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值得的事
“母親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夜舟問。 夜笙沉默了半晌,遲疑許久后才娓娓道來:“我并不知道母親究竟是怎么死的,那時我只有五歲,等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母親已經成了一具尸體,尸體是孫先生親自送回來的,當時孫先生一直在向我道歉,可我并不知道緣由?!?/br> “之后我也暗中調查過此事,只知道藥院一直在研究著什么東西,而母親是當時天都最優秀的藥師,也是孫先生的得意門生,在那場研究中她發揮著至關重要的能力,后來研究出現了問題,在場的十多個天才藥師全部喪命,至此之后孫先生就沒再讓任何人插手研究了?!?/br> 夜笙也明白孫先生的感受,當年死去的藥師都是他精心培養的學生,十幾年的感情讓他根本無法接受那樣的慘劇,尤其是母親的死,孫先生一直將他們的母親當作自己的孩子來對待,那時他們的父親已經死了,母親死后夜家就只剩下他們兩個孩子,出于愧疚,這些年孫先生一直在幫助他們。 也正是因為愧疚,孫先生無法再面對夜家兄妹,更不想讓他們接觸藥師,無非就是害怕當初的慘劇會重演。 聽著夜笙的講述,夜舟的表情稍稍有了一絲變化,問道:“當初母親研究的東西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讓這么多人喪命?” 夜笙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藥院將這件事隱瞞得很好,就連皇室那邊也沒有過多的懷疑,但我知道那場研究很重要,否則以母親那樣顧家的性格是不會拋下我們沉浸研究的,甚至母親很可能知道研究會讓她丟掉性命,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br> 夜舟皺起了眉頭:“我想起來了,剛才孫先生很激動地說我一定能完成那件事,那件事指的恐怕就是當初的研究,這么說他是打算將我培養為優秀的藥師讓我繼續十幾年前的事?可是因為得知了我的身份,擔心會害死我所以才要趕我走?” 夜笙臉色一變:“那你……” “不管孫先生究竟在研究什么,我都需要他的教導,身為藥師我只有藥院這一個選擇,如果母親當初的選擇沒有錯,我也愿意繼承她未完成的事,可前提是我得知道他們研究的東西究竟是什么?!?/br> 夜舟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她沒什么好糾結的,也能夠掂量清楚事情的輕重,如果研究真的至關重要她自然愿意去嘗試,若他們研究的是什么害人的東西,那她也會不顧一切將其摧毀。 夜笙聞言陷入了沉默,雖說他不想自己的meimei去冒險,可他也的確沒得選了,這人一旦打定了主意即便是他也拉不回來,況且他也真的很想知道母親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死的。 “可孫先生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怕是不會再教你?!币贵系?。 “這可說不準,無論如何我都得試一試,背了一周的書,總不能叫我白背了?!?/br> 見夜舟眼神堅定,夜笙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在青都學院待了兩天后夜笙就離開了,夜舟依舊向往常一樣每日去教室里研究藥劑,時不時去堵個人。 然而孫先生是鐵了心要躲著她,連著好幾天了都不見人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直到一周后的傍晚,夜舟在路過教室時聞到了里頭有一股酒香傳來。 她推門進去,果然看見孫先生正坐在里頭借酒消愁,聞著空氣中的味道,這人大概是沒少喝。 “孫先生,這里是制作藥劑的教室,在這里飲酒很可能會引發不良反應,這個規矩不需要我這個學生來提醒您吧?”夜舟道。 孫先生聞言一怔,看見來人后立馬起身就要離開,夜舟見狀一道魂力飛出堵在了門口,孫先生中了麻痹效果被定在原地,隨后夜舟取出了一捆繩索將對方牢牢地捆了起來。 孫先生:“……” “喂!你這個臭丫頭這是做什么!我可是藥院的院長,你也太沒大沒小了!還不快把我給松開!”孫先生怒道。 夜舟面無表情地靠在一旁,絲毫沒有要放人的意思:“你還知道你是藥院的院長?一大把年紀了學小年輕說話不算話?” “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之前你不是說只要我在一周之內將那本羊皮書背下來就教我制作藥劑嗎?我按照你的意思做到了你卻一直躲著我?這是一個院長該有的品德?” “……” 孫先生聞言收起了憤怒的表情,無奈地垂下了頭:“我不會教你的,就算你將我捆起來也沒用,放棄吧?!?/br> “就因為我母親的死?” 孫先生咬緊了牙:“我害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不能再……” “你這個樣子好蠢啊?!?/br> 夜舟打斷了對方的話,孫先生怒瞪:“你說什么!” “難道不是嗎?既然你這么害怕別人死,當初又為什么要進行那樣的研究?我雖然不知道母親是個怎樣的人,但夜笙說過她很愛自己的兒女,那樣的女人是不會丟下我們去沉浸于另一件事的,可她卻那樣做了,說明她覺得值得,既然是值得的事,丟掉性命又如何?我想就算是她死的那一刻她也不曾后悔自己的選擇?!?/br> 夜舟的話讓孫先生愣了一瞬。 “你,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么!” “我的確不知道,可就算是我也有想不顧生命去完成的事,你的那些學生大概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自愿為了自己的目的付出生命,而你卻因為這個而止步,你讓他們的付出變得一文不值?!?/br> 夜舟的話猶如一個驚雷狠狠地在孫先生的心口炸開,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當初他在決定進行研究時就已經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備,可看著自己重視的學生死在他的面前,他還是退縮了。 孫先生垂著頭,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夜舟靜靜地看著對方,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你要不要繼續進行那個研究是你自己的事,我來藥院是來學習的,你既然是藥院的院長就有責任教導我,若是因為一些私人的感情就將我剔除在外,我就將你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