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絕癥后佛系了[重生] 第9節
“……好?!?/br> 木揚戳了戳解別汀的鎖骨,其實是想戳臉,但身高夠不上,抬手又太累。 “你是假的?!蹦緭P又蹲下了,恨恨道:“解別汀才不會跟我睡覺,他親都不親我,怎么可能上我?” “…………” 兩人理解的睡覺根本不是一個意思。 解別汀直接拎著木揚后勃頸將人拎起,跟提小孩似的提到床上:“不是說困了?睡覺?!?/br> 他像過去五年里做的無數次一樣,用被褥將木揚裹成蟬蛹狀再關上燈。 失去了四肢的自由,眼前又一片黑暗,木揚倏地安靜下來,過了好久他才出聲:“解別汀?!?/br> 解別汀沒說話,木揚喝多了的時候,越有人搭理他他越來勁。 木揚堅持不懈地出聲:“解別汀,你有沒有哭?” 解別汀身形一頓:“什么?” 木揚重復了一遍:“解別汀,我死后……你有沒有哭?” 解別汀系睡衣扣子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在黑暗中仿佛成了一個僵硬的雕塑。 木揚為什么會提離婚,為什么會提前知道這個城鎮突然就有了答案——木揚和他一樣,都來自于五年后的將來。 木揚在被褥里折騰著,想要出來:“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哭?” 解別汀過了許久才回答:“不會?!?/br> 對別人來說這是如果,對他而言卻是已知的答案。 可他的手按住鈍疼的心口,確實沒有落淚,可心臟這里好像出了問題。 從木揚走的那一天起……它好像就不想跳了。 “你不守男德!”木揚哭著拿唯一還能動的腳踹解別汀,“你先生都死了你憑什么不哭!” 一陣長久的寂靜后,解別汀認為木揚已經睡著時,他聽見木揚又輕又低的聲音:“我不要喜歡你了?!?/br> 第8章 偶遇 【占有不是愛人的表現,而是愛自己的體現。 木揚回憶著解別汀母親那場荒唐的婚姻,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行為也一樣讓人反感厭惡,因為喜歡,所以要占有,要綁在身邊,要掌控。 可這只會讓本就不喜歡你的人走得越來越遠?!?/br> * 再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木揚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睡得還不錯,解別汀也因為太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一直沒醒。 木揚一睜眼便感受到解別汀的顏值暴擊,兩人相隔不過二十公分,彼此的吐息若即若離,木揚眼神一暗,輕手輕腳地爬起來。 木揚每次喝酒都會斷片,但都斷得不徹底,過去五年里,他知道每次喝醉解別汀都有把他纏成蟬蛹狀,還記得解別汀幫他洗過一次澡。 所謂洗澡,就是喝醉的木揚八爪魚一樣纏在解別汀身上看著他給浴缸放滿水,然后天真的以為要鴛鴦浴時被解別汀扔進浴缸里泡五分鐘散酒氣,再用浴巾裹起來扔到床上。 解別汀應該是最盡責的“柳下惠”了。 昨晚的記憶慢慢浮現在腦海中,別的都被酒意模糊了,只有解別汀的那句“不會”讓木揚到現在心口都疼得發慌。 雖然是意料職中的結果,但聽到解別汀親口訴說,他才算真正死心。 他也就配解別汀蹙個眉頭了。 說不定還是因為覺得他突然的死亡會給自己造成麻煩。 木揚頭也不回地離開,全然沒看見身后解別汀緩緩睜開的雙眸。 “砰”得一聲,木揚背靠房門整個人都是愣愣的,過了好久才松開全身神經松懈下來,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癱軟在墻角。 手機不合時宜地想起,木揚瞥了一眼,備注是肖承墨。 “木揚?” 木揚呼了口氣,盡可能讓自己正常一些:“嗯?!?/br> 肖承墨清朗的笑聲響起:“你考慮得怎么樣了?我們開始準備裝備了,所以得先確定名單?!?/br> 木揚一怔,好半天他才回憶起肖承墨說的什么事。 肖承墨算是他為數不多不屬于狐朋狗友的那一類朋友,不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的職業是極限攝影。 要說木揚這二十多年里,唯一還能拿得出手的成績就是攝影。 他們相識也是湊巧,木揚撞見肖承墨和男友接吻,身后是夕陽西下,他鬼使神差地將這一幕拍攝下來,如果照片里的人是自己和解別汀…… 約莫一個月前,肖承墨打算帶團隊去挑戰新的場地,不過這次難度不大,以海底和滑翔為主,主要為帶新人。 