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絕癥后佛系了[重生] 第11節
所有人都在生活,都沉浸在煙火氣里。 只有木揚沒有,飯香與他無關,熱鬧與他無關,那萬千燈火也無一盞為他點亮。 ‘無家可歸’這四個字通常用來形容流浪漢、乞丐,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配上這四個冷冰冰的字。 木揚出神地望著地上暴雨濺起的一朵朵水花,直到一雙筆直的長腿踏在雨中,揚起的積水濺在褲腳上,下半截褲子已經透濕。 視線上揚,是木揚以為已經離開這里的解別汀。 對方正打著傘,眉梢微蹙地走在暴雨中,視線在四處搜尋。 木揚愣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解別汀或許是在找自己。 木揚努力地再讓自己不要重蹈覆轍,最好是能夠慢慢淡卻這份感情,可心臟總是不爭氣,解別汀一出現,心臟就不是自己的了。 木揚不知道解別汀找了多久,但看起來有些狼狽,半邊肩膀已經被傾斜的雨水打得透濕,黑色的襯衫背后也濕了一大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鞋褲就不用說了,估計能擰出半桶水。 木揚自欺欺人地跟在解別汀身后,只是怕他被粉絲認出來沒法脫困而已。 直到解別汀在一個漆黑的巷子前站了良久,木揚才站在他身后三米開外的位置出聲:“解別汀,你來這里做什么?” 解別汀回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臉色似乎有些發白。 他看到木揚的那一瞬間似乎愣了一秒,頓了頓才說:“巷子對面有家ktv?!?/br> 解別汀已經去過這里唯一的酒吧了,里面沒有木揚。 木揚:“……” 解別汀對他的印象大概也就這般,除了尋歡作樂什么都不會。 “去ktv做什么?” “找你?!?/br> 木揚:“你不會打電話嗎?” 解別汀舉著傘:“打電話你不會回來?!?/br> 木揚扯了下嘴角:“你親自來我也不會回去?!?/br> “嗯?!苯鈩e汀換了只手打傘,“沒有要你回去,但晚上很危險?!?/br> 木揚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自作多情,聽解別汀這意思,他出來找自己只是為了保證安全? 不強求他回去,那怎么保證安全?看著他玩? 木揚盯著解別汀,發現他臉上清雋的面容下落下了幾顆豆大的水珠,不知道是雨還是汗,可那傘總不至于漏雨吧? 雖然正值炎夏,但一場暴雨讓溫度下降了很多,熱到流汗也不至于。 木揚往后退了幾步:“你回去吧,我一個男人能有什么危險?!?/br> 木揚轉身就走,暴雨掩蓋了周圍大部分聲音,木揚聽不到腳步聲,但他偏偏有種奇怪的直覺,解別汀還在身后。 他倏地轉身,和唇色清淡的解別汀對上視線:“別跟著我?!?/br> 解別汀沒說話,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木揚氣笑了:“我要去酒吧,你也來?” 但凡解別汀在酒吧被人認出來,明天的熱搜頭條就有意思了—— #解影帝深夜酒吧蹦迪,人設崩塌,原形畢露# 木揚走了一大段,直奔酒吧的方向,等他跟接待人員借火點了個根煙,發現解別汀還真就跟過來了,只是面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口罩。 解別汀舉著一把黑傘,衣服也都是黑色,黑色的襯衫袖子被風吹得鼓鼓囊囊,站在狂風暴雨中顯得分外孤寂。 木揚煩躁地抽了一口煙,霧氣剛及眼前,就見解別汀走了過來抽走他手里細煙:“別抽?!?/br> 第10章 姜汁可樂 “還我?!?/br> 木揚眼看著他把煙摁進垃圾桶蓋上的煙灰缸里熄滅,心里的火越燒越旺。 前世不是不信他得了絕癥嗎? 不是從沒在乎過嗎?現在又是做什么? 怕被木南山和姚鳶責怪沒照顧好他? 還只是去盡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木揚握著拳,和解別汀并不凌厲的視線對視半晌,還是沒點燃下一根煙。 他氣急地走進酒吧廊道,嘈雜的動感音樂瞬間在耳邊炸響。 今天下暴雨,酒吧里的人不是太多,大多數都聚攏在舞池里,卡座散臺都沒滿。 木揚瞥了眼身后,解別汀跟進來了。 只是他的眉頭一直蹙著就沒松開過,不像木揚十分習慣這種場合。 不過雖然是酒吧???,木揚還從未上過舞池。 