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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太醫院束手無策的難題, 突然就解決了, 總不會是輕輕松松的。 “是。你不用擔心, 我這個就是心理問題, 調整一段時間就好了?!?/br> 謝晏只知道是小景的師父幫了顧蘇, 具體過程顧蘇沒和他細說。 “你都調整了快一個月了, 怎么都不見好,還是找太醫看看?!?/br> 謝晏低頭親吻她的發心,“你不說, 朕也猜得出那是多么痛苦的經歷。朕寧愿你什么都不會, 舒舒服服地當一個閑職皇后,養花逗鳥,大手大腳把朕的錢花光。人家云游之人瀟灑萬分,哪有一個像你cao心這么多事的。沿海倭寇要管,兩國邦交要理,別人的愛恨情仇要幫……唯獨不愛惜自己??呻抟廊坏酶兄x你的cao心?!?/br> 柳丁說笙籬在顧蘇體內扎根,二者同生同長,短時間內拔除根本就是用命在賭。 “你別這么當回事,我就是閑不下來。我樂意為你cao心,換了別人我也不愿意啊?!鳖櫶K道,“我想吃葡萄了,你給剝嗎?” “給?!?/br> 顧蘇躺在貴妃椅上,手上拿著從藏書閣扒拉出來的雜記,張口等投喂。一顆葡萄去皮去籽入口,完了還附帶一個個親親。 謝晏低頭舔過她嘴角的葡萄汁,一本正經評價:“都很甜?!?/br> 顧蘇吃了一小串,手腳并用坐起來,“有件事我還是得坦白?!?/br> 謝晏專心剝皮,勾著嘴角,“你說,我聽著?!?/br> 青綠透亮的葡萄,骨節分明的手指,連指甲蓋都那么好看。 “嗯?” 顧蘇對著它發了會兒呆,被謝晏一問,才猛然清醒過來,“燕萊看上思謝了,可能會來大宣提親。他出兵緣由就是為了找思謝,那時還不知道她是公主,后來知道了就撤兵了?!?/br> “哼,拒了?!敝x晏不放在心上,大宣唯一的公主,剛找回來就想娶走?江山為聘都得考慮個兩三年。 顧蘇干笑:“哈哈,我也這么想的……可是思謝同意啊?!?/br> 顧蘇忙奪過他手上的葡萄塞進謝晏嘴里,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什……唔……”謝晏話被堵住,火發不出來,迅速嚼三倆口咽下去,還沒說話,顧蘇又給他剝了一顆。 他單手捏住顧蘇的臉,一低頭把整顆葡萄渡過去,順便伸進舌頭勾了勾顧蘇的。 “朕很好,不需要葡萄?!敝x晏冷靜道,然后冷靜地把剩下的葡萄拿起來繼續投喂顧蘇。 謝晏不好在顧蘇面前生氣,只好把它當成發泄物,捏爆一個又一個,汁水橫流,慘不忍睹。 顧蘇:……并不想喝葡萄汁。 她安慰謝晏:“思謝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年紀輕,或許還沒等燕萊過來自己就改變主意了。如果你是擔心他不良于行,委屈了思謝。這個倒不是問題,我看她甘之如飴,有事沒事還能欺負著玩。思謝要是愿意的話,她師父也能治好?!彼膊簧岬盟贾x遠嫁,可是她不能當王母娘娘啊。 謝晏只聽進去了前半段話。小景年幼,不急著嫁,拖個兩年,光景就又是另一副了。京城離燕澤王都山水千重,燕萊要是明著一套暗地一套,小景嫁過去孤苦無依,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作為兄長都不能及時替她出頭,這個畫面,他光想想都忍不了。 若燕萊真有心,十年八載都等得起。 謝晏滿意,覺得此計甚好,剝葡萄的手法都溫柔了起來。 顧蘇看著謝晏微微笑的模樣,心里默默給燕萊點了一桌蠟燭。 謝晏并不是情理不通的人,他對燕萊的態度始終取決于思謝。明白這一點,顧蘇也不會多費口舌去幫燕萊說什么好話,雖然她挺看好他的。 “我們什么時候請師父來京城小住,他可是我和思謝的大恩人呢?!?/br> “你和思謝商量著來,朕負責出錢?!?/br> “行?!?/br> 謝晏昭告天下舉行公主的冊封大典,宣示他對公主的重視,燕萊早早地就準備好了賀禮,稀世珍寶一箱箱地往大宣運。 負責清點的侍從無比感概,難怪他一直娶不到老婆,娶老婆原來需要這么多錢。他要回去和阿娘說,他得再攢兩年才能談親事。 再過三日便是大典,謝晏請顧蘇到時與自己一起出席,先露露臉,也不至于朝堂上下沒幾個人知道。 顧蘇有些擔心薊云橋的身份被識破,謝晏道:“現在朝堂上留的,全與薊家交情不深,交情深的都藏著貓膩朕也不用。少數見過薊云橋的人,都外放做官去了,等過個幾年再調回來,早就忘得一干二凈?!?/br> 謝晏和她開玩笑:“當年大婚上,你涂得朕都認不出來,明年開春的封后大典可得讓朕好好看看你?!?/br> 顧蘇無意識撫上眉心的傷疤,要公開露面了,她又瘦又丑的,人家會不會覺得謝晏眼光不好?她眼睛一瞇,目露兇光,到時蠢蠢欲動的人多了,她和謝晏又有的煩。 謝晏看出了她的焦慮,把她按坐在鏡子前:“朕保證,沒有人比你更有母儀天下的氣勢,能威懾一群大臣,小姑娘不敢往朕身邊湊的?!?/br> 顧蘇并沒有覺得被安慰到,她突然在意起自己的容顏。這真是太患得患失了,顧蘇忍不住吐槽自己。 “你說我長得兇?”顧蘇貼近鏡子,當初的毒鏢直入眉骨,疤也不小,她板著臉時候確實能唬住人。 謝晏拉開三層架子的木盒,兩根手指隨意翻了翻,拿起一排小小的五顏六色的花鈿,有閃亮亮的鉑金片,白玉般的魚腮骨,火紅的梅花妝,煙青色的翠鳥羽毛,涂金的蜻蜓薄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