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小陳棲不好意思笑了起來,點了點頭,他身旁的秦邵動作自然地從管家那里接過了碗,拌了拌食物,拿著小熊勺子遞到小孩嘴前。 秦總和秦總夫人均是一愣,接著看到剛出院的小兒子秦恒笑瞇瞇也給那小孩認認真真夾了一碗的rou。 秦恒眼巴巴望著自己哥哥道:哥,我也想喂他。 秦邵動作頓了一下,頭也不抬道:你先自己吃飯。 兩個小屁孩,還想著一個喂一個。 到了晚上,穿著睡衣的小秦恒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那個小孩的房間,輕輕擰開了房間的門把手。 天藍色的房間亮著柔和的小夜燈,床上的小孩安靜地睡著了,睫毛長長,白嫩的臉龐圓乎乎的。 小小一只窩在被子里,像只小奶貓一樣。 小秦恒越看越喜歡,他趴在床頭,撐著下巴望著床上的小孩。 門把手被人擰開,秦邵走了進去,看著自己個子不高的弟弟趴在床頭,撐著下巴望著那小孩。 聽到動靜,小秦恒回頭,望見秦邵,彎著眼睛憧憬小聲道:他以后就是我的弟弟了嗎? 秦邵眸子柔和了一點道:是的。 小秦恒望著床上的小孩,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說:他好可愛。 秦邵望著床上糯嘰嘰的小孩,低低笑著道:嗯。 趴在床頭的小秦恒伸手小心翼翼碰了碰那白軟軟的臉龐心疼道:那為什么他父母不要他? 秦邵沉默了一下,輕輕道:不知道,mama說他很乖。 秦恒小聲道:我也覺得他好乖。 他趴在床頭,用腦袋蹭了蹭小孩的腦袋,彎著眼憧憬道: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好好保護這個他從第一眼,就喜歡得不得了的孩子。 六年后。 崇德中學cao場跑道上,穿著運動服的秦邵神色淡淡地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時,遠遠聽到一道帶著笑意的清朗嗓音:哥! 他驀然抬頭,看著一個穿著崇德初中制服的少年朝他歡快地奔過來。 那少年手上拿了瓶水,黑色碎發搭在眉眼上,鼻尖上有著一枚小小的黑痣,在陽光下白晃晃,跑來他面前雀躍叨叨道:哥你跑完了?累不累?要不要我給你捏捏腿? 剛跑完測試的秦邵眼里帶了點笑意,淡淡道:跑完了,不累。 那少年身后跟了一個比他年齡大一歲,卻高了不少的少年,那少年懶懶地單手插兜,朝著陳棲嘟囔道:你跑那么快干嘛? 大哥又不會跑。 陳棲假裝沒聽見,最后還是被秦恒拎著回了初中的教學樓,秦恒忿忿嘟囔道:陳棲你行啊,平時我對你不好嗎? 你怎么老往秦邵那里跑? 陳棲舉起手,跟身旁的少年做著討饒笑著道:秦恒哥我錯了,你才是最好的 一路上打打鬧鬧,秦恒的目光瞥過那些望著身旁少年的視線。 陳棲在學校里很多人喜歡。 他是知道的。 他一把伸手攬過身旁的少年,捏捏少年的臉龐道:放學等我。 陳棲歪著腦袋朝他笑得明朗道:好。 秦恒滿意了,揉了揉身旁少年的腦袋,送少年到班級門口,望著少年進了班級門,眼神柔和了一瞬。 也許對于那個提出建議的心理醫生來說,是真的單純地提出一個意見,對于秦母來說,也只不過是從孤兒院里接過了一個孩子。 但是沒人能想到,這個決定帶來了多大的變化。 那么多年,只要秦恒情緒不穩定,就會抱著枕頭和被子懶懶地去敲陳棲的房門,陳棲會揉著眼睛熟門熟路地給他開門,留出一個位置給他。 對于這個家里突然出現的小孩,秦邵和秦恒比任何人都上心,陳棲十歲時發高燒的那晚上,兄弟倆誰都沒有睡。守在了病床前整整一夜。 陳棲十二歲的時候決定學習畫畫,由秦邵和秦恒兩個輪流陪著小孩一起上課,他們就坐在授課室門外,看著陳棲認認真真跟著秦家請的老師學習。 陳棲十六歲的生日,秦邵連夜從國外飛了回來,秦恒從前幾天就開始為陳棲籌備生日宴會,比自己的生日宴會還要上心。 這些年,不是沒有關于陳棲的風言風語,但只要苗頭一出現,秦恒搞得比他哥出手還要兇狠。 這個秦家的小少爺,平時看上去風流不羈,滴水不漏,但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那個弟弟,護得比眼珠子還緊。 陳棲長得好看,身份又不是秦家真正的兒子,有心人一打聽就知道的秦總夫人當年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 總有那么幾個不長眼,喝了酒就昏了頭的二世祖,將主意打到了陳棲身上。 