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奚淮不解,回頭看向樽月宮宮主。 樽月宮宮主在山上掃了一圈,回答:沒有你描述的修者。 她們為什么突然開了護山大陣? 樽月宮宮主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可能是得到消息,她們的弟子成功睡了卿澤宗少宗主,于是開始自保了。 得到消息?阿九給她們傳遞消息了? 估計是報了平安,這種事情合歡宗做得輕車熟路。 睡完就跑,這是合歡宗的一貫作風。 睡完不負責,你想打還打不著,這是合歡宗弟子最可氣的地方。 松未樾也跟著點頭:之前合歡宗的弟子還氣呼呼地要去要人呢,現在態度突變,想來是那個阿九報過消息了。 奚淮氣得不行:我只是想問她們幾個問題而已,不然我漫無目的地找根本找不到人。 松未樾想想也是,被一個老頭睡了三年,奚淮肯定得把人抓來宰了,還是得有點線索。 他很快想到了一個人:讓宗斯辰找,他和合歡宗的弟子是老交情了。 * 奚淮和松未樾到達徵羽閣時,宗斯辰被合歡宗女修扒得露出大半個肩膀來,正狼狽地躲閃。 宗斯辰注意到兩位好友來了,趕緊整理好衣服,對奚淮說道:我費了些周折才找到的她,你趕緊問。 說完到了松未樾身邊,小聲詢問:是真的嗎? 顯然他也聽說了奚淮被合歡宗弟子睡了三年的事情。 松未樾一臉愁苦地點頭。 那合歡宗女弟子看到他們來了倒也不害怕,坦然地靠在美人榻上,悠閑地說道:怎么,你們想一起來? 說完還撩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松未樾看到這一幕趕緊小步挪著站在了門外,眼不見為凈。 奚淮并沒有看她,目光看向角落,聲音嚴肅地說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女弟子聲音妖嬈地回答:問吧。 阿九他叫什么? 阿九?女弟子想了想,我們執事堂的那個? 嗯。 女弟子眼神曖昧地將奚淮從上看到下,再從下看到上,態度不明地笑了,接著回答:我只知道他是花零師叔的九弟子,我一般都叫他阿九,還真不知道他具體叫什么。 那他長什么樣子? 阿九長得也算俊俏。女弟子說著,在自己的臉上比畫,眼角微微上揚,是一雙嫵媚動人的狐貍眼,嘴唇未點卻朱,是魅惑眾生的樣貌。 松未樾和宗斯辰都聽到了,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似乎覺得奚淮沒他們想象中那么慘。 結果女弟子之后說的讓他們再次震驚。 阿九平日里穿衣服喜歡敞著衣襟。說著指了一下自己的肚臍,一直敞到這里。 旁聽的松未樾又被嚇了一跳,震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敞著衣襟?這么放蕩的嗎? 女弟子點頭:對啊,他的腰那么細,皮膚那么白,自然要敞著亮一亮。 奚淮否認了:他不是那種人。 女弟子大笑起來,笑得極為夸張,甚至擦了擦眼淚:你恐怕有所不知,合歡宗弟子最會裝清純,睡你之前一個模樣,睡了之后是另外一個模樣。合歡宗的心法便會讓人增加媚骨,哪有什么純良小白兔? 奚淮不知內情,看向宗斯辰。 宗斯辰一臉我是過來人的難受樣子,跟著點頭。 女弟子又笑了笑,接著突然不動了。 奚淮察覺到了不對,未拔疏狂攻擊過去,卻見女弟子的身影突然散了。 宗斯辰跟過來看了看,說道:合歡宗的障眼法,她只留下了幻象,本人早就跑了。 之前她掀衣襟,松未樾躲了出去,奚淮看向別處,她便趁機布置障眼法了。 整個修真界最擅長逃跑的宗門:合歡宗。 合歡宗弟子有兩大特點:跑得快,跪得快。 合歡宗弟子很會審時度勢,發現形勢不對,立即認慫,道歉道得聲淚俱下,檢討檢得感天動地。 還有一點就是逃跑的法子最多,他們的功法戰斗力不強,但是逃跑速度極快,會的障眼法、幻術也多。就算是金丹期修者想追筑基期的合歡宗弟子,沒些經驗都抓不到。 松未樾終于進了屋,問道:這個女修說的似乎靠譜一點。 宗斯辰回答:也有可能都是反的。 松未樾想了想說道:那就是長得丑,眼角下耷,嘴唇不是發白就是發污,腰粗,黑皮。 奚淮瞬間瞪了松未樾一眼。 宗斯辰見奚淮的臉色不好看,趕緊說道:能入合歡宗的相貌都是不錯的,恐怕只是年紀大了點。 