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陶思嫻在一起之前，邱漾偶爾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會翻一些不可描述的片子觀賞。

    只是看的期間她始終皺著眉頭，沒多久就關掉。

    而跟陶思嫻在一起之后，因為早早地就被說了是精神戀愛，邱漾這三年就跟戒了色一樣，連片子也沒再看，更遑論其他的經驗了。

    所以她現在只有憑著感覺去摸索，可是她越來越緊張，腦子也像是卡主了，沈檸若都從浴室出來了，她也沒想好要怎么個報復法。

    邱漾表面鎮定，一點慌亂都沒表現到面容上。

    她看著沈檸若朝著自己走過來，直到站在自己面前。

    又只是開了一盞立式吊燈，為這氛圍增添了幾分旖旎。

    沈檸若又擋住了大半的光線，她抬起手來，又熟稔地把邱漾的頭發捋了下，緊接著碰了碰邱漾的耳垂，等到對方抖了一下，她發出了得逞的笑聲：想好了嗎？

    想好了。邱漾點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泰然的模樣，你在上面。

    沈檸若看著她明亮的眼睛，聽見這個話有些許的怔住，但是也就兩秒，她就恢復了正常，彎了下唇角，應了下來：好。

    可以。

    話是這么說，但真到了實踐的時候又有些艱難，邱漾不知道到底是在懲罰沈檸若還是在懲罰自己。

    兩個人的經驗都還明顯不夠，并且身體也沒有被完全開發，時間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好一會兒。

    沈檸若平時會鍛煉身體，但是這個姿勢無異于在做平板支撐，只不過膝蓋沒懸空而是岔開抵著床而已。

    區別是有的，可是拿時間一比，累的程度就跟做平板支撐沒什么兩樣。

    重心全部偏移，沈檸若的雙手撐在邱漾的腦袋兩側。

    房間的那盞臺燈沒關，她能夠看見邱漾溫柔的神色。

    也是不帶感情的神色。

    她們之間，只有性，沒有愛。

    沈檸若很清楚這一點，邱漾也很明白。

    小羊沈檸若有些累了，她低下頭去，親著邱漾的嘴唇，苦不堪言的模樣，這就是你的報復嗎？

    邱漾的動作停了下來：才發現嗎？

    沈檸若不干了，把身體一翻，躺在了邱漾的身邊，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她的體驗不是很好。

    因為她壓根就是在做體能鍛煉。

    邱漾看著她這幅模樣失笑，湊過去親了下她的耳朵，又貼在耳邊呢喃：你帶我爬山，我帶你鍛煉，扯平了。

    沈檸若：

    她怎么現在才發現邱漾有些腹黑。

    邱漾說完掀開被子去把燈關了，房間徹底陷入了黑暗。

    靜謐包圍了她們。

    邱漾也知道自己沒有做好，于是在重回被窩之后，也沒閑著，重新對沈檸若發起了攻擊。

    哪怕是炮友，那也要和諧，不是嗎？

    這回順利許多，兩人的身體毫無保留地相貼。

    邱漾的唇舌和指尖像是沾了魔法，所到之處都留下了讓沈檸若酥麻和顫抖的痕跡。

    有人越來越熱，有人不能控制，有人低吟出聲。

    有人掀開被子，有人抵開雙腿，有人俯下身去。

    結束的時候，沈檸若渾身沒了力氣，邱漾把被子拉上來，又湊過去溫柔地親了下她的嘴角：晚安。

    沈檸若的喉嚨滾了滾，用略啞的嗓音說了句：給你五星好評。

    邱漾：

    邱漾從嘴里蹦出來兩個字：謝謝。

    她合上眼，沈檸若卻抓住了她的手握著，聲音同時也在安靜的房間響了起來：還有三晚。

    邱漾：嗯。

    她有點困了。

    沈檸若喊了她一聲：邱漾。

    自從叫邱漾小羊以后，沈檸若幾乎不怎么喊她名字。

    邱漾的眼皮掀了掀，但什么也看不見，只聽沈檸若柔聲說：你會有更好的人喜歡你愛你，不對你有所欺騙和隱瞞，會對你全心全意，會對你最特別，會把你放心上。

    第21章

    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有些話現在不說，之后就沒機會了。

    沈檸若從來沒這么好心過，但她很確定的一點是，她的這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很真誠。

