頭,一把接過江野遞來的保健品。 氣氛微微緩和下來,林嵐見姜玉茹和江弨的表情都有所松動,趕緊讓大伙一起坐下吃水果。 姜玉茹坐到茶幾前,將剛洗好的山竹遞給了林知幼,然后朝大伙說:“這些水果特別新鮮,你們都多吃點!” 思年朝她應好,笑著說:“謝謝阿姨?!?/br> 姜玉茹看著他溫和有禮的模樣,忍不住感嘆一聲:“思年啊,你爸媽有你這樣的好兒子,實在是省心,真好!” 語畢,林知幼悄悄地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江野。 他把玩著手里的一顆蘋果,臉上陰晴不定。 姜玉茹接著說:“我們家那個混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能享清福了!” 林知幼怕她再講,忍不住開了口:“干爸干媽吃水果!” 她將兩顆梨子遞給江弨和姜玉茹,他倆一一接過。 姜玉茹笑了笑,朝林嵐挪了挪下巴:“你看,這兩孩子坐在一起,多好??!” 此時思年和林知幼坐在一張長沙發上,思年默默地剝了手里的橘子皮,將橘子遞給了林知幼。 他倆一個清俊內斂,一個乖巧可人,都是長輩們眼中的好孩子。 如果鹿鳴巷有一個“最受長輩喜愛”的排行榜,那林知幼和思年肯定能位居男女組的第一位。 江野坐在一旁,目光直直地盯著思年和林知幼。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漆黑的眼里升騰起一絲冷冽戾氣,憤懣地狠狠啃了一口蘋果。 林知幼接過思年的橘子,就勢吃了一片橘瓣,只覺得牙齒打顫。 實在是太酸了…… — 林知幼的腳傷養好后,她照例來到劇組工作。 這天她剛到片場,就發現一切變得有些不太尋常。 她將自己的冰鞋包擱在長椅上,剛直起身子,楚漾漾的助理就疾步跑了過來。 她朝林知幼遞上一杯咖啡,笑著說:“這是我們楚老師送給你的?!?/br> 林知幼微微訝然,楚漾漾無緣無故請她喝咖啡,這倒是稀奇事兒。 難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林知幼看了眼窗外,湛藍如洗的天空下陽光熹微,她的心中生出了猶疑。 林知幼回過頭,正好瞧見楚漾漾從不遠處的化妝棚里走了出來。 她經過林知幼時,視線不自覺地瞟了她一眼,但卻不敢和林知幼對視,只一秒就移開了。 林知幼看著她這副做賊心虛的表情,心中的疑竇更深。 片刻后,林知幼從同個劇組的替身演員那兒得知,原來楚漾漾今天之所以這么反常,是因為她前幾天借著導演故意刁難林知幼的事情,被人捅出來了。 劇組里有人將當時的畫面拍下,放到了微博上,就此作為楚漾漾欺負替身演員的鐵證。 當時楚漾漾的經紀人發現后,立刻就將視頻壓了下去。 如果不是他們團隊及時處理,這會兒楚漾漾早就上熱搜了。 她的經紀人對楚漾漾進行了一番教訓,讓她從今往后在劇組里務必要和眾人打好關系,特別是和林知幼。千萬不能再落人口舌。 林知幼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捋明白后,她心神微斂,默默地看了一眼楚漾漾送來的那杯咖啡。 新煮的摩卡咖啡冒著熱騰騰的白色霧氣,從瓶蓋處縈繞而出,香氣怡人。 可林知幼沒有碰它。 今天的拍攝行程不趕,林知幼只需要拍攝一場替身戲,完成女主角練習花滑的近景和遠景的拍攝畫面。 她聽從導演的安排上了場,輕巧地滑過冰面。 林知幼的冰鞋點在冰面上,做了一個連跳動作,旋即以步法滑出,熟稔地做出一個燕式旋轉。 她跟隨鏡頭,做出各種跳躍、旋轉的花滑動作。 攝制人員扛著機器,跟隨她的滑行而移動,將遠景拉滿。 諾大的冰面上晶瑩透亮、光可鑒人。 林知幼的身姿輕盈柔美,在鏡頭中勾勒而出,猶如美麗的冰上蝴蝶,翩躚飛舞。 伴隨“咔”地一聲,導演滿意地朝林知幼喊道:“這段不錯,切下一個近景拍攝!” 聞聲,林知幼的目光落到了正在一旁悠閑地“葛優躺”的楚漾漾身上。 她微微彎起唇角,開了口:“導演,近景的拍攝有一些特寫鏡頭,我怕穿幫。要不,讓女主角自己上冰試試看,也許效果會更好?” 