木揚也占了一個名額,但前世因為解別汀的母親突然去世,木揚壯著膽子以解母臨終夙愿為理由,強求來這場婚姻,他為了和解別汀多相處便沒去成這趟攝影之旅。 “什么時候出發?” “下月中旬?!?/br> 那還有二十多天,木揚沉默地望著前方空氣:“我去?!?/br> “ok,那下個月見,記得養足精神?!?/br> “好?!?/br> 肖承墨沒再多聊,爽快掛斷電話,木揚長呼一口氣,然后就被自己給熏到了。 一股酒味兒。 他皺著鼻子沖進浴室,這才發現自己這個房間沒有浴缸,昨天洗的時候都沒注意只能沖澡。 鏡子里的木揚還有薄薄一層小腹肌,身形雖然單薄但并不是弱不禁風,腰細腿長,屁股有rou,屬于比較完美的少年身材。 不像前世病重的那段時期,整個人堪稱瘦骨嶙峋,體重跌到兩位數。 而當下他是最張揚風光的年紀,身體拋卻早癌來說還算健康,畢業典禮也剛結束,‘家里’給的底氣讓木揚對一切想要的東西都勢在必得,無論是對物還是對人。 可重活一回,他再也無法還原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 木揚并不是直奔這座小城的,而是先去看望了一趟解別汀的母親,在那座奢華卻又落寞的墓園里。 鮮少有人知道,解別汀的母親就是上一代紅極一時的芭蕾舞者解之語,因為一場遲遲沒有得到重視的胃病發展到癌癥的地步,最后敗落在潔白的病床上,躺進了冰冷的墳墓。 解之語是個極其溫柔又理智的女人。 她年輕時遇人不淑,因輕信對方的甜言蜜語,早早步入婚姻殿堂,可迎來的并不是甜美的婚后生活,而是越來越恐怖的掌控欲。 對方私自給她遞交辭呈,讓她和公司解了約,不允許她在外拋頭露面,強迫放棄最熱愛的事業,只能在家跳舞。 她和朋友說一句話,哪怕是閨蜜之間玩笑般地摟一摟腰,這個男人也會大發雷霆。 解之語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她的占有欲已經達到了病態的地步。 她堅信感情是平等而自由的,不堪忍受這樣的凌辱,可在離婚僵持的那一個月里,她被對方強迫懷上了孩子。 孩子是男人留下他的手段,而不是愛情的結晶——這就是解別汀的出生。 事后就是長達大半年的監禁,以各種手段脅迫她直到孩子出生。 解別汀的出生讓她多了一絲暖意,但并不代表她會妥協。 謝之語不再堅持離婚,而是足足隱忍了三年,找足證據使對方身敗名裂坐入牢中,甚至在探監時展開了勝利者的微笑說—— “我會給兒子改姓,往后他跟你再無關系。你不是見不得我和別人接觸、說話嗎?我還會找一個合適的人,重新步入婚姻,會和他牽手、親吻,甚至上床,曾經和你做過的那些讓我惡心的事,我都會懷著愉快的心情再和別人做一遍?!?/br> * 溫熱的水流沖擊著木揚酸澀的雙眼,解之語和姚鳶是閨中密友,連帶著對他也跟對親兒子一樣。 在解別汀那里難以體會的親情,解之語都喜歡在木揚這里補回來。 前天木揚簽完離婚協議書,便前往解之語墓前祭拜:“您曾經說,占有不是對喜歡的表達,而是愛自己的體現?!?/br> 解之語認為,只有最愛自己的人才會強迫喜歡的人和自己在一起。 但卻被木揚反駁,就算強行在一起了痛苦的也是自己啊,說到底還是因為喜歡對方勝過自己才會這么執著。 于是本不贊同木揚和解別汀結婚的解之語被說服了,木揚也算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她知道木揚和前夫不一樣。 還有一個她深埋心底的原因——解別汀有心理上的缺陷。 她這個做母親沒能將其治愈,木揚的存在或許能給他帶來一點煙火氣兒。 可又是一場失敗的婚姻。 其實仔細想想,木揚覺得自己也算是差點辜負解之語的期望了。 前世的他比解之語前夫好到哪里去了呢?同樣都是在折磨別人,強行掌控。 唯一的區別是解別汀足夠強大,木揚無法完全凌駕于他之上。 所以到了最后,他也只能迎來一個不得善終的下場,解別汀連難過都不會有。 他現在覺得,解之語說得對,感情不能強求,最愛的體現是自由。 他還解別汀一場自由,也還自己自由。 * 木揚換上一套干凈衣物,帶上相機和背包,拒絕了解別汀為他端來的早餐:“我不想吃?!?/br> 解別汀蹙了下眉頭:“早飯必須吃?!?/br> 已經走到酒店廊道里的木揚頓了頓,頭也不回道:“解別汀,你不用這樣,我們除了這場婚姻以外沒有任何關系,你不用在意我的身體好與懷,是死是活也跟你無關?!?/br> “伯父伯母會難過?!?/br> 木揚微微偏頭:“那也與你無關。你要是說我死了你也會跟著去死,那還算有點說服力?!?/br> 木揚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嘲意,解別汀的注意力卻都在那個‘死’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