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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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韶手指繞著她冰涼柔順的發絲,嘟囔:不要。頓了片刻,補充:我只要鶯鶯,不要其他女人,只要鶯鶯就好啦。 微鶯苦口婆心地勸諫:這怎么行呢?陛下要雨露均沾鴨,后宮那么多jiejiemeimei,冷落哪個都不好,她們會寂寞的。 云韶:這就是你去溫暖她們的理由? 微鶯笑了笑。 云韶咬唇,半晌,才說:日后我遣散后宮,那時,誰也不會被冷落了。 也沒有誰再需要鶯鶯的溫暖。 微鶯怔了片刻,隨即漫不經心地笑笑,歪頭看皇帝:陛下當真? 云韶點頭,認真地看著她,一雙黑眸像浸潤在水里的黑曜石,淡粉的唇微微啟著。這幅深目薄唇的模樣,對著誰都是無情狠戾的少年天子,偏偏在她面前,濕潤雙眸總含脈脈情意,柔馴又可憐,做小伏低得讓人覺得不忍。 微鶯慢慢說:陛下可知道,要是遣散后宮,會被天下罵作昏君的? 云韶眼睫顫了顫,垂下眸子,抱住她的手臂,低聲道:昏君就昏君,天下人關我屁事。 微鶯笑了一下。 云韶低聲嘟囔一句,念得很快,微鶯沒有聽清,但很快,她又抬起眸,定定看著微鶯,重復道:我只要鶯鶯就好了。 微鶯沉默很久,看著眼前的帝王。 皇帝解下金冠,長發披在兩側,也許是因為混血,她的頭發不像微鶯順滑,而是有點卷,泛著金屬般華麗的光澤,襯得肌膚越發白得剔透。 黑發雪膚,乍眼望去總是秾麗到絢爛的美。 這樣凌厲又絕色的美人,本該肆意張揚,身居九重,權掌江山,天下黎民俯身跪拜,喊一聲萬歲萬歲。 不該是這樣 折卻一身傲骨,為一句稍微嚴厲的話,就紅了眼眶。 微鶯看了很久,才說:陛下,你不要這么喜歡我。 云韶眼睛更紅,抱住她的手臂不說話。 微鶯看向其他地方,墻角桂花淋了冷雨,散落一地玉屑。隔了會,她才輕聲說:喜歡我這種人,很辛苦的。 云韶埋在她身上,半晌,才倔強地說:可我偏要。 微鶯無奈地閉上眼睛。 三日很快就過去。 微鶯和蕭千雪離開快樂老家,回到玉露殿中。 今年的秋狩照例舉行。貴妃是一定會去的,其他陪同的妃子是微鶯蕭千雪和麗嬪。 麗嬪對砸在腦袋上的名額有點懵:怎么會是我呢? 蕭千雪笑道:皇后娘娘讓jiejie出去走動走動。 麗嬪照例傷春悲秋,捏著桂花枝,嘆氣道:皇后娘娘如何會記得我?我不過是一個洗腳婢罷遼。 蕭千雪:怎么會呢? 然而這個名額,確實是找不到人了才讓麗嬪頂上。 畢竟皇后賢妃要處理六宮事務,淑妃和宮貝奴托病不去,其他宮中妃子都對秋狩沒有太大興趣。 麗嬪吸吸鼻子,我就知道,我只是個找不到人的時候才被記起的洗腳婢罷遼。 蕭千雪安慰無果,給微鶯使眼色。 微鶯放下手中書,笑著說:jiejie好歹是六嬪,要說,我們才是jiejie的洗腳婢。 麗嬪搖頭,皺著眉,悲傷地說:你們這么得陛下的寵愛,一會兒就超過我了,唉,她雙眸淚盈盈:meimei這么厲害,只有我最差勁。 微鶯:那我讓陛下來陪陪你? 麗嬪連忙把小腦袋搖成撥浪鼓,拒絕三連:不要不好還是別了吧,她拍拍胸口,小聲道:陛下好兇啊,不過,要是兩位meimei能常來陪陪我,就好了。 微鶯笑起來,這不是陪著你一起去秋狩嘛。 麗嬪:可我騎術不好。 蕭千雪打包票:jiejie到時候和我同乘一騎,我帶著你跑馬!我騎術特好! 于是麗嬪終于轉陰為晴,微笑著輕輕點頭。 微鶯繼續拿著那本書看,不知不覺,已是夜色深沉。 有人輕輕推門而入,挑了挑燈花,燈火霎時明亮許多。 微鶯以為是綠蠟,沒有抬頭,道:今晚你去早點睡吧,不必服侍我了。 等了一會,那人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在她對面坐下。微鶯心中奇怪,抬眸看去,便見皇后坐在燈下,靜靜望著自己。 皇后娘娘?微鶯又驚又喜,問:怎么這么晚過來了? 越清輝看上去清減了些,淡笑著說:你馬上便要出門,我先來送送。 微鶯疑惑地皺了皺眉,給皇后倒了被茶水。若說出門,以前也不是沒有出去過,圍場和避暑山莊還是一個地方,也沒見皇后從前來送過。 