    她也不期待邱漾能有什么反應，翻過身背對著邱漾，合上了眼睛，呼吸逐漸平穩均勻。

    邱漾的睫毛眨了幾下，身邊的動靜分外清晰，腦海里重復播放著沈檸若說的話。

    半晌。

    邱漾也翻了個身，她猶豫了一瞬，隨后輕輕地將沈檸若抱住，額頭抵著對方消瘦的背部，鼻音略濃地沖沈檸若說：謝謝。

    沈檸若聽見了，但她沒有再吭聲，也沒有半點的動作。

    跟邱漾發展成這樣的關系是當初怎么也沒想到的，可是沈檸若覺得還不錯，是她這二十八年來沒有擁有過的美好旅程。

    但旅程終究是旅程，遲早會結束，更何況進度還那么明確。

    只是眨個眼的時間，就到了要回程的前一天。

    下午六點，旅行團又從景點出來，邱漾的房門被敲開，是趙明芬和吳曉瓊站在外面，兩位阿姨的笑容燦爛，遞給了邱漾一個盒子。

    小邱啊，那天麻煩你幫我們拍視頻，今天我們去了海邊，發現這個石頭特別好看，買下來送你，當當作感謝。趙明芬依舊是和藹的神情。

    邱漾微笑著道：阿姨，不用的，舉手之勞。

    吳曉瓊拉過她的手，就把盒子放進她的手里，用著不容拒絕的口吻：一定要收下，你和小沈都沒出去玩，那不等于白來了一趟嗎？

    怕買貴重了你們不要，我們倆這才商量著買了個小玩意兒，這還不要的話，那可就是不接受阿姨的感謝了啊。

    吳曉瓊要比趙明芬精明強勢一點，這個是一開始就能被發現的。

    邱漾抿了抿唇，沒有再拒絕，她握著盒子，轉而露出了一個笑容：謝謝兩位阿姨。

    趙明芬有些欣慰的眼神：小邱啊，我覺得你現在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沒事的，孩子，日子總會好的。

    日子總會好的。

    邱漾也這么覺得。

    來西城這一天，雖然還是經常想起陶思嫻，可是那些悲傷的情緒好像消散了很多。

    邱漾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徹底死心了吧，她現在想起來陶思嫻，更多的是覺得惡心。

    原來過去的三年里陶思嫻對她并不是很好，沒有回饋同等的愛意，只是她當時真的太喜歡陶思嫻，也至于有些迷失了自己。

    現在她不再迷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趙明芬和吳曉瓊轉身又去敲了沈檸若的房門，邱漾關門之前，就看見沈檸若的房門開了，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就各自收回了眼神。

    到了晚上，沈檸若主動來了邱漾的房間，今晚本來該去她的房間。

    邱漾有些意外，但也不覺得奇怪。

    都最后一晚了，在誰的房間似乎都一樣，倒也不用分那么清楚。

    不過沈檸若來得有些早，比平時早了半小時左右。

    邱漾剛吹好頭發，正準備收拾東西，但還沒開始。

    邱漾開了門，沈檸若抬腳進來。

    等門關掉，沈檸若就拉過邱漾的手把人又一次抵在了門上。

    她的右手護著邱漾的腦后，左手卻和邱漾的右手十指相扣，壓在門上。

    不是第一次和沈檸若在這個地方接吻，邱漾習慣了。

    但還是覺得有些突然，因為一點征兆都沒有。

    怎么了？房間的光亮跟之前差不多，沈檸若這樣站著又把光遮了一大半，邱漾看著她明亮的眼睛，不禁問出口。

    她又能聞見沈檸若身上的清新的檸檬味香氣。

    沈檸若沒回答，只是低下頭，邱漾以為又要接吻了，閉上了眼睛。

    只聽見沈檸若低低地笑了一聲，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這才回了句：收拾行李了嗎？

    邱漾：還沒。

    她剛說完，嘴唇被沈檸若印了一下。

    很輕的一下。

    沈檸若的鼻尖又蹭了一下她的，等到兩人呼吸交纏了，這才吻了上去。

    七天的時間，兩人接了很多次的吻，雖然沒有感情的成分，但也讓人覺得很舒服和沉迷。

    沈檸若的左手漸漸松開了，邱漾得到了自由之后，熟練地勾上了她的脖子。

    綿柔的吻越來越深，喉嚨吞咽了一下又一下。

    沈檸若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在房間收拾完東西，一想到明天要跟邱漾說再見，就有些煩躁。

    她想著早點過來，再多和邱漾做點什么，以此來緩和自己的情緒。

    她的情緒也確實得到了緩解，現在她只想和邱漾接吻上床。

    過了今晚，之后就再也不會這樣了。

    沈檸若分心又想到了這一點，不禁把左手探入了邱漾的衣擺。

    她又把人抱了起來，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兩人的雙唇分開，沈檸若湊過去又舔了一下，就把邱漾的睡衣撩了起來。

