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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踉蹌,被路上的尸骨絆倒,整個人摔下去,順著尸山滾到底部。 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沾上了灰與傀儡的毒,在細膩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傀儡立刻沖上來,圍成幾個圈將唱晚重重包圍,長短不一的手指伸出,直沖唱晚心脈而去。 唱晚強忍著關節的疼痛撐著站起來,一袖子掃出去,在電光火石之間又被身后的傀儡偷襲,強度極高的手臂整只貫穿她的腹部。 經脈匯聚處被撕碎,五臟六腑破損,唱晚吐出一口紅色的鮮血,終于感到生命在緩緩逝去。 血液緩緩向外流,侵染了尸山,鮮紅與褐紅色交替更迭,詭異而妖冶。 唱晚閉上眼睛。 陷入一片黑暗,冰冷的潮水將她包裹,身體不可自控的墜入深淵。 突然,又有微微的光透過水面,明亮透徹,光束越來越大,直至驅除所有黑暗。 唱晚逐漸喪失的五感又回來,第一感覺是痛,而后又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癢意。 傷口逐漸愈合,失去的力量回歸體內,卻并沒有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翻倍。 靈氣如淳淳水流回歸,溫和又充裕,唱晚恍惚間回到千年前神魔大戰之前。 她睜開眼,猛地呼吸幾大口,終于有種死而后生的真實感。 可是,唱晚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種預感,在唱晚召喚出昀玉神杖時得到驗證。 她在和魘第一次大戰后進化出的昀玉神杖,變回了昀玉箜篌。 唱晚隱隱察覺到什么,可實際情況并不給她時間思考,原本已經離開的傀儡大軍察覺到她的氣息,又返回來。 黑壓壓人頭涌動,唱晚看著就頭疼。 她只能又用起昀玉箜篌,雖然攻擊效果雞肋,但和昀玉神杖上面的一小個相比,這正宗大箜篌很適合群攻。 唱晚嘗試著彈了幾首安魂曲,傀儡大軍的動作居然滯緩了一些。 她一邊彈奏著,一邊邁開步伐,穿過傀儡大軍,他們動作遲緩的想要攻擊,卻被輕易躲開。 唱晚緩慢移動到了分叉路口,右邊的岔路口仍是一眼望不到頭,全是傀儡。 她嘆了口氣,飛身向前,瞬間沖進傀儡大軍中,一手撥彈昀玉箜篌,一手召喚出藤蔓將傀儡擊殺。 箜篌的清音悅耳,響徹整個山谷。 可越到后面,傀儡漸漸開始免疫琴音,動作的速度幾乎恢復了之前的八成。 唱晚長時間以靈氣彈奏箜篌,指尖微痛,一心二用使得她腦子像開裂一樣,靈氣漸漸匱乏。 最后一音落下,唱晚無力支撐,只感覺到失重,隨后皺著眉散去生機。 沙漏只剩下最后一粒沙子時,又驟然反轉,堆積成山的沙粒往下傾瀉,生機在最后一秒又被挽回。 再睜開眼時,唱晚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發現視野矮了許多。 方才和她差不多高的傀儡,現在她居然只到其肩膀。 唱晚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穿著,認出這是她千年前神魔大戰出征時的戰袍。 心中猜想得到驗證。 她曾經每一次死而后生后突然擁有的實力,都是因為將未來的戰力挪用了。 這種實力達到巔峰后,盛極必衰,她又開始一次次回到曾經的狀態。 擁有未來的實力,也注定有一天會回到過去。 現在每死一次,時間線就會往前推一次,實力也會回到那個時候,一直到她第一次死而后生的狀態。 那時的唱晚,還只是一個廢物。 如果退回到最初的時間線,再死一次,肯定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機會所剩不多,唱晚愈發慎重。 神魔大戰時的唱晚是最適合在戰場殺敵的狀態,她勢如破竹,身體嬌小行動靈活,攻擊不失威力,將傀儡打得連連后退。 越到后面,傀儡越來越少,說明并不是無窮無盡,唱晚在心中松口氣。 可下一秒,她的心又狠狠提起來。 傀儡突然退到兩邊,而處在中間的幽囷和雙胞胎魔將緩緩走出來。 魘以魔王身份回到魔域,剩余魔將自然會認六翼魔龍,被他蠱惑是再輕而易舉不過的事。 神魔大戰后,魔將只剩這三個,可見他們的實力非同一般。 唱晚捏緊了手中的劍。 無邊無際的殺戮,數十次的死而后生,實力越來越弱,唱晚的記憶也越來越模糊,至于最后,只能憑借想活下來的本能斬殺傀儡。 再次醒來。 唱晚腦子里滑過許多模糊的記憶,卻又什么都想不起來,只隱隱覺得自己好像不該是這個樣子。 她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想召喚出什么,卻空空如也。 指尖還泛著點紅,唱晚伸手去看,歪著頭,有些迷茫。 突然,她聞到熟悉的味道。 是郁驚寒!要趕緊去看看。 結果剛邁出一步,唱晚就被攔住了。 她定睛一看,才發現幾乎與兩岸山谷融為一體的傀儡。 魔族什么時候開發出了這種鬼東西? 唱晚立刻幻化出一把冰劍,撫了撫晶瑩剔透的劍身,一劍揮過去,劍氣磅礴,氣勢浩大。 傷在傀儡身上,傀儡竟是動也不動一下,甚至沒有什么傷口,繼續向唱晚走來。 她心中大驚,連忙揮劍又斬了幾下,傀儡被劍中寒氣所傷,行動微微遲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