但皇后沒點明有什么事,她便也沒有問。 越清輝注意到她手中的書,生了興致:這本,你還記得嗎? 微鶯:嗯?記得什么,我只是無聊便翻一下。 越清輝點點頭,臉上沒什么表情,手支著頤,定定看著微鶯。微鶯被她看得頗不自在,皺眉:娘娘? 越清輝笑笑,放柔聲音,說道:鶯鶯覺得這本書怎樣? 微鶯點頭:挺好。 越清輝嗯了聲,把燈罩罩在搖曳的燈火上,繼續坐下,一言不發宛若修禪。 微鶯知她心里有事,便靜靜等她先開口。過了一會,越清輝低頭抿口茶,輕聲說:我有時候會夢到在學院的時候。 微鶯坐得很端正,一掃往日懶散,抬眸看著她。 越清輝徐徐道:那時候年紀還不大,有可以依靠的人,若是遇見什么事,總能找她談談心,她也會告訴我該如何前行。 現在我想,其實誰也不能幫誰做決定,我們都生在一片迷霧中,或許連她,也會有自己難以抉擇之事。越清輝嘆息一聲,繃緊的身子稍稍松弛下來,長腿往前伸,靠在臥榻上。 只有在微鶯面前,克己復禮的皇后,才會稍微露出放松的姿態。 桌案上燈火給青磚地潑上層暖黃的光,她看著被照亮的地方,笑了笑,只是還是想問一下,如果想做一件事,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但你不覺得自己做錯,也沒有損害到任何人,這件事,還要冒著被天下人罵的風險,繼續下去嗎? 微鶯抿抿嘴角,皇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她突然想到皇帝那句話,忍不住彎彎眉眼,照著說出來:天下人算個屁,可我偏要偏要。 越清輝嘴角噙著笑,手指不自覺摩挲著指腹,柔聲道:可我偏要偏要。 偏要九天攬月,五洋捉鱉; 偏要逆激流而上,千萬人吾獨往; 人生太短,難得博一把賭一把,有些事,本就值得孤注一擲,花費畢生勇氣,若是畏手畏腳怎能畏手畏腳? 越清輝笑著拱了拱手,謝謝鶯鶯賜教。 微鶯連忙擺手拒絕:這可不要謝我,得謝謝陛下。 謝陛下?越清輝詫然片刻,笑意漸漸消退,恢復從前沉凝端正的表情,陛下和鶯鶯說了什么? 微鶯:沒有說什么呀。 越清輝垂著眸,嘴角微微往下撇,半晌,才輕聲說:陛下的話,鶯鶯不必全信,帝心九重,君心難測。 微鶯瞇了瞇眼睛,沒有說話。 越清輝手掌攥了攥,又慢慢松開,笑道:何況陛下,從小就慣會騙人。 微鶯詫異地挑了下眉:娘娘小時候和陛下在一起? 越清輝搖頭,只是有過幾面之緣。 不過幾面都不怎么愉快。 她想起從前的事,不覺皺了皺眉,誰能想到她會坐上帝位呢? 那時的女孩陰郁蒼白,老是靜靜站在暗處觀察著一切,仿佛與這世界格格不入。 越清輝并不怎么喜歡她,也不能理解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天生就站在陰影里,把自己封閉起來。越大家的掌上明珠向來是肆意瀟灑慣了,從小就拜入學院,無論哪門功課都居第一,所有人都寵著她。 所以她對陰郁的女孩看不大上眼,也沒有想過,女孩會成為高居金殿之上的天子。 現在想來,年少的自己未免太驕縱矜傲,目下無塵,但云韶也不是全然無辜。 越清輝笑了聲,說起一樁舊事。 她與云韶初見,是在慶元十六年的夏天。她心中很是思念只身來盛京的師姐,便留書一封后悄悄跑出學院,靠賣萌坐上商賈們的順風車,一路平安無事地到達盛京。 然而師姐看見她,卻氣得紅了眼眶,確認她身上無事后,直接把她抱起來,平放在葡萄藤架下的石桌上,抄起藤條打屁股。 她委屈得吱哇亂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極黑的眸子,嚇得一激靈。 女孩躲在葡萄藤架后面,露出小半張蒼白的臉,黑溜溜的眼睛偷偷望著她們。 越清輝自小對人的情緒極為敏銳 ,很明顯就能探查到,女孩眼里閃爍著的渴望與羨慕。 她居然羨慕被人打屁股! 小小的越清輝察覺到這件事后,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立馬就嚇得不哭了。 師姐放下藤條,擔憂地說:被打傻了?我下手重了? 其實下手是不重的。 想到往事,越清輝忍不住露出笑容,也沒覺得被打屁股多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小時候偷跑出來讓人擔心,害師姐差點找瘋了。