后來那幾個二世宗腦袋被滿身戾氣的秦恒開了瓢,進了醫院,隨后又因為秦邵施壓,被家里人修理不成人樣。 秦恒知道,那么多年來,陳棲一直把他當成純粹的哥哥,是一起長大,彼此守護的哥哥。 直到有一天,陳棲眼里帶著亮晶晶的光在飯桌上告訴他們,他想出國深造,那一刻,秦恒看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孩,說起自己的理想的模樣真的很好看。 那天晚上,秦邵說了什么他不知道,陳棲說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而當天晚上,情緒果不其然崩潰地他去到陳棲房間。 那個將他當成哥哥的陳棲,依舊是毫無防備,穿著睡衣安靜睡在他身旁。 那個晚上,秦恒一晚上沒睡,靜靜望著身旁的青年,只在清晨第一縷陽光散落進窗里時,他輕輕俯身,在安靜沉睡的青年眉心輕輕落下一個吻。 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的。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沒有變。 秦家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陳棲出國的手續很快就辦好了,臨走前幾天,那個仿佛一直都長不大的孩子靠在沙發上,忽然就悶悶道:有點不想去了。 那時秦邵在帶著平光眼鏡處理公務,聞言指尖一頓,垂下眸子,沒說話。 秦恒在給陳棲洗草莓,在那瞬間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只知道自己在低沉平靜道:該出去就出去,又不是不回來,等你回來,說不定都能看到我的孩子了。 該出去就出去吧,在他還沒有改變注意前,還能克制自己前,能逃多遠逃多遠。 沙發上的陳棲笑了起來,嘟囔道:我一定給秦恒哥包個大紅包。 秦恒將草莓放在桌上,少見的收斂了笑意,沉默了一會輕輕道:好。 其實青年等不到的,青年一直把他當成哥哥。 而滿足青年的愿望不過是他秦恒這十幾年來,刻入骨rou的習慣罷了。 真正離別的那天,在機場,陳棲依依不舍地抱了抱秦邵,秦邵笑著揉了揉他腦袋,告訴他在外面一定要照顧自己,陳棲小雞啄米似地猛然點頭。 秦恒懶懶道:不來抱抱你另外一個哥哥? 陳棲笑著抱住了秦恒,嘀嘀咕咕跟他說不要總是熬夜在酒吧放浪,少喝點酒少抽點煙,有空一定要來國外看看他。 秦恒嘖嘖嘖地揉了揉面前青年的腦袋,嫌棄道:誰出去看你啊。 陳棲氣鼓鼓,掐了一把面前男人的軟rou,男人笑著討饒沙啞道:去去去,有空一定去。 不會去的。 一去就會發了瘋地想把人給帶回來。 面前的青年慢慢走遠了,身旁的秦邵輕輕道:剛開始他到秦家的時候,小小一個,害羞又靦腆,一轉眼,就那么大了。 秦恒笑著沙啞道:是啊,小小一個,打雷了抱著枕頭可憐巴巴蹲在門口等著你開門。 我哄他好久,這破小孩才愿閉上眼睛睡著。 秦邵笑了起來,冷淡的面容上帶著點惆悵道:長大了,不知道要過多久才回來。 秦邵不經意轉頭,望著秦恒,他目光忽然頓住帶著點遲疑道:怎么了? 那個桃花眼的男人臉色沒了笑意,眼眶紅了一圈,他抬手捂著左臉龐輕輕沙啞笑道:沒事,就是有點牙疼了。 他的小齲齒,陪他那么那么久,如今乍然被拔掉了。 真的挺疼的。 完 作者有話要說: 秦邵、秦恒的番外就到這里了啦~明天是小季的番外~在小季的番外中也沒有和棲崽的he線條(落淚)所以寶們要慎買辣~ 感謝在2021042423:11:46~2021042523:23: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來阿唐懷里嘛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loo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羽羽風108瓶;矮人國國王soft親爹20瓶;柳清瀾15瓶;不想起名、鶴原、小燈10瓶;癡呆啊瑤8瓶;ねこ、Ⅻ5瓶;yuuuu4瓶;布丁沒我甜、No3瓶;奧斯卡2瓶;馨星星星星星、藍啾不睡覺zzz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0章 烈日炎炎,起跑線上,幾個參加比賽的學生在進行熱身,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男生帶著白色護腕,挺翹的鼻尖上有一枚小小的痣。 