語畢,原本懶洋洋地睡在躺椅上的楚漾漾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了身子。 導演望向楚漾漾,微微沉吟道:“近景的拍攝由替身演員來完成其實也可以,不過有幾個鏡頭確實比較難拍,怕穿幫?!?/br> 他朝楚漾漾揮揮手:“漾漾,你來試試吧?!?/br> 楚漾漾咬了咬牙,其實之前導演也曾讓她去拍攝幾個冰上的近景鏡頭,可她撒撒嬌就糊弄過去了。 如果換做以前,她肯定故技重施,絕對不會上冰。 可如今她在劇組里,有好多雙眼睛都盯著她。 那些“告密”的人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里,會繼續偷拍她的舉動,給她潑臟水。 楚漾漾心里氣憤難耐,可卻無可奈何,橫豎她不能再支使林知幼了。 她懨懨地起身,朝導演應了聲“好”。 幾分鐘后,楚漾漾換好花滑服,極不情愿地走到冰場,接過了道具師遞給她的冰鞋。 她顫巍巍地上了冰,在鏡頭下緩緩滑行。 伴隨“哐當”一聲響起,楚漾漾腳下一個打滑,瞬間摔倒在地。 她疼得鼓起嘴,賴在地上不想起來,卻被導演催促著重新站起身子。 那一天,楚漾漾一連摔了好多下。 她苦著一張臉,像吃了黃連似的,什么也說不出口,只能一忍再忍。 林知幼看著她在冰場上的狼狽樣兒,全程面無表情。 她知道,這世上多得是楚漾漾這樣的人。 一朝得勢,就覺得自己的尾巴能翹到天上去。 但他們忘了,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就像那杯咖啡,放久了,總會涼掉的。 — 林知幼拍攝完劇組的活兒后,想著思桃今天不用來這兒拍攝群演戲,肯定在宿舍里無聊得快悶成了蘑菇。 林知幼想了想,去了趟附近的超市,買了思桃平日里喜歡吃的幾樣水果。 她拎著一整袋東西趕回學校,很快就走到宿舍樓。 林知幼邁步上前,剛打開宿舍的門,登時就撞上了一道嬌小的身影。 只見思桃的臉上滿是淚痕,眼里透著林知幼從未見過的焦急與不安。 她直沖沖地就想往外跑,林知幼不由得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急聲問:“發生什么事了?” 思桃的眼眶里沁出了淚水,杏眼也紅通通的。 平日里特能說的一張小嘴,這會兒完全擠不出話來。 她艱難地嗚咽:“幼幼,我要去醫院……” — 林知幼從未想過,從濱城體育大學去第一人民醫院的這條路會這么地漫長。 城市的霓虹燈四起,的士車融在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中,他們一路艱難地向前,連續遇到了好多個紅燈。 交通燈閃爍不停,每一次,他們都差點趕上綠燈通行,但每一次都只能在紅燈面前,止步不前。 林知幼從不信命。她覺得這世上的一切,只要努力,皆可由自己做主。 然而這一刻,她信了。 就像永遠都錯過的綠燈,有些人,即便你再怎么追也無法追上,只能任由時光的長河湍湍流過,與ta失之交臂。 思桃的mama因病去世了。 這晚的天空灰蒙蒙,夜幕沉沉地壓下來,讓人無法喘息。 思桃跪在那張白色冰冷的病床前,嚎啕大哭,許久都未停歇。 我們每個人都曾以為,自己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和親人慢慢度過。 然而,時間卻從來都不等我們。 上帝只要輕輕地伸出手指,時鐘的分針就會被快速撥動。 鐘聲響起,一切無法挽留。 林知幼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聽著病房里傳出的陣陣哭泣聲。 那些哀慟的聲音像滂沱大雨打在她的心上,令她的呼吸都有些遲緩。 她慢慢地挪開目光,將視線停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 思年坐在一片昏暗之中,遠離了那處白色之地,但影影綽綽的燈光落在他蕭條瘦削的身上,更顯落魄與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