但是女孩躲在藤架后,露出那雙深黑的眼睛,讓她每每想起,就心有余悸。 連被打都在羨慕。 這樣的人。 越清輝低頭抿口茶,搖頭笑道:這樣的人,真是弄不懂。 微鶯突然問:那次娘娘疼嗎? 越清輝怔了怔,不疼的,她歪了歪頭,頗為苦惱地說:其實我倒寧愿師姐打打我,可惜無論我犯什么錯,她也只這樣打過一次。她把自己藏得太深,美人如花隔云端,看上去溫柔可親,誰都可以親近,其實,誰都近不了她的心。 皇后想了許久,才道:就像把自己關在一座燈火通明的清冷宮殿里,一邊盼著有人來,可是誰若是走入其中,所有的燈都熄滅了。 微鶯苦笑:這樣的人,很討厭吧。 越清輝抬眸,看著她,慢慢說:不討厭,我很喜歡,大家都很喜歡。 說完,皇后放下茶盞,朝微鶯淺淺笑了下,擎著燈盞走入潑墨般的黑暗中。 微鶯垂著眸,目光落在那本書上,伸出手,慢慢摩挲著泛黃的書頁。 秋高氣爽,天空深藍如一灣湛湛湖泊,藍到幾乎要滴出水。 秋狩便是在這個時候舉行。浩浩湯湯的車隊離開皇宮,皇帝騎著高頭大馬,一襲戎裝,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剪裁出清瘦干凈的線條,她回頭,朝微鶯淡淡笑了下,深邃的眉眼下落著一小片影子。 微鶯坐在車輦上,心里盤算著刺客什么時候會出現。 裴翦騎馬出城相送。 到了盛京外,他便跪下來拜別。 云韶翻身下馬,把裴翦扶起,低聲說:裴卿,盛京靠你和梓童了。 裴翦低頭:臣明白! 云韶輕輕嘆了聲,道:卿是孤臣,朕是孤君。不等裴翦說什么,她抬手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轉身鉆到微鶯的車里。 車隊緩緩向前。 被太陽曬了一路,云韶雙頰泛紅,解開扣得緊緊的扣子,露出半截鎖骨和雪白肌膚,裝作漫不經心地瞥眼微鶯,發現她眼神游離,登時不滿地哼唧兩下,過來貼她。 鶯鶯在想什么? 微鶯搖頭:沒想什么。 云韶輕輕哼了聲,抓住她的袖子,不久便昏昏欲睡,頭伏在車窗旁,發絲凌亂散在兩側。 車搖一次,她的腦袋就磕一次,發出清脆的一聲。 微鶯看她磕了好幾次,心中終究不忍,悄悄靠過去,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云韶蹭了兩下,發出幸福的哼唧聲,再次閉上了眼。 微鶯輕輕笑了一下。 宮斗姬提醒:宿主,刺客要來啦!任務發布:代替女主替皇帝擋刀,獎勵:抽卡機會一次(保底藍卡),融合度 10。 微鶯:好耶! 讓我們先兌換一張卡牌吧! 宮斗姬:好耶! 宿主要什么卡牌? 微鶯歪頭想了想,露出微笑:積分換張藍卡,金剛不壞。 宮斗姬默默鼓掌,并為刺客默哀起來。 車隊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馬車猛地一晃,皇帝順勢往前跌。微鶯眼疾手快把皇帝給撈回來,看見她蹙起眉好像要醒轉,想了想,把她抱在懷里,順勢捂住她的兩個耳朵。 車簾猛地被掀開,一個蒙面黑衣人跳進車里,看見她們兩抱在一起,僵住了。 刺客手里提著刀,看見抱著皇帝的妖妃淡然坐著,心里居然生起一絲害怕。 這也太冷靜了。 微鶯面無表情地抬起眸:快點,砍我。 她這樣冷靜,刺客反而更加猶豫了。是不是有什么埋伏?為什么這個妃子淡定如斯,她不該被嚇得吱哇亂叫嗎? 刺客深吸一口氣,他是死士,無論遇到任何情況,都不該覺得害怕。他指著睡死的皇帝,走完刺客流程,大聲喊:狗皇帝,你昏庸無道,寵信妖妃,人人得而誅之! 微鶯擰了擰眉,繼續捂住皇帝的耳朵,不滿地說:聲音小點。 刺客: 他決定不想這么多,提刀而上,把昏君和妖妃一起劈了。使勁一刀劈下去,啪地一聲巨響,血花 刺客揉了揉眼睛。 沒有血花四濺,他的刀刃卷起來了。 微鶯抬頭笑了笑,鼓勵道:再來一次,你可以的! 車外吵鬧聲更大,一堆人往這邊跑過來了。刺客心中知道情況緊急,來不及想太多,用盡全身力氣,再次一刀劈下去,一聲巨巨巨響,他的刀啪地斷成兩截,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