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靈獸和人類不同,尤其是這種和人類契約過的本命靈獸,都有主人設置的特殊禁制。 松未樾也跟著放下書來盯著啾啾看,疑惑得不行:這么一只黃鸝鳥,拿它做本命靈獸是怎么想的?它有攻擊能力嗎?打架的時候讓它去啄對方嗎? 宗斯辰認真回憶:從未見過池牧遙用過它,每次它仿佛都在放哨。沒錯,是在放哨。 奚淮又問:一點都沒查到嗎? 也查到了一些,要么是主人發布命令讓它解除禁制,要么是它進入戰斗狀態后自愿解除禁制好使用靈力。 三個人對著一只鳥陷入焦灼狀態。 松未樾懶得動腦子,直接取出夕照來,說道:我揍它一頓吧,它被揍了回擊的話不就破除禁制了? 奚淮當即抬手護住了啾啾:不可,如果它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黃鸝鳥呢?豈不是被你打死了。 松未樾拎著錘子幾乎崩潰:那怎么辦?!池牧遙那個小師姐也不是善茬,和你都敢動刀,她把師弟的本命靈獸弄丟了,肯定會去找禹衍書,之后鬧得滿門派找一只鳥,結果鳥在我們這里?我們怎么說?覺得它肥想把它烤了? 這時受到侮辱的啾啾突然張開翅膀啾了一聲,接著飛了起來。 三個人抬頭看著啾啾滿屋子飛,不敢下重手怕傷著它,畢竟他們都是資質極佳的修者,隨便一下攻擊都夠這只鳥受的。 于是他們不動用靈力,只用手或者網類法器捕捉。 別看啾啾身材肥碩,動作卻十分敏捷,三個人縱著輕身術都抓不到它,它還瞄準松未樾,在松未樾頭頂拉了屎。 松未樾到底是卿澤宗一宮之主的兒子,還是有所防備的,在頭頂布下了結界。 但是看著那泡屎在自己頭頂的屏障上散開也非常惡心 宗斯辰看笑了,說道:哈哈哈,它還是有大招的,我們小瞧它了。 松未樾趕緊蹦開老遠,動作利索得像一只猴,最后蹲在一邊的桌面上,腳底還踩著一本書。低頭看了看,多少覺得這般踩著對書不太尊重,又把書扯了出來。 雖然看不懂,但是也是知識。 他拿起書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接著說道:這個池牧遙也是有意思,進了御寵派,沒怎么修煉就算了,本命靈獸還是一只黃鸝鳥,沒上進心到這份上的也是少見。 奚淮垂著眼眸回答:人各有志,他只是喜歡其他的生活方式吧。 宗斯辰點頭,跟著分析:所以,他喜歡的生活方式跟你完全不同,明知道你在尋他卻不承認,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被你尋到注定要經歷很多,卿澤宗的日子從來都不太平,他如果到了你身邊也會跟著經歷這些,而這些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干脆不認,這樣還能回避。 現在他們倆也算是看明白了,奚淮就算找到阿九了,也不會懲罰他或者殺了他,不然沒必要保護阿九的同時還保護了別人。 瞧著奚淮的狀態就知道,奚淮心中喜歡上了阿九,只是一直沒說而已。 現在幫奚淮分析這些,也是在分析二人的未來。 松未樾聽笑了,說道:你還真覺得池牧遙就是阿九了?少宗主就是覺得他長得好看,非得讓他是阿九,不然哪能偽裝得這么面面俱到的?我看我們還找什么阿九呢,真正的阿九看到少宗主整日去勾搭小美人,自然不愿意出來。 可是宗斯辰有些猶豫,在陣中有阿九,上次遇到嫻悅老尼姑的時候也有阿九,兩次都在的,且條件符合的不過數人。我漸漸也懷疑阿九是池牧遙了,難不成還能是席子赫? 奚淮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分析,臉色鐵青。 一直沒有確定答案,他的心中總是不踏實。 一顆心就像碧波中搖擺的浮萍,無所依靠,忽上忽下。 他的目光一直跟著啾啾,發現啾啾飛了一圈之后又落回到了他的肩膀上,并且在他的肩膀上跳躍著跟松未樾示威。 膽子還挺肥。 松未樾氣得直接站了起來:它在氣我,它怎么那么自信? 宗斯辰也覺得有意思,笑道:它知道少宗主護著它,說起來,它還真挺喜歡少宗主的。 奚淮讓啾啾落在他的手上,再次試探性地注入靈力,依舊無法探知。 之后能想到的法器和方法都用了,依舊一無所獲。 三個人都有些頹然,最終只能放棄,松未樾嘆氣:看來此路不通。 奚淮只能再將啾啾送回去。 