    柜子對面的鏡子默默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它也想捂住眼睛，可是它沒有辦法。

    邱漾的雙手抵在兩側，腦袋往后仰，她的呼吸徹底亂了。

    她感受到了沈檸若的很明顯的情緒，但沒有想要讓沈檸若停下來的想法。

    這是她這段放縱的旅程的最后一晚，回了云城之后，將再也不會有。

    她們這幾天都很默契地沒有添加對方的聯系方式，就是為了回去之后，把這件事當個秘密，至此爛在肚子里。

    邱漾沒有不舍，但她很感謝沈檸若帶給了她這樣的一段體驗。

    睡衣被丟在了地上，睡褲也很快就跟了上去。

    房間開著空調，但是這樣一來還是會讓邱漾覺得有些冷，沈檸若知道這一點，于是把人抱了下來。

    邱漾不重，沈檸若平時又會鍛煉，干脆把人直接抱到了沙發上，拉了個抱枕放下邱漾的腰下。

    自從賞月那晚過后，邱漾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壓制自己的聲音，但也會盡量控制一下。

    在沙發上結束以后，邱漾就沒了力氣，沈檸若卻還覺得不夠，又把人抱到了床上放著，一邊吻著邱漾一邊又慢慢地挑逗著對方的身體。

    她們還是很有默契的，知道怎樣能讓對方快樂。

    過了小一會兒，沈檸若的嘴唇停留在了邱漾的鎖骨上，她的眸色深了深，最后在上面吸了兩下。

    這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留在邱漾身上的草莓印。

    邱漾知道她在做什么，依舊沒攔著。

    不是在脖子上就可以。

    醒來以后，沈檸若已經離開了房間，導游在群里提醒大家集合的時間。

    邱漾的睡衣褲在沈檸若起床后就給她拿到了旁邊的沙發上搭著，邱漾抿著唇，默默地拿過來先套上。

    進了浴室，邱漾照著鏡子，她的睡衣很寬松，這樣一來一眼就看見了在鎖骨上的印記。

    不大，但有些深，她本來就比較白，因此再小也很顯眼。

    邱漾收起心思，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漱。

    集合的時間是十點，邱漾的東西還沒收拾，不過她也不是很著急，她一向都很會整理收納，之前和陶思嫻住一起的時候，她把公寓的方方面面都弄得很妥帖。

    到了九點五十左右，邱漾穿著一件遮住鎖骨的圓領衛衣，轉了行李箱的密碼鎖，就抽了房卡。

    走廊現在一波接一波的行李箱滾輪在地面上的沉悶的聲音，邱漾也加入了進去。

    到了民宿的大堂，邱漾環視了一圈，卻沒看見沈檸若的人，她又往后看，也沒看見沈檸若出現在走廊。

    陽光燦爛，大堂很亮，只是人有些多，顯得擁擠。

    到了十點，沈檸若也還是沒出現，導游開始點名，等到結束也沒聽見沈檸若的名字。

    邱漾的眉頭擰了起來，猶豫了再三，還是去問金遠：金導，沈檸若呢？

    沈小姐給我發消息說有急事，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自己打車去機場了。金遠露出一個微笑，哦，對了，她跟我提起你，說如果你來找我的話，就讓我向你轉告一句話。

    什么話？

    不準丟掉小羊玩偶。

    第22章

    沈檸若沒睡著，邱漾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那么近又那么遠，她睜著眼睛盯著一片黑暗，眼前走過了很多個畫面，走馬觀花一樣把跟邱漾相處的點滴都回憶了一遍，最后她相當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又過去了很久，沈檸若看了眼時間，竟然快六點。

    天快亮了。

    她掙扎了很久，轉頭看向看不見的邱漾，又思考了一番，才輕輕地親了一下邱漾的額頭，而后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下了床。

    這個別她不想道，昨晚的時候就在糾結了，現在終于有了結果。

    她不是這樣的人，她能夠很坦然地面對離別，哪怕知道有的人再也不會相見。

    但是在邱漾這里，這樣的情況出現了，這令沈檸若有些不安的同時，又不得不遵循內心的想法，就讓她第一次當個逃兵。

    她給金遠發了消息，就拉著行李箱，打了輛滴滴去機場。

    來西城加了幾個人的微信，但唯獨缺少了每天見面親吻擁抱睡覺的邱漾的，她在車上滑了很久的微信列表，最終把想要添加邱漾微信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她不著急，她也需要時間冷靜。

    這才一個周而已，至于對一個人這樣念念不忘嗎？

    沈檸若揣著這樣的想法，望向了車窗外的朝陽。

    它的周圍伴隨著漂浮的云朵，多了幾分寂寥的感覺。

    一路的風景都被甩在了車后，現在街道上的車輛很少，司機也開得又穩又快，沈檸若的思緒被司機的一句到了拉了回來。

    她看向司機：謝謝。

    司機擺了擺手，他是個年輕人，沒想到這么早會有大單，沖著沈檸若露出笑容：旅游的嗎？歡迎以后再來西城玩。

    沈檸若抿了下唇，沒有回答，只是微笑了下，隨后拉開車門，雙腳踩在地面上。

    行李箱被司機從后備箱拿了出來推到她面前：慢走，一路安全。

    謝謝。沈檸若又說了這兩個字，說完面容僵住了下，因為邱漾對她說過好幾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