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絕癥后佛系了[重生] 第79節
“…………” 木揚傻在原地,他自己都沒對解別汀說過我愛你三個字,沒想到會被解別汀這么輕而易舉的說出口,跟做夢一樣。 “你再說一次?”木揚不確定地說。 “進去吧?!苯鈩e汀捏捏木揚的耳朵,“不是想知道秘密?” 木揚莫名有些不安,我愛你這三個字的甜膩并沒有沖淡他對未知的恐慌,他遲疑地轉身,一步一步地朝家里走去。 總不能是真的如他所想,病好了,解別汀就不要他了吧? 可解別汀剛剛說了“我愛你”。 木揚鼓足勇氣走進前廳。 倒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大多數家居都沒有什么變化,不過細節上卻有一種奇異的熟悉…… 木揚臉上沒什么表情,目不斜視地朝二樓走去,徑直前往臥室的方向。 臥室大致上也沒什么變化,只是書桌前多了一個畫框,是一副抽象的簡筆畫,大致是一條病懨懨的狗蜷縮在垃圾堆旁,望著遠方的萬家燈火。 木揚對這張畫倒是挺熟悉,是他上一世重病時的最后一張‘作品’,也是結婚五年里,畫得唯一一副場景中沒有解別汀的畫。 不過這張明顯不是上一世那張,用的筆不太一樣,這張更專業一點,不像他那個畫得跟雞爪撓出來的一樣。 當時畫的時候就是覺得,自己就像一只流浪的病狗,誰都不要他。 木揚輕吐一口氣,看向一旁的便簽紙,上面寫著: ——抱歉,之前欺騙了你……看到你躺在病床上失去呼吸,并不是我做的夢。 笨死了。 就是騙一輩子他也不會說什么啊…… 木揚扯了扯嘴角,卻怎么都笑不出來,眼眶酸澀難耐,心口像是被一股氣堵住了一樣,讓他根本分不清是手術后的胸腔疼還是心疼。 明明早有猜測,但真正知道解別汀也和他一樣經歷了兩世時,還是會說不出的難過。 第67章 和解 江誕已經送著譚玨已經離開,她得去公司處理解別汀在外的流言,雖然暫時不澄清,但控控評論還是必要的。 至于老四,他依舊站在解別汀身后不遠處,眼觀鼻鼻觀心,完全理解不了自家老板的感情生活。 這么些天的隨身保護倒是讓他發現,解別汀這個人的克制是藏在了骨子里,永遠不會去做對于他人來說越矩的行為,特別是放在心上的人。 老四也聽聞了一些有關于湯爵的事,只覺得老板有些矯枉過正了。 解別汀依舊站在門口,靜靜望著這棟房子里的一草一木,今天過后,說不定就只有他一個人欣賞了。 他第一次做出這種卑劣的事—— 在明明要讓對方自由選擇未來的時候,用“我愛你”三個字去挽留。 二樓主臥的露臺正對前院,解別汀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響,立刻抬腳就要前往,但想到木揚這會兒不一定樂意看到他,又停在了前院中。 解別汀回頭對老四說:“你去看看?!?/br> “……”老四不知道這兩人怎么回事,他委婉道,“我覺得夫人現在更想看到您,在一起生活久了小吵小鬧不可避免,您多哄哄就是?!?/br> 雖然解別汀和木揚都是男人,但從任何方面來看,木揚都是偏弱勢和更需要照顧的那一方,脾性也不夠成熟。 愛人之間吵架分對錯是沒意義的,總要有個人給臺階下。 解別汀沒再說什么,朝著前廳樓梯匆匆走去。 木揚并不在臥室里,但桌子上的畫已經不見了,便利貼還留在原地,木揚顯然已經看到。 怕木揚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傻事,解別汀沒有任何猶豫地走向露臺—— 果然,木揚抱著腿蜷坐在淡青色的藤椅上,臉埋進膝蓋里,看不清情緒。 而那副畫著狗和萬家燈火的畫,連帶著畫框被摔在地上,玻璃已經細碎一片。 解別汀怔了怔,心里生出一點悔意。 或許不該說,只要他不說,木揚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或許就不會讓他們的感情變成這玻璃一樣,四分五裂。 耳邊傳來木揚悶悶的聲音,有些哽咽:“你別過來!” 解別?。骸啊??!?/br> 木揚重復了一遍:“就站那?!?/br> 快十一月了,正午的陽光算不上灼人,帶著微微的熱意,給每一個陽光下的人和物都鍍上了一層金紗,只有木揚藏在陰影里。 