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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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燈光突然暗下,唯有鋼琴頂處斜投下一束圓形亮光。 阮笙緩步從黑暗處走出,一身純白西裝,完美勾勒出少年的纖瘦身形,立于古樸莊重的三角鋼琴旁,優美漂亮的宛如一幅油畫。 阮笙先是優雅鞠躬,再抬眸看臺下,第一排是各位校領導,還有許多回來的校友。他原本只是無意一掃,卻看到了校友席上兩張熟悉的面孔蘇憶寒正握著苗苗的手向他打招呼。 阮笙視線落到蘇憶寒座位上的銘牌,不由得驀然怔了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坐在那兒的蘇阿姨,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青年鋼琴家蘇憶寒? 該不會是重名吧?阮笙愣了愣神,在后臺主持人小聲的提醒下,連忙轉身坐到琴凳上,開始自己的演奏。 臺下一片寂靜,優美的琴音悠然響起,宛如空氣中有個純白帶著瑩光的精靈在跳舞,琴音隨之四散而去,充盈著整個大廳。 大家齊齊往臺上看去,音樂強大的感染力瞬間攫取了所有人的心神,讓人沉醉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邱臻和徐致寧坐在第三排,正對著阮笙的位置。 快把手機拿出來,錄像紀念。邱臻碰碰徐致寧的手臂,小聲催促道,聽我們笙笙彈的多好,也不比那個黎鈺差嘛! 知道了,知道了。徐致寧拿出手機,對準阮笙直拍。 傅元灼坐在最邊上,凌厲英挺的眉鋒微皺,黑眸牢牢鎖住臺上的身影,薄而優美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瞇起眼睛,眸里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臺上的阮笙仿佛發著光,臺下傅元灼的占有欲,在黑暗中肆意滋長。 他從不否認阮笙的優秀,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過阮笙的優秀。 他默默告訴自己 你看啊,那么多人注意到他,喜歡他,分去他的注意力,他會越來越優秀,越來越令人矚目的。 而你呢,爛到泥土里,腐朽到骨子里的一個人,除了利用他的善良,蒙蔽他的感知,你還有什么資格留住他,占有他? 阮笙一直說他們是朋友,但傅元灼知道,他想要的,根本不僅只是朋友這么簡單。 可他現在不能說,他一無所有羽翼未豐,自己的身世都撲朔迷離,前景尚未可知。他甚至不敢問阮笙的來歷,害怕得來一個讓他不能承受的答案。 傅元灼望著阮笙的側影,少年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完全投入到琴聲之中,他不由得緩緩攥緊手心,蒼白的手背青筋迸裂。 樂聲漸歇,大廳里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阮笙禮貌起身,鞠躬致禮,學生會代表按照流程給他送上一束亮麗的花束,潔白的顏色刺傷了傅元灼的眼。 他的笙笙,應該配玫瑰花才對,鋪滿一屋子的紅色花瓣,再被他一點一點碾碎,擠出鮮紅的花汁。 傅元灼閉了閉眸,他第一次如此渴望變得強大,至少以后阮笙立于舞臺上時,他可以坐在離阮笙最近的地方,可以正大光明站到他身邊。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隱于黑暗之中,默默關注著阮笙的表現。 阮笙走下舞臺了。 阮笙停在評委席,和校領導說話。 阮笙被一個小姑娘拉住,推辭不掉,直接坐在了校友席上。 其間,他從未向傅元灼這邊施舍過半點眼神。 傅元灼眼底染上一抹陰鶩,無聲地捏斷了座椅的硬質扶手。 好想好想把他藏起來,永遠做溫室里一朵不經風雨的玫瑰花,再也不被任何人看到。 第27章 安眠藥(含入v公告) 阮笙,你這次出名了!邱臻捧著手機給阮笙看,你看,我上傳的這個視頻都快萬轉了。 阮笙瞥了一眼,看到令人驚訝的播放量數據,內心卻沒什么波瀾。 他在現實世界有微博號,粉絲早已經過百萬了,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邱臻刷著評論,笑道:這些人光聽音樂就喜歡的不得了,還有人求你露臉,要是看到你的顏值,那肯定就愛上你了哈哈! 他事先處理過視頻,沒有暴露阮笙的身份,不然這個視頻肯定就更火了。 阮笙略顯無奈地搖搖頭,他這次參加校慶,只不過是想重溫一下鋼琴演奏的感覺,順便拿個獎金,卻沒想到,這次校慶徹底打開了他在學校的知名度。 走在路上都有人和他打招呼,但其實阮笙根本不認識他們,只能拽著傅元灼往人少的地方走。 