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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有幾次想去救人,卻有人提醒他:禹衍書,保護好明韶洛! 他不悅地回答:需要人保護,為何還要來這種地方? 明韶洛聽到了,白了他一眼便走了,似乎也不打算一直跟在他身邊。 還有人偷偷湊過來和他說道:她在瘴氣林中迷失自我的時候一直和唐銘在一起,誰知道他們二人曾經做過什么事情?而且唐銘被卷入天罰陣的時候她也沒有救,反而自己躲得好好的。她被困唐銘可是急得不行,她卻一點也不在乎唐銘的生死,唐銘的本命燈滅了她都沒什么情緒波動。 禹衍書也不喜歡這種臆測:在林中人不能自控,這點不該討論。女子也有自己的自由,不該被這方面的思想束縛。我不想和她成為道侶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而是我們不和。她是她,我是我,就算我們做不成道侶,也不用來我這里詆毀她。 那人只能訕訕地離開了。 如此這般過了幾日,他卻非常意外地見到了奚淮。 他本來就負責救助傷患這方面的工作,在聽到有修者失了三魂七魄的消息后便動用了家族法器,到處尋找兇手,沒想到他見到了奚淮。 最可恨的是只有奚淮一人,池牧遙不在。 他曾見過奚淮舍命去殺金瞳天狼,為此還對奚淮敬佩不已,出陣后也幫忙求情,希望觀南天尊能幫奚淮躲避承宇閣的討伐。 然而只有奚淮一人出天罰陣,讓他憤懣了一陣子。 現在,他抬頭看向天空,看到那個在虺背上的粉衣男子,不由得一怔。 他在擊殺金瞳天狼時曾經見過桃花,那是保護奚淮的屏障,他還看到了躲在林中的池牧遙。 他最初不了解合歡宗的功法,回到門派后特意去書中尋找,知曉的時候錯愕不已。他甚至不知道合歡宗還能有男弟子,反復確認后,他決定幫忙保守秘密。 現在,他又看到了粉衣男子,那男子還召喚出了虺。 他有一瞬間的錯愕,兩個男子之間竟然還能雙修?! 這該怎么做? 魂修嗎? 而且,池牧遙和奚淮已經雙修到能召喚虺的程度了?!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是喜是悲。 喜的是池牧遙沒死,他認可的那個人還在,他在這個世間不是孤身一人,還有一個至善的傻瓜陪著他。 悲的是池牧遙回來后沒有聯系過他,滿心滿眼只有奚淮。 還是不信任吧。 他們之間確實不熟。 虺出現了,暖煙閣也許會敗吧? 暖煙閣以及正派其他門派的眾人怕是也不會想到,他們準備得那么充足,來了那么多人,還會是這樣的結果吧? 敗了也好,本就不該來。 禹衍書衣袖遮擋下的雙手緊緊握拳,心中暗暗籌劃。 別人思考的是如何贏,而他在思考的則是如何善后。 * 池牧遙乘著虺到了卿澤宗眾多高階修者聚集的地方,落下來后模樣還有些狼狽,縱身下來時虺故意一抖,讓他險些摔在地面上。 好在他的身體一向輕盈且靈活,落地的瞬間便調整好了,站得穩穩的。 這時眾人才看到他懷里還抱著一只狐貍。 池牧遙抱著青狐對虺說道:一會兒你和青狐祖宗去打他們! 說著,朝著暖煙閣那邊一指。 虺沒理他,懶洋洋地盤旋在半空,眼皮都不愿意抬。 按照靈契的約定,靈獸是誰召喚出來的,就會只聽那一個人的指揮。 此刻就算奚淮和奚霖都在,但虺這次不是被他們召喚出來的,虺便不會聽他們父子二人的,只聽池牧遙一個人的。 可是池牧遙是新主子,虺被召喚得不情不愿,此刻也不愿意聽他指揮。 池牧遙卻不在乎,伸手摸了摸虺身上的鱗片,耐心地說道:乖,聽話。 虺終于動了,垂下頭來看著他,似乎有些不解。 那對父子從來不是這么指揮它的。 你去打他們,實在打不過了就跑,要是能打過就使勁打,加油!池牧遙開始鼓勵虺。 虺: 你是欺負我不會說話? 池牧遙見它還是不動,繼續鼓勵:你不要害怕,沒事的,逃跑也不丟人。 虺: 我是害怕嗎?我是不想理你?。?! 你這個愚蠢的人類,瞧不起誰呢?!我會怕他們?笑話! 居然是用這么認真的表情說的,氣殺我也! 虺扭頭便沖了出去。 今兒我就要大展神威給你這個無知的人類看看! 青狐見虺已經去了,變為人形后也要跟著去,卻被池牧遙叫住了,看到池牧遙跟過來給他披衣服:祖宗,穿衣服! 真煩變為人形還得穿衣服,他總覺得衣服是束縛,穿著特別不舒服。 