回來的這段時間太折騰了,四個月不到的時候木揚瘦了不少,身形跟以前相比有些過于單薄。 此刻蜷縮在藤椅上,看起來就很小一只。 兩人僵持了三十七分鐘四十一秒,別問為什么,老四閑來無事在外面計時呢。 他在臥室門口,聽不清兩人的聲音,只知道三十七分鐘后,解別汀終于動了,走到他看不見的角落里,應該是木揚的位置。 因為木揚好不容易止住了難過,說了句:“你過來?!?/br> 解別汀這時候反倒是有些躊躇了,怕到面前木揚直接來句我們離婚吧。 但偏偏木揚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他從膝蓋透出的縫隙里看到解別汀的腿時,便抬起頭朝他伸出雙手,聲音還帶著點顫音:“抱?!?/br> 抱抱他。 就當抱抱上一世溺斃在那五年婚姻里的他。 只要一個擁抱,木揚就當過去那五年的酸澀與掙扎從未發生,就當被病魔折磨得無比痛苦時、因解別汀的忽視而與日俱增的難過從未有過。 他愿意與過去那五年和解,只要一個擁抱就好—— 什么時候都不算晚。 就如同解別汀的喜歡,什么到來都不算晚,只是太晚會生出很多遺憾,比如前世。 被抱住的那一瞬間,木揚就繃不住了,眼淚跟開閘的大壩一樣不要錢的掉。 像是要把前世那五年沒有訴之于口的委屈全部哭出來一樣。 “對不起——” 解別汀低聲重復了一遍:“揚揚,對不起?!?/br> 木揚完完全全埋在解別汀懷里,肩膀顫得不行,哭的動作帶著他剛做完手術的上半身一起抽著疼,但停不下來。 …… 木揚離世的那天,解別汀沒太多異樣,和平時一樣淡漠,只是蹙起的眉頭怎么都松不開,心臟的疼怎么都止不住。 待到一個很平靜的下午,解別汀看望完姚鳶和木南山,回家的路上瞧見了一家花店。 他鬼使神差地買了人生中第二束玫瑰,走到家中,庭院的花開得正好,小黃鴨的地毯干凈整齊,他走向二樓,像過去五年每一次忙完工作回家時沒看到木揚一樣,習慣性地去露臺看一眼。 晚風吹得藤椅上的假葉唰唰響,但上面卻空無一人。 他低聲叫出了木揚的名字,像是想要等一個回聲,但無人應答。 皮膚已經開始因為過敏泛起癢意,但不足以壓住心里的空虛,心臟像是被用力錘了一擊,疼得他半身麻痹。 沒有體會過熱鬧的人,也沒辦法領會孤獨這個詞匯。 和木揚結婚前的解別汀就是這樣,然而突然有一天,身邊那個一直陪伴、本以為會到老的人突然提前了好多年先走一步,孤獨就像潮水一般席卷而至,抽空了渾身力氣。 那是解別汀第一次心臟發病,但他奇跡般的自己醒了過來,彼時已是天黑。 * 木揚抽了下鼻子:“解別汀?!?/br> “嗯?!苯鈩e汀又補充一句,“我在?!?/br> 木揚說:“疼?!?/br> 解別汀眉頭一蹙,立刻拉開兩人距離,就要去解木揚上衣:“扯到傷口了?” 木揚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解別汀知道回答錯誤,在不確定正確答案但又不能問的情況下,只能重新把人抱住,輕撫他后背。 木揚憋著憋著就又哭了,感覺這輩子的身體是水做的。 木揚聲音抖得不行:“怎么死的?” 解別汀微愣,隨后反應過來木揚是問他上輩子怎么死的。 木揚是死后才擁有再次醒來的機會,那同理推論,解別汀應該也是一樣,時間恐怕不會相差太多。 “車禍?!?/br> 木揚抬起頭,眼淚嘩啦啦地掉:“怎么這么慘啊……” 解別?。骸啊?/br> 不知道為什么,這場面有點喜劇效果。 木揚用力錘了他一下:“你還笑——” 解別汀并不知道自己笑了,木揚的眼淚根本止不?。骸疤鄄惶??” 解別汀微微搖頭:“很快,沒什么感覺?!?/br> 木揚:“……” 并沒有被安慰到。 解別汀自然是半真半假地回答,確實死得挺快,但也并非一點感覺都沒有。 車翻時他的腿被東西壓住了,疼得近乎麻木,爆炸沖起后的幾秒鐘他還沒失去意識,大火的熾烈他一分不差地感受到了…… 唯一還算幸運的事,爆炸后沒幾秒解別汀就暈了過去,沒被活活燒死。 木揚剛剛蜷縮在藤椅上拒絕解別汀靠近的那三十七分鐘里,就是在想上一世解別汀是怎么沒的。 他給出了兩個答案,一是解別汀心臟病發作,畢竟之前解別汀說過,他的心臟問題源于看見他死去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