不過,也正是因為校慶,他才知道,蘇阿姨原來就是傳聞中的蘇憶寒,那個讓他十分崇拜仰慕的青年鋼琴家。 節目結束后,蘇憶寒拉著他聊了很久,極力夸贊了阮笙的悟性,說這次現場演奏情感更豐富,更有感染力,夸得阮笙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鋼琴上的天賦真的是萬里挑一,蘇憶寒摸著他的頭道,如果只專注于學業,那真是浪費了這份天資。要是你愿意,阿姨可以給你提供更好的條件。 阮笙愣了愣:更好的條件? 蘇憶寒笑道:一周后帝都有個音樂會,我可以以特邀嘉賓的身份帶你過去,多見見外面的世界。如果你表現的好,還可以留在帝都參加為期兩個月的專業集訓,會有很多國內外有名的鋼琴演奏家到場,期不期待? 當然了!阮笙眼睛一亮,但他很快想到,自己要是離開兩個月,傅元灼留在這里怎么辦? 按照原書的進度來看,馬上就要到顧家尋找傅元灼的情節點了,他怎么能隨便離開呢? 阮笙抿抿唇:蘇阿姨,你容我再想想,可以嗎? 學鋼琴貴在堅持,慎重一點是好事,要是你想好了,一定要記得告訴阿姨。 嗯。阮笙認真點頭。 他心里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又擔心傅元灼的安危,想了好幾個晚上,也沒想到合適的解決辦法。 很快,阮笙心不在焉的狀態就被傅元灼發現了。 這天剛好下著大雨,阮笙就沒去學校上晚自習,和傅元灼一起留在小二居室里。 主臥有一張長長的書桌,阮笙占據右邊,上面放滿了書,而屬于傅元灼的那邊,只孤零零地擺了臺電腦。 阮笙低著頭寫作業,寫完了一張數學試卷,思緒又不自主地飄到蘇憶寒說過的話上,咬著筆尖默默發呆。 你在想什么? 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左邊傳來,阮笙轉頭一看,傅元灼正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我 你這幾天,一直在發呆。傅元灼伸手過來奪走他的筆,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說的嗎? 沒有沒有,阮笙立即搖頭,我只是有點糾結。 他蹙著眉,把蘇憶寒的話復述了一遍。 傅元灼安靜聽完,聽出阮笙的語氣難掩期待,眸光閃了閃:你很想去? 阮笙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含蓄道:只有一點點想去而已。 定的什么時間? 兩天后。 傅元灼蒼白的薄唇緊抿,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阮笙看他也無法給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輕嘆一聲,轉過頭去把試卷收起來,準備從書包里拿別的資料。 卻不料抽書時,掉出來個讓他尷尬不已的東西 粉色的心形信封啪嗒一聲落在地上,上面詭異而曖昧的圖案引人注目,讓人一眼便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阮笙臉騰地紅了,立即彎腰去撿,卻被身邊人搶了先。 兩根蒼白修長的手指夾起信封,傅元灼盯著那東西,陡然面色一沉:這是什么? 阮笙抬手去奪,紅云從脖頸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嘴上嘟囔著:就、就是情書嘛!我也不知道是誰塞進來的。 他這幾天前前后后收到過不少封這樣的情書,從來沒有打開過,都是直接丟掉的,也不知道這次是誰偷偷放到了他的書包里,才會有這么尷尬的時刻。 阮笙搶過信封徑直往垃圾桶里一扔,眼不見為凈,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 他舒了一口氣:其實這些人只是看了校慶之后注意到我而已,我和他們根本不熟的。 傅元灼收回手,眸中晦暗不明,聞言冷笑道:是嗎? 阮笙點點頭。 他來這個世界只是為了感化傅元灼的,根本不可能和這里的人有任何情感糾葛,所以現在這些情書對他而言都是廢紙。 阮笙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轉頭沉浸于學習之中,沒一會就忘了個干干凈凈。 卻沒看到旁邊傅元灼越發黑沉的眸,醞釀著鋪天蓋地的壓抑。 時間一點點流逝,窗外雨聲越來越大,咚咚打在玻璃上。 阮笙學得犯困,掩唇打了個哈欠, 手邊突然多了一杯溫牛奶,傅元灼道:把牛奶喝了,晚上好睡一點。 阮笙接過來,嘀咕道:你什么時候準備的,我怎么不知道。 傅元灼垂眸:就在剛才。 阮笙就著傅元灼的手喝了一口,嘴邊沾上一圈白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奇怪道:今天的牛奶好甜啊,你放糖了嗎? 嗯,喜歡就多喝點。 阮笙對甜食極度偏愛,咕嘟兩口喝了個精光,沒一會就覺得頭有點發沉。 