穿完衣服后他再次縱身,結果又被池牧遙叫住了:祖宗,鞋還沒穿呢! 池牧遙趕緊給青狐祖宗遞鞋。 待穿戴整齊,青狐祖宗縱身去了戰斗最激烈的位置,控制了幾名修者為自己而戰,戰局果然瞬間扭轉了。 暖煙閣被打得措手不及,還因為隊友突然變成了對手而產生了慌亂。 池牧遙看著那邊松了一口氣,趕緊回身去看受傷的眾人,雙手掐訣降下了一個有治愈功能的結界,被罩在其中的修者都在被治愈。 他走過去詢問:傷得怎么樣?特別重的話我可以單獨療傷,治愈得更快些。 奚淮首先回答:先幫我爹療傷,他歲數大。 奚霖抬頭看著治愈法術結界,再看看池牧遙額頭的鹿角,不由得一陣驚訝。 本以為只是合歡宗的小弟子,沒想到也是一個結靈契的人,結的還是這種尋常人根本無法靈契的靈獸。 不過,他還是很快拒絕了:那小子比我傷得重,估計比我死得快,先幫他療傷。 奚淮不悅地瞥了奚霖一眼:我終于知道我說話有多討人厭了。 奚霖倒是不在意:小王八羔子,才晉階元嬰期沒幾天就來跟大人一起打架了,受傷了吧?傻了吧?讓你多練習法術你不練 奚淮懟了回去:行了,少說兩句吧,煩死了。 池牧遙看了看他們父子,見他們父子二人還在推讓,便伸手一手抓一人,同時為他們療傷。 奚淮和奚霖: 父子二人同時蔫了。 奚淮被治療的同時詢問池牧遙:那只青狐是可以化為人形的? 嗯,是他的同族獻祭,才加速了他化為人形。 能控制別人幫他戰斗,還能同時控制四名元嬰期修者,有些實力。 元嬰期和金丹期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元嬰期修者更難控制,能同時控制三人已經非常厲害了,那簡直就是三倍戰力。 等等! 池牧遙察覺到了不對勁,說道:祖宗說他只能控制三人??! 他跟著看過去,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青狐祖宗的確只控制了三名修者,但是知善天尊裝成被控制了的樣子,扭頭去殺嫻悅天尊了。 這憋了多年的仇,知善天尊終于找到機會報了! 不過池牧遙這邊還需要善后一句:還真是四個人看來青狐祖宗也打得很努力呢! 第89章 粉衣救世 卿澤宗有三十二位宮主,這里聚集了十幾個受了重傷的,其余的人還在前方苦撐,做最后的抵擋。 聚在這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這一家三口,心情頗為復雜。 之前奚淮突然回來對眾人說他看上了一個人,是合歡宗的男弟子,三系雜靈根,還是在人界能做他爺爺的年紀。 他們聽完便覺得眼前一黑,也不怪奚霖一氣之下抽了奚淮一頓。 卿澤宗的少宗主怎么能淪落成合歡宗弟子的爐鼎?尤其對方還是個男子! 他們其中不乏勸奚淮死了那條心的人。 結果現在看到了池牧遙本人,他們都說不出來什么了。 先不說面前這位覆著桃花面的修者大體形態看起來也就十幾歲少年的模樣,單純看看下顎線、嘴唇以及那美人頸,就能看出這是一個絕世美人的輪廓了。 與其對視一眼,便覺得他的眼眸像是盛著星辰的船,天沉于水中,熒光過碧波,亂人清夢。 看一眼,魂之蕩漾,夢繞難忘。 再說池牧遙的情意。 這種危難時刻,許多人都會逃了,偏池牧遙不顧危險舍命相救,這就夠讓他們所有人啞口無言的。 他們都是卿澤宗的修者,靈契虺,強行召喚的痛苦他們自然都知曉,這合歡宗弟子居然也能承受了。 現在帶著救兵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刻來救他們,還給他們使用了治愈法術。 像是踏雪千里送微暖,蜉蝣萬里帶請函,并沒有那么轟天動地,卻是最恰當的時刻最為當時需要的,且最為真摯的。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他還靈契了無色云霓鹿!這在整個修真界都不敢想象。 在場的醫修都頻頻看向池牧遙,畢竟池牧遙的治愈速度是他們的幾倍,而且修者們被治療后復原得極好,像是從未受過傷似的。 這是他們望塵莫及的能力。 池牧遙的治愈能力堪比醫修元嬰期的大能,偏醫修想要修煉到元嬰期境界簡直太難了,比尋常修者難上幾倍。 奚霖抬手活動了一下手臂,緊接著打坐調息了片刻,再睜開眼睛不由得震驚:你這治愈能力果真了得,我愿意封你一個宮主,要不要加入我們卿澤宗? 