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

    他只聽到接住了他的人有些顫抖的聲音，

    終于找到你了，阿綱。

    第275章 237

    好安靜啊......

    六的意識不斷往下沉，無數的畫面在腦海深處閃過。

    這是......六平靜地看著周圍的畫面，對了，這是七之前還給他的記憶。

    他的......過去。

    六不自覺地伸手觸碰從身邊漂浮過去的某一塊碎片，那上面的是三個孩子，他知道他們是誰。

    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棕發孩子抱著畫板坐在角落，唯一一個女孩崇拜地看著坐在房間中央那臺鋼琴旁的銀發男孩，興奮地說著什么。

    銀發碧眼的男孩看起來完全沒有長大后的兇狠和不耐，臉頰微紅有些羞澀，不自覺地撫摸著旁邊的鋼琴，碧綠色眼眸里是讓人動容的喜愛。

    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鋼琴。

    那也是吸引了他的原因。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他還沒有成為六，還是沢田綱吉的時候。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對外界的反應很慢，對別人的感情很難做出回應，而那個時候，他第一次被權威醫生判定為，

    情感淡漠癥患者。

    自己的孩子是情感淡漠癥患者，身為家長怎么可能接受。

    只是他的表現最終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在被mama抱住安慰的時候，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那個時候的他并不理解為什么mama會哭，也不理解看到mama臉上強撐的笑容的時候從心底一閃而逝的情緒，叫難過。

    為了治療，他被送到了意大利的彭格列總部，和jiejie一起。

    原本爸爸并沒有打算帶上jiejie，這是jiejie自己爭取來的，據說是為了陪他，讓他感受親情的美好，畢竟mama不能去，爸爸估計也不會有空。

    爸爸有問過他的意見，不過當時的他為了將那在心底一閃而逝的感覺記下，抱著畫板畫著自己的畫，對于那個并沒有讓他感覺到多余的情緒的jiejie跟不跟著他，他無所謂。

    他記得那副畫，寄托著他第一次感覺到難過這種情緒的畫，整體的配色相當灰暗，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沉悶，窒息的感覺讓人不適，看過第一眼之后就不會想再看第二眼，

    性格陰暗的孩子。

    這幾乎是所有人對他的評價。

    那個時候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畫里，并沒有理會任何人，

    因為他們都無法對他的情緒做出回應，

    可是，

    那個爺爺認真地回應他了。

    這孩子很難過。那是個和藹的爺爺，彭格列的九代目，溫和地揉著棕發孩子的頭發，在看到那孩子頓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的時候輕輕地笑著，對嗎？綱吉君。

    他很感謝九代目。

    因為九代目這句話，他才能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繼續將自己的為數不多的感情寄托在畫上，而不是讓那些大人因為醫生說的那些這樣只會讓這孩子更加自閉，對病情沒有好處之類的話沒收他的畫具。

    那段時間是他最放松的日子。

    因為有很多素材給他研究。

    他不理解人的感情，所以要學習。

    九代爺爺和他的守護者是很好的研究對象，雖然性格上有很大的差異，但事實上他們都一樣，對于某樣東西有著很強烈的感情。

    這是他無法理解的。

    jiejie在這段時間似乎也做了什么，讓彭格列里的人都非常喜歡他，不過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并不能經常見到九代爺爺以及各位守護者叔叔，研究的進展相當緩慢。

    直到他在總部的訓練場里遇到了正在訓練的xanxus和斯庫瓦羅。

    強大而耀眼的橙紅色火焰以憤怒為燃料劇烈地燃燒著，強烈的怒火吸引了抱著畫板無意中路過的他，長發劍士艱難地抵擋著猛烈的攻擊，同時找準機會進行反擊，看著xanxus的眼里卻帶著欣賞以及執著，過于強烈的情感好像在閃閃發光。

    他被吸引住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明顯的情感。

    很有意思。

    所以當時的他趁著他們兩個不注意的時候縮到了角落給他們畫了一幅畫，他想記錄下來。

    很多人表現情感的時候都只有極短的時間，甚至可能只有一瞬間。

    錯過的話以后可能就見不到了。

    不過很快就被發現了，

    被斯庫瓦羅以逮兔子的方法從角落里提溜了出來。

    voi這個小鬼從哪里溜進來的！

    那時的他是怎么想的呢？

    他沒有害怕的情緒，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和禮儀老師學的東西。

    不和別人說一聲就畫別人的肖像畫似乎很沒有禮貌的樣子。

    你們好，當時的他在想了想之后朝著斯庫瓦羅和從另一邊走過來的xanxus揮了揮手，我叫沢田綱吉，我想給你們畫一幅畫，可以嗎？

    哈？斯庫瓦羅用銳利的眼神打量著被他拎著的看起來太過膽大的小鬼，將他懷里的畫板扯了出來，畫得還挺像？

    沢田......你這小鬼就是那個老頭子想護著的初代血脈？

    似乎是因為九代爺爺在一開始就和xanxus解釋過真相，所以他這個世界的xanxus從很早開始就確認了自己的定位，只是xanxus也和九代爺爺說過，如果下一任首領沒有得到他的認同的話，發生瓦利亞奪權之類的事那也是活該。

