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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湊過來,“她還有點事,一會就過來。你沒事吧?” 秦雨松又陷入了昏迷。 眼前的黑暗漸漸退去,秦雨松先看到了窗外的夕陽,火燒般的云彩聚集在它旁邊。他努力轉過頭,看到張年輕女人的臉,那是一直在追問他是誰的人,“你是誰?” 那個女人笑瞇瞇地答非所問,“放心,醫生說了,主要是皮外傷,頭部受了震蕩,但是CT結果沒什么大礙。今晚可能還會吐,醒過來就沒有大事了?!贝采县i頭般的臉,因為想皺眉而整張臉皺成了一團,她繼續說,“我叫紀佳茹,是周橋的好朋友,她有事走不開,所以叫我到醫院來陪你?!?/br> 秦雨松一開口就覺得嗓子像刀割一樣痛,“她有什么事?” 紀佳茹拿棉花棒醮了水,替他抹在唇上,“看你的嘴都裂開了,但是醫生說不能喝水?!痹谒呐慷曄?,她才輕快地說,“謝謝老天保佑,有你幫忙她還是及時趕上開庭了。終審已經下來,以后就好了。你們會結婚吧?” 秦雨松的頭又暈又痛,這女人說話沒個條理,講了半天他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她反而盤問起他,“你是做什么的?”“你們怎么認識的?” 他閉上眼裝睡,沒多久真的睡過去了。再醒過來天完全黑了,房里沒開燈,他口渴得快爆了,一只手伸過來,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她說,“覺得怎么樣?” 他頭一側,鼻子發酸,干了今天第二件莫名其妙的事-淚水汩汩而出。 ☆、第十二章 粗暴 秦雨松沒說話,他怕鼻音暴露此刻的軟弱。那只手縮了回去,她沒追著問他,房里只剩下風機的呼呼聲。醫院的夜晚并不安靜,時而有呼叫的鈴聲,隨之護士匆匆走過。 周橋坐在床邊的折疊椅上,卻換了襯衫。 秦雨松問,“幾點了?” 周橋看了看手機,“凌晨三點,睡吧?!?/br> “什么時候來的?”她的頭發整整齊齊別在耳后,應該是沒休息過。 “晚上七點多吧?!?/br> “嗯?!?/br> 又是長久的沉默。 秦雨松看著天花板,“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訴我這個蒙在鼓里的人嗎?” “可以…”周橋停了很久,像在尋找最簡單明了的描述,“我和前夫在兩年前離婚,我倆共有的公司,他占60%,我占40%。一直他負責銷售,我管技術,很難分割。去年春天,有家外資想收購,動靜很大,這時我得知章程早已更改,股份都在他名下?!彼D了頓,“他給了我家人五百萬,瞞著我辦的手續。我知道后馬上向法院提起訴訟,一審贏了。他不服,向中級法院上訴,在今天,不,昨天開庭。他為了阻止我出庭用了些手段,所以連累到你?!?/br> “是很大一筆錢?” 周橋略為點頭,“有幾千萬?!?/br> “我控告他惡意傷害,你會作證嗎?” “他不是存心傷你,只是想攔住我,但有些事不在控制內發生了。以后不會再有?!?/br> 聽著她緩緩的勸解,秦雨松氣憤了,“錢比人更重要?”她只想利用他,難怪可以幾個月不見人影,要有事才躲到他那。如果沒有這檔事,恐怕她早把他丟到不知哪去了,在她心里他從來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她根本不想要他,一直是他勉強她。 類似的指責一年來周橋聽得多了,她默默不語。這反應讓秦雨松更難受,他哼了聲,“我看當初你不是不知情,而是默許家人做的。與其拿著一家半死不活公司40%的股份,不如套現五百萬。要是沒有外資收購,或者公司倒閉了,你也就不會折騰了。難怪你前夫不服氣,他敗在你手上也是肯定的,誰像你這樣無情無義、視錢如命?!?/br> 周橋仍是沒有表情,秦雨松恨不得抓住她,扯開她,看看里面到底有沒有心。 頭又有些暈,他閉上眼,命令自己平靜。不行,太沖動會刺不痛她,要給她一擊就得比她更無情。他慢騰騰,但清晰地說,“你在床上什么都肯做,比賣的更加愿意討好我,就是為了昨天派上用處?” 她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仍是不說話。 秦雨松微微得意,“怎么泡上你前夫的,也是這樣嗎?原來你一直夠…” 周橋開口打斷他,“對不起,害你受傷非我所愿。但是重來一次,我仍然會選擇先離開,在我看來確實自己更重要。你受的傷我會補償,可以想好了告訴我。我請護士來看護你?!彼酒鹕?,“再見,雨松?!?/br>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稱呼他。 秦雨松心里一顫,是再也不見了嗎?他說,“周橋…” 周橋沒理會他的示弱,“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阋磺卸己??!?/br> 她筆直向外走去,有無數個聲音在秦雨松心頭掙扎,她心狠手辣,她見利忘義,她不是好女人。但有個聲音戰勝了其他的,這聲音占據了他的全身,讓他無法開口叫住她-她不愛他。 盡管她說過,愛我。 有人輕快地走進來,“秦先生,你覺得好些了嗎?” 聲音輕柔,是這里的護士,秦雨松閉上眼,一時發不出聲音。從來沒嘗過的挫敗,她是顆咬不開嚼不爛的鐵豆子,因為沒有心,可以在他這里呼嘯而過。 幾天后周橋坐上飛往熱帶的飛機,她想度假。 求仁得仁,還想怎么樣,她只想說實話,盡管傷害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