奚淮還在打坐調息,配合池牧遙的治愈術一起快速恢復,聽到奚霖的盛情邀請居然被氣到了:他是我道侶! 道侶不可靠,老松道侶都跑了,你的狗脾氣也留不住人,不如當宮主穩妥。你們私底下想怎么無所謂,明面上他還是三十三宮的宮主。 閉嘴吧你,少說兩句能把你憋死?! 要不是我也身受重傷,我現在就想抽你,怎么跟你爹說話呢! 池牧遙覺得他應該勸兩句,于是開始胡謅:二位還是不要說話了,不然我的治愈術會漏出去。 其他的宮主一聽,這是唬小孩呢?這么拙劣的謊言也想讓這二人閉嘴? 他們吵了這么多年了,是一兩句能勸住的嗎? 結果這父子二人真的乖乖閉嘴不吵了,認真調息配合治療。 他們居然真的信了! 池牧遙認認真真地幫父子二人治療完畢,便去幫之后兩個人治療了。 等到池牧遙幫他們治療的時候,他們才真正意識到了池牧遙的治愈能力有多么的強大。 他們運功配合治愈時,可以感受到那種治愈的靈力環繞著他們自身的靈力在旋轉,這種靈力非常溫柔,仿若春季細雨,滋滋溫潤,慢慢沁入,靈力運轉一個小周天也要比平日里輕松許多。 在池牧遙治療樽月宮宮主時,奚淮走了過來關切地問:召喚虺的時候很痛苦吧? 我都為自己治療好了!池牧遙特別迅速地回答。 你召喚的時候若是能分散精力為自己治療,至于至今還是金丹期?我和我爹都做不到分神。 池牧遙這才弱了語氣,我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奚淮疼惜地看了他半晌,接著探身過去想親一下池牧遙的額頭,結果他的龍角和池牧遙額前的鹿角頂在了一起,硬生生將兩個人攔開了。 兩個人都有一瞬間的錯愕。 奚淮不死心,側過頭來又湊過去,在池牧遙嘴唇上親了一下才走,重新回去戰斗。 樽月宮宮主可憐巴巴地睜開眼,又委屈巴巴地重新閉上了。 這兩個無恥晚輩,居然就在他的面前這樣?! 就不能換個地方? 他是一個道侶跑了的人??! 待池牧遙將在場眾多修者治愈得差不多了,這些人也挨個重回戰場。 他剛剛站起身來便頭重腳輕站不穩身體,干脆跌坐在了地面上。 為人療傷消耗的靈力過多,雖然不及上次治愈青狐獻祭傷那般消耗自身修為,卻也耗干了他的治愈能力。 之前強行召喚,現在又過量的治療,導致他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遠遠地躲在多位前輩幫他布下的防護結界內,看到戰場上卿澤宗恢復了的修者回去后,加上虺、青狐祖宗一起,場面已經得到了控制,甚至在逐漸壓制,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松懈下來后他眼前一黑,仰面躺在了地面上,也不知是暈倒了,還是累得睡著了。 一直在旁邊的醫修將他扶起來,送到了一邊。 * 暖煙閣眾人從未想過,居然還能有第三人可以召喚出虺來。 而且這個突然殺出來的青木色頭發的男修者也萬分詭異,居然能控制其他元嬰期修者為他而戰! 在加上每間隔一刻鐘的時間,都會再出現一名卿澤宗的修者過來加入戰斗。這些人之前明明受了重傷的人,此刻卻跟沒事人一樣。 這些人除了虧空的靈力沒有完全恢復,其他的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怎么可能?! 那個有鹿角的人,難不成真的靈契了無色云霓鹿? 無色云霓鹿那般圣潔的靈獸怎么會和魔門修者靈契? 太荒唐了! 從未想過會輸,也沒有預料到他們會輸得這么徹底。 從掎角之勢,到再難抗衡。 來時十里結駟,旌旗蔽日,如今卻只剩殘軍寡將,各個靈力不支。 此刻,竟然心生絕望。 嫻悅天尊傷得很重,虺龍焰灼燒著她的皮膚,像是巖漿一樣guntang。這傷從臉頰至下顎、脖頸,似乎留下了一串紅色的傷痕,殘留許久,陣陣疼痛彌留。 她知道這種傷,如果是被奚霖傷到的話,這種傷痕會一直留下,就算用過極品藥膏也會在皮膚上留下淡淡的紅印,以修者的視力很容易變可以看到。 她被毀容了! 這比重傷還讓她難受。此刻更加讓她發狂的是,奚霖來攻擊她,知善也在追著她攻擊。 在奚霖重回戰場之后,知善似乎自動退為了輔助修者,每一次都是在最恰當好處的時機,給她補上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