cao場上,楊康朝著站在起跑線上皮膚白得透亮,在一溜水的人群中極其抓人眼球的陳棲嚎道:棲兒啊,加油??! 身旁幾個撐著傘的女生也嚎道:陳棲,加油啊 陳棲微微偏頭,朝著他們班為他加油的人群揮了揮手,抿著唇不好意思笑了笑。 他本來就是臨時替他們班里一個運動員參加這個男子長跑,這會說不緊張倒不太可能。 所幸他們班的人也安慰他不必爭取名次,只需要替補那個同學上場,不缺賽扣分就行了。 看臺下的廣播里傳來播音員念著加油稿慷慨激昂的聲音,整個A大的cao場氣氛火熱,陳棲準備好起跑姿勢,心跳有點快,掌心出了一點汗。 隨著一聲槍響,起跑線上的七八個運動員沖了出去,歡呼加油的聲浪一波接著一波在cao場上。 班級大本營中,喘著氣的季業銨仰頭灌了好幾口水,他脖子上搭了條雪白的毛巾,眉眼冷冽,五官俊朗,額頭上戴了一條黑色的發帶。 他運動能力強,爆發能力高,是班級里的運動主力,包攬了不少運動會的項目,除了幾個時間沖撞的項目除外,就基本沒有停歇過。 季業銨額頭上都是汗,他坐在椅子上,手肘撐著膝蓋,抬手用毛巾擦了擦汗,灌了幾口冰水,聽到了cao場那頭遙遙傳來的裁判槍聲,抬頭隨意問道:現在比什么項目? 身旁的一個滿頭是汗的男生遞了一瓶冰水給他,嘆了嘆口氣道:男子一千米,本來該我上的,但剛才跳遠我腳崴了,陳棲替我上了。 季業銨驟然望向外頭的烈日,喉嚨動了動道:陳棲?他跑? 那男生點了點頭,看著季業銨騰地一下猛然站起,抓著一瓶冰水就往外頭匆匆跑去。 大本營里幾個女生朝著頭也不回就往外頭趕去的男生急急喊道:季哥,你的水! 基本沒停歇過的男生沒回頭,咬牙朝著加油聲沸騰的cao場跑去。 烈日烤灼著跑道,長長的跑道上幾個運動員喘著氣跑著,季業銨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陳棲。 他看上去明顯是體力不支了,唇色開始白了起來,黑發黏在臉龐邊,季業銨心重重抽了起來。 只剩下最后半圈了。 陳棲感覺胸腔被硬生生灌進了guntang的沸水,耳邊耳鳴尖銳,頭腦沉沉地發著昏,cao場上沸騰的加油聲漸漸遠離他。 陳棲咬牙喘著了一口氣,朝著終點那頭沖去,楊康朝著他吼道:陳棲!撐不住就走一走! 記表的同學皺眉,朝著他們班那一撥人低聲道:你們那個白衣服的男同學好像要中暑了。 十幾分鐘后,人群中彎腰背著陳棲的季業銨咬牙朝著醫務室走去,幾個收拾醫療箱的校醫朝著那個男生喊道:同學,你讓你同學輪流背著他去吧,我看你好像也才剛運動完! 季業銨沉默,背著人朝著醫務室走去,撐著傘的楊康眼里帶著點擔憂,望著臉色明顯難看的季業銨,嘆了嘆口氣。 烈日下,季業銨背著青年,大步朝著醫務室走去,他能感受到散發著潮熱的青年下顎抵在他肩膀上,濕漉漉的黑發擦著他的耳垂。 青年手臂垂在季業銨胸膛前,頭埋在他肩膀上,仿佛從水里打撈出來一般。 季業銨微微偏頭,望著臉色發白的男生,低低沙啞道:緩一下,快到醫務室了。 陳棲指尖動了動,從鼻腔里應了一聲,昏昏沉沉靠在他背上。 沉悶的夏風順著樹梢浮動,知了扯著嗓子不知疲憊地叫著,季業銨指尖蜷了蜷,背上的人溫熱的吐息在他發紅的耳廓上。 半個小時后,季業銨靠在椅子上,雙手撐著膝蓋,沉默地望著休息的陳棲。 陳棲帶著點不好意思道:麻煩你了。 季業銨沒說話,好半天才硬邦邦道:跑不了就不要逞強。 面前青年的臉色微微發白,細碎的黑發貼在他臉龐,聞言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跑完了就沒事了。 季業銨冷下臉,不說話了。 醫務室里只有老舊的風扇吱呀吱呀轉著,窗外蔓延著大片碧綠色的爬山虎,百葉窗被曬得有些發黃,外頭悶熱的風浮動著窗簾。 那個面容冷下來的男生低低沙啞道:我報了那么多項目。 就是想著我們班男生少,男生都要上場。 我想著把那些難的項目報了,多留一點輕松的項目給你選。 你可以輕松一點。 誰知道,最后青年還是跑了最難受的長跑。 老舊的風扇依舊吱呀吱呀轉著,病床上昏沉的青年已經閉上了眼睛,睫毛很長,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季業銨指尖動了動,忍不住微微俯身,輕輕撥開了青年額頭上的發絲,嘟囔了幾句道:笨死了。 傻乎乎地在跑道上拼命一股勁地沖,勁兒都用完了,還咬著牙往前沖。 他嘟嘟囔囔繼續道:還有那個山區的支教合同,整個班就你一個簽了,傻不傻? 一簽還簽三年。 真的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