奚淮如今對合歡宗也有些了解了,說道:合歡宗有駐顏的法子,弟子的樣貌都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剛才那個女修也是這樣,恐怕比阿九的年紀都大。 宗斯辰一怔,隨后笑道:不可能,她天真得很。 奚淮則是拍了拍宗斯辰的肩膀:阿九說過,門派內比他晚進宗門的,都叫他小師哥,只有年紀比他大的才叫他阿九。阿九今年剛好九十歲,她應該百歲左右 宗斯辰的表情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垮掉,接著頹然地倒退,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曾經明亮的雙眼變得黯淡無光,沒一會兒竟然開始簌簌地落淚,伸手去扯松未樾的袖子,被松未樾甩開了。 我我當初是真心喜歡她,我還想讓她做我的道侶,可后來發現,我只是她眾多備選中的一個?,F在現在才發現,她居然比我大將近八十歲?宗斯辰簡直要崩潰了。 奚淮看著宗斯辰,沒說話。 宗斯辰落著淚,又去拽奚淮的袖子:少宗主,我被她睡了幾個月,她還不負責,你要幫我做主??! 奚淮突然惱怒:我還在找需要對我負責的人呢! 宗斯辰突然好了些,畢竟他還能找到人,知道那個人的樣子。 松未樾看不下去了,開口安慰宗斯辰:睡了一個奶奶,總比睡了一個爺爺強吧,想開點。 接著,宗斯辰便看到松未樾被奚淮一腳踹到了徵羽閣窗外,慘叫連連。 作者有話要說: 最開始,卿澤宗眾人:睡了一個老頭?! 見到池牧遙后,卿澤宗眾人:這等樣貌,就算大個幾萬歲也值!他不是年紀大,他是美得比較久! 第13章 眾里尋他 詢問了兩個人,得到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 不能全信,又不能都不信。 奚淮到最后能得出的結論也很模糊。 十七八歲的模樣,長相清秀,身材偏瘦,剛剛度劫完畢的筑基初期修者,身上會有著若有若無的虺龍焰氣息,土木金三系雜靈根。 松未樾聽完頗為頭疼:符合你這個樣貌和修為描述的,這修真界就算沒有幾十萬人,怕是也有十幾萬人。而且按照合歡宗修者逃跑的能力,這么長時間怕是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奚淮不管,十分執著:遍地撒網,找來便是,我能聽出他的聲音。 宗斯辰嘆氣搖頭:怕是不成,合歡宗有獨創的丹藥,吞食后會改變聲音,吃一顆變一次,聲線都不會重復。 奚淮吃了一驚:聲音也能變? 宗斯辰點頭。 我記得他身上有獨特的香味奚淮再次開口。 宗斯辰遞過去一顆小珠子給奚淮聞:是不是這個味道? 奚淮聞了之后臉色都變了,表情越來越沉重。 宗斯辰再次解釋:合歡宗弟子都有這個香珠,戴在身上會很香,如果扔了,身上的味道就不一樣了。 宗斯辰最后給了奚淮致命一擊:他從一開始就提防著你,不告訴你名字,不讓你碰他身體,實際的靈根估計也不一樣,他可能真的是三系靈根,但是并非土、木、金。 松未樾嘴唇都白了:三系靈根能組合的可能性太多了吧?。?! 也就是說就算抓來符合條件的人了,想確定是本人還是沒有辦法。 如果這個阿九死命抵賴,奚淮還辨認不出,就只能放人。 松未樾聽完直揉頭:不知道相貌,聲音不一樣了,味道不一樣了,如果不是打起來他靈力帶著虺龍焰,是不是根本認不出來? 奚淮沉默下來,他的確再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茫茫人海,符合條件的人太多,最可怕的情況可能是他和阿九擦肩,他都認不出來阿九。 松未樾崩潰地問:那怎么找??!憑觸感嗎?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按照奚淮的訴說,他沒碰過阿九任何地方:哦,你也沒碰過他哪里。 宗斯辰突然很收斂地笑了,小聲說:有地方碰過 松未樾蹙眉:咝那還能挨個去睡嗎?那真不知道是我們少宗主普愛眾生,還是這群人占了便宜,就怕他們還覺得被少宗主玷污了。 話音未落,兩個人都被丟出了奚淮洞府。 兩個人墜入山澗中才狼狽地取出本命法器,御物飛行出去了。 