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他想幫助林遇,可是林遇貌似不想搭理自己,他嘆了聲氣,雙手插口袋往樓上走去。 林燃推開外婆病房的門,看見江野已經到了,正坐在外婆身邊,兩個人盯著電視看,嘴里不知道在討論著什么。 怎么那么早?最后一節課還沒下課吧。林燃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確定還沒到放學時間。 江野說:最后一節課是體育課,我就溜出來了,給你帶了奶茶,還熱著,趕緊喝吧。 林燃拿起茶幾上的奶茶戳進去喝了一口,好像有栗子果rou,蠻好喝的,他連喝了幾口,走到江野身邊直接把吸管懟他嘴里去了。 江野瞥了一眼身邊的外婆,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后來發現外婆根本沒有在意他倆,只好吸了兩口,蠻好喝的。 林燃問道:嗯,今天體育課怎么會上?別的課的老師沒有讓體育老師生病嗎? 沒生病,以后都不會生病了。江野嘴里嚼著板栗果rou,又低頭喝了一口:高三年級組下通知了,以后都不許別的課老師占體育課,我估摸著是因為市一中那件事吧。對了,你去看林遇了? 嗯。林燃嘆了聲氣,當著外婆的面不能說太多:他出院了,我下樓的時候他正準備走,我還給他帶了水果。 江野明白林燃有很多話想對自己說,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摻雜著太多憐憫了,他借著角度牽住了林燃的手,捏了捏又放開,沒事的,明天就去市一中了,把他當朋友處。 嗯?林燃看著江野:你怎么知道?我都沒有收到張冬臨的消息。 我聽林葳蕤說的。江野也不能多說,有些話還是私底下兩個人說的好,總之,你爸已經和年級主任打過招呼了,你明天就可以回市一中。 行吧,還挺快的。林燃晃悠著手中的奶茶,笑道:顧生輝要高興壞了。 江野心想我不高興,但是他沒有說也沒有表現出來,他就著林燃的手又喝了幾口奶茶,轉過頭問外婆:外婆,要不先去給您買午飯吧,顧生輝估計要到十二點半才能到。 行,我也餓了,你倆不主動說,我也不好意思提。外婆倚在床頭,目光依舊盯著電視,也不知道這電視到底有多么的吸引她。 哎呀,孟美女,您老說這話可就扎心了不是,說的好像我倆虐待您似的。林燃起身:我這就給您買去,想吃什么? 隨便你買吧,看你孝心多重了。 嘖,外婆您住個院很開心是吧,居然還能貧起來。林燃起身,拿起外套穿上,轉身往外走去:江野你陪著外婆吧,我一個人速去速回。 林燃倒是真的速去速回,十分鐘就把飯菜買回來了,因為外婆是輕微腦梗,林燃還是沒有給她買什么葷菜,弄了個鯽魚湯和兩樣蔬菜。外婆在那吃飯,他倆就坐在沙發上刷題,江野把今天上午發的試卷帶來了,這邊剛刷完,顧生輝就到了。 顧生輝真的是好孩子,帶了很多好吃的過來,各種林燃愛吃的葷菜已經各種水果零食,勒的他兩只手心都紅了。 外婆,您怎么已經吃上了啊,我媽還給您熬了雞湯呢。顧生輝把手中的東西交接給伸手過來的林燃,就湊到外婆身邊去了:外婆,身體沒事吧。 外婆慈愛的摸了摸顧生輝的腦袋:沒事,謝謝小輝輝擔心了,雞湯你們喝吧,外婆已經吃飽了。 放了各種中藥的,留著您晚上喝吧。顧生輝道:我們年輕人不需要補的。 外婆笑道:也行,那你們趕緊吃飯吧,他倆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我聽響了好幾遍了。 嘿嘿,我也餓了,那我們先吃飯了。顧生輝坐到單人沙發上,接過林燃遞過來的筷子,三個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顧生輝先吃了兩口,胃里不那么空了,才開始說話:我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口看見林遇了,他居然回學校了。 他回學校了?林燃停下夾菜的動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生輝:他不是剛從出院嗎?居然直接回學校了。 顧生輝跟著驚訝:你見過他? 見過,他就住在三樓。林燃想了想,還在把昨晚在露臺的事情和顧生輝說了:他說他不會尋死,我覺得還是可信的,他現在心中的仇恨大于死亡吧,痛苦且要拼命的活著。 顧生輝嘆了一聲:我昨天知道他被送進醫院了,本想著借著中午來看外婆,順道去看看他,雖然只是認識,但是有一個人能去安慰他總歸是好的,聊勝于無吧。不過燃哥,你知道昨天上午被警察帶走詢問的有哪些人嗎? 