他并未將啾啾送到伊淺晞那里去,而是送到了池牧遙居住的房屋里,將門窗都關上,省得它飛走了。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伊淺晞推門進入池牧遙的房間,看到啾啾落在屏風上,歪著頭看著她這才安心。 她當即走過去將啾啾召喚過來,捧著啾啾罵道:你怎么自己飛回來了?我都要找瘋了,嗷啊??! 為了讓啾啾和自己的紅狐透透氣,不至于整日里在靈寵袋里憋著,伊淺晞特意去了后山。結果啾啾突然失蹤,她急得要瘋了, 她滿暖煙閣地找,生怕發生啾啾被人當成練習火彈術的靶子,被人擊中了之類的事情。 她第一個找的自然是禹衍書,禹衍書又召集了幾個弟子幫忙,一群人到處尋找。 伊淺晞實在沒辦法了,來了池牧遙的房間,發現啾啾在這里終于放下心來,捧著啾啾便開始放聲大哭,哭聲震天響。 禹衍書站在她身邊有些尷尬,伸手想勸,卻又收回手來。 他不擅長做這種事情,只能發出傳音符給幫忙的弟子,告訴他們啾啾找到了,接著看向四周,說道:窗門緊閉,啾啾應該飛不進來,是有人將他送進來的。 轉移話題是有效果的,伊淺晞立即問:它真的是被人擄走的? 看來是的,之后又給送了回來。 卿澤宗的人做的? 不知道。 伊淺晞終于擦了擦眼淚,氣得跺腳:登徒子,死斷袖,看我師弟長得好看就動歪心思! 池師弟考試這幾日你照顧好啾啾,我會一直盯著他們幾個的。禹衍書說完指了指啾啾,它有受傷嗎? 伊淺晞查看了一番后,眉毛微動,接著回答:沒有。 那就好,我先走了。禹衍書不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久,趕緊走了。 等禹衍書離開后,伊淺晞才再次查看了啾啾體內的禁制,接著再次加固。 如此看來,啾啾真的是被人擄走的了 * 池牧遙坐在鳳凰亭內,晃著腳,看著其他的修者忙碌。 對比他們的焦躁,他的冷靜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此處的鳳凰亭是三座亭子相互連在一起,中間亭子較高,檐角翹起優美的弧,兩側的亭子如同展開的翅膀。 他坐在六邊形的主亭內,清風徐徐,帶來一陣草木清香。 試煉之地的九九琉璃塔,每一層都有諸多法陣。參加考試的修者需要在每層進入三個法陣,三個法陣皆通過方可上升一層。 考試已經進行了一天,池牧遙堅持到了第三層,進來后看到明韶洛等人便覺得眼前一黑。 終究沒能躲過。 其實從見到木仁起,他便預料到了自己誤打誤撞地還是進入了規律里,會和明韶洛等人遇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明韶洛對于能在第三層看到池牧遙顯然非常震驚,不然也不會表情不受控制地盯著池牧遙看了許久。 待準備就緒后,明韶洛成了領導者,開始帶領所有修者共同破陣。 到了第三層后,法陣就要復雜許多,這一處法陣便是這樣。人像是置身于真實的景象之中,草木有香氣,涼亭可以坐,風里還夾雜著涼意。 霧還未散,涼亭前有一片青草在風里慢慢地搖,柳枝拂過河岸花,青石布青苔。 一方天地,別有風情。 只是這陣太過迷惑人,霧氣是干擾,會讓人分辨不清方向。 人們在陣中周旋,走了許久都沒有到盡頭,恍惚間仿佛又回了原處,但此處又與之前有所不同。 迷陣,困人的法陣,如若不找到陣眼,怕是會一直在陣中徘徊,永遠出不去。 這個陣太平靜了,平靜到他們無從下手,甚至看不出哪里可以是陣眼。 池牧遙看著他們忙碌覺得有些無聊。 這種陣他熟,他們合歡宗最擅長用幻術,這陣中便蘊含了幻術。 他只需要大致看一眼,便可以看到破綻,卻不想搶了明韶洛的風頭,還不想跟著他們一起奔走。 不過他坐在這里等待時竟然也感到了一絲疲憊。 他最終還是坐不住了,起身打算跟著一起忙碌。 他在陣眼周圍徘徊,研究陣眼的玄妙時聽到了旁人的議論聲:那個御寵派的在石階旁徘徊好久了。 不會覺得這種東西是陣眼吧? 我剛才在這里走了幾趟了,也不見有什么不同,果然是來混分的,還不想表現得太明顯,真虧得他能堅持到三層。 先是傻坐著,現在開始研究石階,笑死人了。 木仁由遠至近而來,嘆了一口氣:你們又怎知他不是在認真觀察? 聽到木仁幫池牧遙說話,這些人紛紛閉嘴了。 明韶洛也在不遠處,笑著問:木仁,你對他的態度不太一樣了,之前遇到過? 嗯,遇到過一次。木仁不愿意多說,也沒再關注池牧遙,獨自尋找。 