奚淮獨自一個人站在阿九留給自己的那些東西前,暗暗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起,指尖都是紅紫的顏色。 池牧遙沒怎么出過宗門,什么都不懂,東西還都留給他了。剛剛度劫后身體虛弱,沒有盤纏,在外面亂跑肯定不行。 得盡快找到他才行。 * 與此同時。 距離藥宗府最近的一個坊市正是熱鬧的時候。 街道上車馬駢闐,攤位前轂擊肩摩。 往返送貨的攤販只能將手中的貨物高舉過頭頂,一邊喊著游了游了,一邊從人群中穿過去。 池牧遙站在人群中,正看著眾多保健品眼睛冒光。 他身上一半是喬裝,一半是真的狼狽,容貌和平時相差很大。 他會保持童顏的模樣,但是功法不到家不能自由控制相貌,只能在頰上貼上了假胡子,唇上還貼了一撮,變成了絡腮胡老者的樣子。眼角弄了褶皺導致眼角下耷,真的有了蒼老的模樣。 頭頂用布纏著,漏出來的頭發焦糊帶著卷,像是被火燒過。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度劫時雷劈過留下的痕跡,頭發焦了好幾縷,他只把焦的部分漏出來了。 他煉體不精,度劫時雖然有從奚淮那帶走的法衣和防御法器,還是度得狼狽,臉上還留下了一塊洗不掉了的黑色的痕跡,像是一塊胎記。 這個痕跡,怕是得過幾個月甚至半年才能淡下去。 身上的衣衫是平時下山采買時穿的,出現在坊市倒是不會突兀。 他的手里還拎著一個鳥籠子,籠子上蒙著墨綠色的布,應該是怕里面的鳥被陽光曬到了。 只是這鳥著實太過安靜了,他在攤子前流連忘返這么久都沒有叫過一聲,甚至沒怎么動過。 推銷保健品的商人熱情地跟他介紹:您看看這個,這里面是貂毛的,貂毛下是裝藥草的袋子,您只要纏在膝蓋上就能感受到熱氣在往膝蓋上撲,極養膝蓋,冬日里也不怕寒冷刺骨了。 噢噢!池牧遙看著這東西雙眼冒光,嘴巴張成了O形,說不出其他的贊美詞了。 他很感興趣! 您再看看這個膏藥,貼上之后,斷了的腿都能接上。商人說著,拿了一張膏藥貼在了一截斷骨上,再撕下來斷骨都接上了。 這個好!這個好!他興奮得不行,吃了變聲的丹藥,此時說話還真有些蒼老的感覺。 商人一看這個老頭就好騙,一副沒什么見識的樣子。 于是他又拿出一個壓箱底的東西介紹:這個是十全大補丹,是從仙界流出來的,就這么一顆,你看,還冒著仙氣呢。吃了它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晚上都能和小嬌妻說悄悄話了。 他看著這個十全大補丹瞬間沒了興趣,他修為不高,但是也能看出來丹藥有沒有靈氣。 這就是一顆普通的丹藥,估計里面還有壯陽的功效,會給人精力充沛的感覺,實則后患無窮。 他又看了看其他的保健品,突然懷疑那些保健品也是騙人的了。 他指了指護膝和膏藥:一兩銀子。 商人看了池牧遙一眼,罵道:看這衣服還當是有錢的爺呢,不賣了不賣了,你把貼骨頭上的膏藥錢賠我。 那你要多少? 十兩! 這坊市里多是凡人和修為低下的修仙者,用的貨幣多是凡間的錢幣。 池牧遙在執事堂時,時不時出來置辦東西,也知道凡間物價,一件上品的綢緞做的衣裳可能是一兩銀子,還有凡間的豬rou,一兩銀子能買五十斤。 所以他報價一兩銀子絕對不虧。 池牧遙從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了銅錢數了數,說道:再給你十七文錢,算是補上那膏藥了。 商人不情不愿地拿出了東西,收了池牧遙的錢財。 東西賣了,興奮勁兒也沒了,沒好臉色地白了池牧遙一眼,小聲罵道:老jian巨猾。 池牧遙接了東西后一股腦地放進了衣襟里,轉過身后笑了起來。 老jian巨猾? 他的確老,但是不算壞吧,只是不傻而已。 他又去其他的攤子買了些草藥。 他度劫時身體受損,要泡藥浴補回來才行。 也沒個裝東西的東西,這些藥包干脆都放進了里懷里,顯得里懷鼓鼓囊囊的,顯現出了大肚子的狀態。 一個大肚子老頭的模樣還真表現出來了。 拎著鳥籠,晃晃悠悠地往客棧走,街道上突然紛亂起來,是仙門弟子下山搜人來了。 那些人的目標很明確,詢問的都是年輕男子,尤其是筑基期修為的。 有人探查到了池牧遙的修為,遲疑地看向他,卻見他主動上來詢問:小伙子,出什么事兒了?你們找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