不想知道哪些渣滓都有誰,不然我回市一中可能會忍不住替顧南川伸張正義。林燃小聲的說了一句,怕外婆聽見會嘮叨他。 有四個人,包括張超然。 什么?!林燃這下比剛剛還要震驚,他嘴巴微張,憋了半天只罵出了一個字:cao! 江野也停下吃飯的動作,眉宇間藏了一絲陰鷙,他自己就過的夠苦的,從來不會憐憫他人,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想替別人打抱不平,昨晚揍的輕了,應該往斷胳膊斷腿打。 林燃氣的把筷子扔了:我他媽的!這畜生居然和我是同父異母!他這劣跡難道都遺傳了他媽!張冬臨那塊就一點也沒遺傳到嗎?怎么會有這種垃圾!我要氣死了!cao! 阿燃。外婆靠在病床上看著他們仨,沒有詢問他們聊的具體內容,只是溫和的說:別再去揍那個女人的兒子了,要揍也留到高考之后揍。 我知道。林燃敷衍的應著外婆,又側過頭詢問顧生輝:也就是說,顧南川這件事張超然是始作俑者? 顧生輝說:反正警察不可能無緣無故帶走他的,肯定和他有關系,但是沒到中午人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說的。 林燃拿出手機:我打電話給張冬臨,如果張超然跟這件事有關,那女人沒人脈的,百分之百會去找張冬臨。 江野給林燃夾了一塊排骨: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打電話。 林燃盯著米飯上的排骨,怔愣了好久,抬起頭看著江野:江野,我吃不下了,我氣飽了。 吃不下就不吃了。江野把排骨夾了回來自己吃掉了。 顧生輝也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原本餓的要死,提及顧南川的事情,他們又心口堵得慌,明明只是一個年級的同學,甚至說是沒有任何交集和感情,可是就是那么的替他難過。 林燃起身給他們都倒了杯熱水,又給外婆的杯子里也加了點熱水,遞到外婆面前:外婆,喝點熱水,等會睡個午覺。 外婆接過杯子喝了兩口,扶著林燃的手臂起身:我上個廁所就睡覺,你們該上學上學去,我不用你在這待一天。 林燃原本也打算下午回學校,林葳蕤還沒找他,估計是等著他回學校面對面的聊。如果明天就回市一中的話,還是得回致遠,和相處了六七個月的朋友告個別,雖然都在同一個市里,星期天還可以約著一起出來玩,但是總歸不在一起上課了,還是有點離別的情愫在里面的。 行,那我下午就回學校了,你要是覺得悶的話,就去樓下走走,找老頭老太聊聊天。 知道了,別擔心我。 林燃安頓好外婆睡午覺,便和江野他們出了病房,已經一點了,三個人下樓去到醫院門口的公交車站牌前等車準備各自回學校。 燃哥,你真的要回市一中???顧生輝問道。 嗯,明天吧,具體還得問問張冬臨。林燃雙手插在口袋里,看了眼江野,又側過頭看著顧生輝:你是不是特高興? 顧生輝眼里有藏不住的歡喜,但是礙于某人不高興,就沒敢太表現的太明顯:高興啊,我旁邊的位置還留著呢,你回來又可以坐在我旁邊了,我還指望你能給我補課,我得沖個一本啊。 站在一邊的江野發出了靈魂拷問:你們怎么會在一個班?按你倆的成績,不可能在一個班啊。 顧生輝感覺江野就是故意氣他的,他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咬牙切齒道:我們市一中不像你們致遠還搞什么實驗班,我們沒有,燃哥和我在一個班很正常好嗎?我覺得弄實驗班就是把那些年級前五十的人的心里素質擱在火上烤,看,除了你江野,范圍給大一點吧,班級前十,或許沒有那種時刻要下降的危及感,你看班級里倒數的,其實也是年級前四五十名了,但是他們就要承受著不一般的壓力,要不然會奔潰。 說的很好。江野隨意的應了一聲,那張超然和你們也是一個班的? 顧生輝道:那怎么可能,如果在一個班,那張超然豈不是天天被揍!誰能受得了,老陳要瘋的。 江野勾了一下嘴角,望著開過來的車:去你們學校的車子到了,你趕緊走吧。 顧生輝想反擊他幾句,可是瞎子都能看出來江野心情不好,所以只好忍了又忍,那我先走了,明天見了,燃霸霸。 嗯,拜拜。林燃沖著顧生輝揮了回手,坐上了下一輛開往致遠的520路公交車。 中午車子里沒什么人,兩個人坐在最后面的位置,林燃仗著四周沒人牽住了江野的手,哄道:你干嘛逮著顧生輝出氣啊,你不開心沖我出氣就好了,我全盤接受。 雖然昨天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但是你真的要走,我心里還是不開心的。