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睒且u月放聲大笑，用額頭輕輕撞了下我的，嘴唇貼在我耳邊說：“貓捉老鼠的樂趣，不在于最后吃掉老鼠，而是捉的過程?！彼蒙嗉饩砥鹞业亩箷r輕時重地舔舐著，“小絮不覺得，現在整個武林正道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模樣，很有趣么？”

    我在心中低嘆一聲，的確是樓襲月的喜歡的情形。他會冷眼旁觀你慌亂無措的樣子，到你終于松一口氣的時候，卻是致命一擊。無比殘忍的一種‘游戲’，他從來玩得樂此不疲。

    “對了，再兩個月就到小絮的生日了，你這次要什么禮物？”

    我聽他這么問，直覺地搖頭：“不用了?！?/br>
    樓襲月把下巴蹭到我肩上，柔聲哄騙的口吻：“說吧，小絮上次的兩個愿望，師父都為你達成了?！?/br>
    我轉頭，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我只記得前年那次是讓他陪了我一天，不記得去年有向他許過什么愿望。那時我不正在孤雪峰上治傷嗎？一想到孤雪峰，就想起蘇莫飛，心臟登時緊了一下。不知道，蘇莫飛拿到紫金丸后怎么樣了，他用了嗎？應該不會再走火入魔了吧？紫霞秘笈他還再練嗎？心思如被一根線牽著，隨風飄散遠去。

    樓襲月見我發愣，彎了星眸，屈指沖我額頭敲下，“壞小絮，得了好處就不記了?！蔽颐腿换厣?，意識到自己和他的姿勢過于親昵，望著他道：“你先放開我吧?！睒且u月一怔，與我對視了片刻，松開了手臂。

    我從他身上站起來，回身面對著他說：“我沒什么想要的。因為我想的，你也不會給?！睒且u月問：“你要什么？說說?！蔽一卮穑骸拔蚁腚x開?！蹦菑埧☆侇D時冷了下去，漂亮的眸子沒了溫度，冷冷地注視著我，忽而道：“你就明說你想去見蘇莫飛不就得了?！蔽覜]有接話。

    樓襲月長身而起，那么近的站在我面前，那張完美得毫無瑕疵的臉龐，忽然讓我生出一種無法直視的疏遠感。

    看了我許久，他勾起唇角似乎在笑，對我說：“唐絮，你真夠狠的?！?/br>
    ******

    時間便這樣一天天流逝，眼瞧著兩個月就快過去了，期間我幾次想打聽打聽蘇莫飛的情況，卻苦于沒有辦法外出，而讓天一教的人去查，我又不放心。

    樓襲月幾乎是將我與外界隔絕了，外面的天地怎么風云變色，我全然不知。而自那日他離開后，有好些日子沒再來找我，后面即便來了，話也變得不多，只是默然把我緊抱在懷里，就像在用這種方式，無聲地對誰宣布著我的獨有權。

    在我生日的前天，天一教出了點意外，好像是一個分堂的數十人一夜被害，兇手卻一時沒有查到。樓襲月將左晉叫了來，也不介意我在場，吩咐他去查。當我聽見樓襲月那句：“只要懷疑，就殺?！钡脑挄r，心都涼了半截。

    我站起打斷他的話：“我覺得累了，先回房?！睒且u月握了握我的手，或許是我冰涼的手指讓他有些擔心了，點頭道：“小絮先回，我待會兒過去?！蔽覜]再做聲，轉身往外走去。

    進了屋，我剛把門闔上走到桌邊坐下，忽然響起了叩門聲。一人推門走進，手里拎著壺茶水，細心地替我倒上了一杯。

    “謝謝?！蔽疑焓终ソ颖?，電光火石間，手里被他塞了樣東西。我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在屋外侍衛的注視下，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了。

    我攤開手心，看向那個小紙團，滿腹狐疑地展開了它……

    近暮時，樓襲月來了屋里，陪著我吃過晚飯后，拉上我到屋外走走。我被他牽著手，沒有像以前那樣掙扎開，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霞光灑了他一身，照耀在他如瀑布般垂于腰際的墨發上，發澤如玉，光彩熠熠，美得不似凡人。

    “師父?！蔽液鋈怀雎暯兴?。樓襲月停住腳步，回望過來的眼眸因為我這句稱呼更顯得晶亮，笑著示意我說下去。我接著道：“明天我生日，師父會和我一起過嗎？”“這是當然?！睒且u月抬手為我把被風吹亂的發絲理順了，俯身，唇貼在我額上：“小絮忘了嗎？師父答應過，以后每個生辰都陪著你?！?/br>
    不，我沒忘。這是我治好那一掌的傷后，從紫宸派回來的途中，他許諾我的。我使勁眨了眨眼，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自然：“好，明天我等你?！?/br>
    第二天，我按照樓襲月的喜好讓人準備了一桌好菜。到晚飯時，樓襲月來了，手里帶著一罐糖果。

    我接過糖罐，隨手放在桌上，再親自為他斟酒遞到他手中，“小絮敬師父?！睒且u月很干脆地喝了。我再為他斟滿，說：“小絮謝師父這八年的養育之恩?！睒且u月噗嗤笑道：“小絮，你該不會又來一句‘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吧?！彼蛉さ卣f完，也干了杯，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就像上好的胭脂在最名貴的雪緞上暈染著。我再為他倒上第三杯，望著他：“師父，小絮又笨又任性，常常惹你生氣，對不起?！睒且u月接過酒杯，看了我片刻，喝了下去。

    他擱下杯子，放柔了聲音問我：“怎么了？”我笑笑，回他說：“沒事，是我突然想通了。師父就是師父，永遠不會改變，我不該和你慪氣惹你不高興?！?/br>
    “小絮?！睒且u月激動地將我抱住，我順勢將酒杯放在他唇邊，樓襲月沒多想，就著我的手喝了下去……

    樓襲月的酒量不差，可這樣空腹飲酒又喝得猛，沒多時，他望著我的眼神便開始迷離起來。我再遞酒上去，他搖了搖頭，湊近我臉邊帶著醉意說：“你故意的，小絮?！蔽尹c頭，酒還擱在他嘴邊沒放下，“小絮的酒，師父喝嗎？”樓襲月哈哈笑著，單手支頭靠在桌上，水光瀅瀅的眸子看向我，伸指點了點我的鼻端，“今天你生日，為師都依著你?！闭f完啟唇含住杯沿，一口飲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