我要去睡覺了。他揉揉眼,爬上自己的床,只覺得今天身體格外的累,不消片刻就陷入夢鄉。 傅元灼盯著他沉靜無害的側顏望了好一會,悄悄將窗戶開了條縫,才拿起牛奶杯走出房間。 第二天早上,阮笙被鬧鐘吵醒,暈暈乎乎地想起床,卻發現四肢又沉又重,身上根本提不起來力氣。 他恍惚好幾分鐘,頭暈暈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直到傅元灼走進來,看見阮笙躺在床上,立即大步走過來,碰了碰他的額頭。 你別動,傅元灼按住想要起身的阮笙,道,你發燒了。 阮笙:? 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怎么今天他就發燒了? 傅元灼拿溫度計過來給他測,38.3℃,還不到去醫院的地步。 阮笙只好欲哭無淚地喝下退燒藥,被勒令在床上躺著不許起來。 那你去幫我請假,要和我們班主任說。阮笙叮囑傅元灼。 嗯,知道了。傅元灼在阮笙床頭柜上放好水杯和等會要吃的藥,幫他掖好被子。 突然,傅元灼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說道:蘇女士那邊,要不要告訴她一聲?畢竟你現在生病了,恐怕趕不上那場音樂會。 阮笙眨眨眸:那只能這樣了。 看來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他要一直陪在傅元灼身邊,幫他渡過重要的情節點。 藥效發作,阮笙聽到傅元灼出門的聲音,又是一陣困意襲來,眼皮子重到掀不開。 不知睡了多久,阮笙施施然清醒,只覺得嗓子干澀得疼,他伸手往床頭柜上去摸,想要拿水杯,卻不小心把傅元灼準備的藥打到了地上。 阮笙看著在地上滾了幾圈的小藥丸,皺著小眉頭嘆了一聲,看來人運氣背的時候,做什么都不順利。 他從床上爬起來,往傅元灼房間走去。 阮笙記得,家里的應急醫藥箱是放在傅元灼柜子里的。 他覺得身上有點冷,攏攏衣領,打開柜門,入眼的便是傅元灼幾套簡單到極致的衣服,全部都是黑藍灰,阮笙嫌棄地看了兩眼,往旁邊一推。 果然底下就是白色的醫藥箱,他打開封口,里面整整齊齊地排列著許多藥盒。 阮笙一個一個點過去。 感冒藥創口貼安眠藥?難道傅元灼睡眠質量不好?阮笙皺皺眉,繼續往里找,卻不經意看見,醫藥箱底下藏有好幾個灰黑色的盒子。 巴掌大小,不知道裝的是什么,完全隱在黑暗中,要不是他翻得深,還根本注意不到這些。 阮笙疑惑地眨眨眸,伸長手臂拿過來一瞧,看清上面的印刷字,頓時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緋紅的臉頰熱的guntang。 盒子上寫著信息素阻隔劑六個大字,這很正常,omega平時也是需要氣味阻隔劑,或許是傅元灼買來以備不時之需的。 可盒子最底部一行小字卻是 阮笙晃了晃小腦袋,生怕自己是發燒眼花了。 可他再怎么仔細看,那里都寫著alpha專用,明晃晃地標注成紅色,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 阮笙愣住了。 傅元灼明明是omega啊,這個家里,怎么會出現alpha的阻隔劑呢? 除非是阮笙的小腦瓜飛快運轉。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了。 第28章 萬字大肥章! 阮笙愣了愣, 抬頭往房間門口看去,或許是發燒四肢無力,手里的紙盒啪地掉到地上。 傅元灼正提著個保溫盒走進來, 聽見聲音,立即轉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剛到門口便看見抱著醫藥箱的阮笙。 你怎么回來了?阮笙唇瓣微啟,沒什么力氣,嗓音也是軟綿綿的。 傅元灼視線一掃, 表情瞬間凝固,邁著修長的腿大步走進來。 阮笙抿抿干澀的唇,神色有些無辜, 傅元灼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就生氣了。 你不知道自己還在生病嗎?怎么能坐地板上?傅元灼沉著眉頭,直接彎腰將盤腿坐的阮笙整個抱起來,連姿勢都沒變,將他移到自己的床上。 阮笙乖乖哦了一聲:我把退燒藥灑了, 所以過來找藥吃。 傅元灼抬眸看他一眼,沒再繼續說什么,俯身去拿醫藥箱。 不可避免地看見地上的灰色藥劑盒, 他目光頓了頓。 阮笙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剛剛看見這盒子, 簡直都快嚇懵了!傅元灼明明是個Omega啊,怎么可能會有alpha的東西嗎? 總不能是傅元灼在騙他吧? 阮笙低著頭, 掩唇咳了兩聲,避免和傅元灼的目光接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道:那些盒子原本放在醫藥箱底下,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