江野把手指插進林燃的指縫,變成十指緊扣,不過讓我撒個氣就好了,沒事,別在意我剛剛的態度。 顧生輝估計在心里罵你了。林燃輕笑了一聲:別不開心了,乖。 嗯,知道了,我盡量調整。 我給張冬臨打個電話。林燃拿出手機,撥通了張冬臨的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 喂,林燃,找我有事?張冬臨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這大中午的,不該是這個狀態的。 林燃沒來由的覺得張冬臨可憐,頓了頓,還是叫了聲爸:爸,聽你聲音好像很累? 張冬臨輕笑了一聲,本來疲憊的靠咖啡都壓不住了,這會兒聽見林燃叫他一聲爸,瞬間來了精神:這兩天糟心的事態多,是有點累。你打電話有事嗎? 林燃無力的反駁一下: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 張冬臨戳穿他:你叫我爸了,你叫我,就代表你有事情要求我。 林燃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承認道:是有事問你,不算求你。 說說吧,什么事情? 張超然昨天進警局,后來是不是你出面讓他出來的? 不是,他媽的確打電話給我了,但是最近我在忙一個案子,沒空處理這事,而且,我也不會再替張超然解決任何他惹的事。 哦。林燃想了想,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張超然犯了什么事? 張冬臨似乎很不想聊張超然的事情:不是大事吧,是的話,他媽也沒有個本事把人弄出來。 林燃有些不相信張冬臨:爸,他害死了人,傳播謠言中傷他人,導致他人墜樓死亡,要判刑的,你覺得他那個媽會有那個本事把他撈出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林燃,我以前的確會幫他解決一些小事情,但是前提是不犯法,我在律師界混了那么長時間,難道會包庇一個罪犯嗎?就算他是我兒子,我也不會幫他,我不可能知法犯法。 林燃不解:那他怎么會...... 你在市一中待了兩年多,他和什么人在一起鬼混你一清二楚,想想就知道了。張冬臨道:我的律師事務所別說在本市,就是在整個省那也是頂級的,可是,我不是萬能的,我只有那么一點點的攪弄風雨的能力,在我上面的有權有勢的人多了去了,我這不足為重。 林燃道:我明白了,那我能不能向你提個要求。 說。 林燃覺得自己有些強人所難,畢竟張超然也是張冬臨的兒子,但是話都攆到這里了,還是要說出來:如果那個女人再找你,你也不要去幫張超然好不好?你大概不明白我為什么提這個要求,他曝光我和江野這都沒什么,但是,他那些惡心的行徑真的...... 張冬臨沉聲道:林燃,我說過,我不會知法犯法的。 林燃說:行,那我掛了,中午你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別太勞累了。 嗯,我知道。 林燃掛了電話,擰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野抬手把他的眉間抹平:別擰著,等過幾年早早的就長皺紋了。你爸是不是沒幫張超然? 嗯。 我猜到了。江野勾著林燃的手指來回的撥弄著,慢聲道:該說你爸剛正不阿還是鐵石心腸呢,你看,他寧愿那個女人事后曝光我倆的關系,也沒有退讓分毫,可見他一定是氣瘋了。 他事先征求過我的意見了,我不讓他退讓的,沒必要。林燃嘆了聲氣:我只能說,那個女人和張超然是活該。 下午一點半的校園已經看不見學生了,無論是不是高三,都很自覺的回到教室。就連籃球場上的揮汗如雨的少年也慢吞吞的離開了,打籃球的聲音停歇后,整個校園顯得很寧靜,春風拂過,只看見兩個少年郎慢悠悠的步伐。 江野用肩膀抵了一下垂著腦袋走路的林燃:林葳蕤站在教室門口了,估計在等你。 林燃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高三教學樓,一樓一班的門口站著穿著一身運動服的林葳蕤,書上說近鄉情更怯,他是近教室更舍不得離開了,說來也奇怪,他在致遠高三一班只待了六個多月,比起待了兩年多的市一中理科一班,感情要更甚,或許是因為江野在的關系,比上次離開市一中更加的不舍。 林燃說:她居然沒有穿高跟鞋和裙子,這是打算走運動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