木仁木系靈根比較出眾,進入涼亭內盤膝打坐與草木神識相連,準備感受這陣中的不同之處。 陣中其他修者能夠堅持到第三層自然也非等閑之輩,開始各用各的方法。 待木仁再睜開眼,便和池牧遙對視了。 木仁有一絲尷尬,還是朝著池牧遙走了過去。 你為何木仁似乎想問池牧遙為何不直接解開迷幻陣,隨后又看向了明韶洛,他也是心思通透的人,便不再問了,陣由他破解。 一瞬間,天地一變。 晝夜交替,明月掛空,繁星如秋時落的葉散落天際。 鳳凰亭消失,草木變為石板地面。 這地面由陣眼的那一段石階無限延伸開來,變為看不見盡頭的地面。 月色下飄散著紅綢與鼓陣,鼓是常見的紅鼓,牛皮的鼓面,有金色鼓釘、鼓環點綴。 紅綢環繞著這九九八十一個鼓,鼓在動,紅綢也在動。 這時陣中有琴聲響起,旋律悠揚卻又有著分明的節奏感。 依舊是具有的迷惑性的法陣,紅綢是干擾,夜色也是干擾,隨機的變化導致人們很難尋到鼓變化的規律。 這個法陣每次只能由一名修者去擊鼓,在合適的時間,擊中指定的鼓。此人還需要精通音律,從音律中得出暗示的方位,才能找準是哪個鼓。無法渾水摸魚的陣。 有不懂音律者干脆放棄了,站在一側等待看其他人破陣。 明韶洛之前一直在帶頭,但是第一個陣眼并非她破解的,此刻自然第一個嘗試:我來探一探。 池牧遙也不急,看著明韶洛縱身進入陣中,聽著音樂尋找方位。 別看明韶洛性格刁蠻,她也是有高傲的資本的,她資質不錯,是土系單靈根,長得好,家世背景好。 她在陣中躍著,竟然像是在旋轉而舞。 衣袖翩翩,猶如桃花初綻。 這鼓需要擊八十一次,少一次都不算完成,但凡有一次擊錯便需要重來。 八十一個鼓,八十一次,每一個鼓都要擊中一次才可以。 鼓在動,位置不確定,若是沒跟上節拍也會導致破陣失敗。 圍觀的人中有人感嘆:太難了。 明師姐果然厲害,若是我上去,就算用神識觀察著每一個鼓也會手忙腳亂。 確實。 明韶洛第一次嘗試便連續擊中了四十二次,第四十三次時沒跟上節奏,在需要擊鼓時沒追上那個鼓,非常遺憾地破陣失敗。 她走出陣后長長地嘆氣,嬌嗔地說道:好難??! 說是這樣說,心中卻在暗暗竊喜,她知道她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 這陣她重生前曾經破過一次。 當時第一個陣眼便是木仁找到的,她沒注意到木仁是在哪里找到的陣眼,只看到了天地一變進入了第二關。 這第二關當時著實是為難住了他們,所有人上去輪番嘗試,耗時兩天,她才第一個過了此關。 因為嘗試的次數太多,她甚至要背下音律了。 她剛才本想一次成功大展身手,沒想到慌亂間還是沒跟上節拍失手了。不過她確定,不會有人比她做得更好了。 她記得這一個法陣能夠通關的最后只有她和木仁。 木仁嚴肅地看著法陣,夸贊道:這法陣非常難,你已經非常厲害了。 木師兄去試一試嗎? 嗯,好。木仁說著縱著輕身術進入陣內,努力鎮定下來聽著音律破陣,第一次嘗試居然只連續擊鼓了十四次。 之后其他的人也依次嘗試,紛紛失敗。 明韶洛看向一直不爭不搶的池牧遙,說道:池師弟也去試試吧。 得讓所有人都嘗試一遍,讓他們切身體會過這陣法有多難,他們才能知道她有多厲害。 她甚至已經能想到她輕松破陣的事情傳到席子赫耳中,讓席子赫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變。 畢竟席子赫最癡迷法陣了。 池牧遙點頭后走上前,木仁突然說道:正常嘗試。 他回頭看向木仁,木仁又動用了自己說教般的語氣:之后你闖上了后面幾層,旁人還是會知道,你此刻沒必要這樣,省些時間精力。 他想了想后回答:嗯,你說得對。 眾人不解,這兩個人對什么暗號呢? 明韶洛卻微微蹙眉,池牧遙進入這個法陣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她還真有點好奇池牧遙的實力。 池牧遙站在陣中聽著音律,看著陣中的鼓開始破陣。 合歡宗的弟子都精通音律,甚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以此來吸引爐鼎上鉤。 池牧遙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會的,雖不如其他師姐、師妹,但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