他不喜歡被人貼近的感覺,舞池擁擠起來就是人擠人,胸對胸,臀對臀,背對胸入懷的也不是沒有。 他望著舞池里瘋狂扭動的人群,突然有些煩躁。 解別汀會不會覺得他每次也和那些人一樣,在舞池里輕挑地和別人調情,恨不得左擁右抱? 木揚轉過身,解別汀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這讓他的煩躁瞬間熄滅,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木揚隨意找了個卡座坐下,面前擺了一排酒杯,每一杯都被斟得滿滿當當。 下一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解別汀發來的信息:少喝點。 木揚環顧一圈,才在一個角落的卡座里發現解別汀。 木揚像沒看到那條信息一樣杯里的液體一飲而盡,隨后又是第二杯,他閑散地靠在沙發上,手自然地垂落在扶手一側,奶白色的指甲在藍紫色的燈光下忽隱忽現。 拿起第四杯時,解別汀已經出現在他面前:“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br> 今晚酒吧的隱約格外震耳,像是要把人流量流失帶來的熱鬧全靠音樂補回來一樣,木揚只看見解別汀的雙唇開開合合,一個字都沒聽清。 他的手抓著杯口,解別汀的五指拿出了杯口,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木揚率先松手。 解別汀將酒杯放到一邊,里面的液體撒出來了些,他感覺到不對,抬起手指聞了聞:“可樂?” 這次木揚看懂了他的口型:“我喝什么跟關你屁——” 解別汀的耳朵格外好使:“別說臟話?!?/br> 木揚:“關你……什么事?” 屁事兩個字被解別汀冷淡地一瞥生生堵了回去。 解別汀就真的只是來阻止他喝酒的,回角落卡座之前還留了一句:“可樂也不能多喝?!?/br> 木揚眼睜睜看著被解別汀叫來的服務生將端走了大半可樂,只留了兩杯。 酒不能喝,煙不能抽,就連可樂都被限制,而這份煩悶在解別汀戴著口罩都能被人搭訕達到了巔峰。 他直接端著一杯可樂走到解別汀身邊,一屁股坐到他腿上,也不管解別汀身體的繃直與僵硬,對著旁邊那位堅持不懈的美女說:“他喜歡男的?!?/br> 木揚純屬胡扯,他還不知道解別汀喜歡什么樣的人,也從未見過他對誰特別過。 “木揚……” “幫你解圍而已,沒別的意思?!蹦緭P扯了下嘴角,“萬一被拍到,和我還能洗一下已婚的標簽?!?/br> 和別人那就不一定了,不是婚內出軌就是人設崩塌,看似高嶺之花實則浪里白條…… 木揚麻溜地從解別汀腿上下來,頭也不回地走進洗手間。 這里不少人聚集著一起抽煙,木揚有個壞毛病,只有自己也抽煙的時候才愿意聞別人的煙味,自己不抽就也見不得別人抽。 他靠在洗手臺角落里,手里的煙轉了幾下也沒點燃。 直到一個眼熟的面孔朝他走來:“嘿兄弟,又見面了?!?/br> 木揚瞥了一眼春風得意的程蕪:“和好了?” 程蕪嘿嘿一笑:“那可不,我用威懾讓她給我道了歉,男人嘛,我大氣點原諒她了?!?/br> 木揚毫不客氣地拆臺:“下跪的威懾?” 程蕪無言以對:“你咋還記得?” “你今天怎么又來了?” “跟她一起來的?!背淌彑o奈道,“說讓我感受一下她泡吧喝酒我是什么滋味?!?/br> “……” “來一根?”程蕪叼著根煙,“一天只能抽三根,這根我硬生生省到現在?!?/br> 木揚猶豫了下,沒接。 程蕪喲了聲:“今天這是咋了?轉性了還是跟我一樣有人不給抽?” “誰敢管我?自由身?!蹦緭P否認,“只抽細煙?!?/br> 他借著程蕪的火點燃自己的煙,酒吧舞池的音樂被一堵墻隔了開來,是隱時現,洗手間這里倒成了鬧市里難得的靜謐之所。 星點火光燃起,木揚深吸一口,煙霧繚繞中,他余光瞥見走廊里一道修長的身影,手不由一抖。 程蕪嘰嘰喳喳的聲音跟伴奏一樣,木揚一個字沒聽清。 程蕪:“臥槽,你煙掉鞋上了?!?/br> 木揚還沒回神,就見解別汀走到他面前蹲身撿起那根煙頭,碾進垃圾桶的煙灰缸里。 一套動作風輕云淡又雅致,隨后解別汀才說:“木揚,是不是要把你綁著才會乖一點?” 木揚心也跟著一抖,倒不是怕,就是沒想到解別汀會說這樣的話。 他的口罩依然戴得好好的,但木揚還是感覺出不對,解別汀的脖子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紅,一直從耳后漫延到領口內,跟喝酒上頭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