    怎么樣，Boss，斯庫瓦羅看向后面的xanxus。

    隨便。xanxus似乎是懶得理他，猩紅色的雙眸看了他幾眼之后，還是同意讓他留在那里畫畫，他們則繼續訓練。

    小鬼，要是敢亂跑的話，斯庫瓦羅揮了揮手里的劍，臉上帶著肆意而兇殘的笑，小心被我砍到。

    他畫畫的時候一向不注意時間，xanxus和斯庫瓦羅當然也不會在意一個突然溜進來的小不點的身體情況之類的問題。

    所以等到他們訓練完之后想起來那只一直可憐兮兮縮在角落畫畫的小不點的時候，他已經餓暈了。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醫務室，昏迷之前畫好的話也不見了。

    后來從其他人口中，他才知道，在他昏迷之后，終于發現他的情況的斯庫瓦羅是拎著他扔到醫務室的床上的，而那副他直到那個時候畫得最好的一幅畫則被xanxus順手拿走了。

    給出的理由是作為照顧了一下午小鬼的報酬。

    雖然他們的照顧相當具有獨特性，但即使是這么扯淡的理由，那個時候的他，最終還是沒有成功拿回他的畫。

    第276章 238

    那是一切的開始。

    自從那次遇到xanxus和斯庫瓦羅之后，他和瓦利亞的接觸越來越多，瓦利亞的大家都很有個性，瑪蒙對于金錢的執著，貝爾見血時的另一個狀態，列維對xanxus的絕對忠誠，魯斯利亞對于完美□□的喜愛......這些在其他人哪里沒有見過的奇怪的情緒相當吸引他。

    所以，在第一次見到瓦利亞全員的時候，他就做了一個決定，將瓦利亞作為他的模特及觀察對象。

    那是在一次家族宴會，

    作為彭格列的成員，九代爺爺的養子，即使再怎么不爽，xanxus也會參加。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見到了性格古怪的瓦利亞全員，理所當然地，同樣參加了這次宴會的jiejie也成功刷到了瓦利亞的大家的好感度。

    那個時候的他并沒有在意jiejie的動作，因為見到了難得的素材，再加上他本身在外人眼里就是個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情感淡漠癥患者，所以當時的他抱著畫板坐在九代爺爺給他安排的位置上畫畫。

    只是沒想到，他的素材會因為jiejie的接觸變得特別奇怪。

    和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完全不同，那些能吸引他的特質正在慢慢消失。

    斯庫瓦羅不再追求劍道的極致，原本對著xanxus時的欣賞、欽佩和我一定要追隨他的覺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jiejie的熱烈愛意。

    Xanxus也同樣不再執著于讓彭格列更加強大，甚至對著原本被他接納的瓦利亞成員的態度都越發殘暴，比起之前鬧著玩的程度簡直將像是對著生死仇人一樣，完全不關注彭格列的發展或者敵對家族對彭格列做出的小動作，反而天天和jiejie混在一起。

    無論是貝爾、瑪蒙、又或者是其他人，都變了。

    而當時，意識到這件事的他，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愿望。

    他希望xanxus和大家變回原來的樣子。

    他所沒有的那些情感，他希望能留住，哪怕那些情感屬于其他人，無論如何他也無法感受到也一樣。

    所以他開始拼命地畫畫，將xanxus的、斯庫瓦羅、還有瓦利亞的大家的那些感情全部留在畫上，無論是熾熱的憤怒、堅定的覺悟、對劍道的執著......

    將這些構成了xanxus他們這些人的，被扔掉的感情一點一滴地，全部留在紙上。

    然后，

    在他們的感情徹底消失之前，將那些好不容易完成的畫送給了他們。

    那個時候的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只是單純的希望他們在看到畫之后能想起來之前的感情。

    事實上他成功了，xanxus他們的確發現了不對，并以瓦利亞的工作過多為由主動遠離了jiejie，只是當時的他沒想到在幾年之后，瓦利亞會因為九代的安排來到并盛并作為試煉的其中一關，開啟了指環爭奪戰。

    并且，和表面上的不一樣的是，

    真正的試煉對象，

    是他。

    只要瓦利亞想躲，即使是九代爺爺也見不到他們，更不用說在當時只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沒有半點實權的jiejie了。

    她在確定真的無法見到瓦利亞的時候安生了一段時間，也讓他修養了一段時間。

    不眠不休的畫畫，生活嚴重不規律，再加上似乎過度使用了力量，還是小孩子的他當然無法承受，睡了好幾天，差點引起sao亂，同時也引來了夏馬爾。

    夏馬爾對女性本來就是有求必應，更不用說那是有著奇奇怪怪的能力的jiejie。

    所以jiejie也成功達成了她的目的，跟著夏馬爾去某個家族和在那個時候非常出名的鋼琴天才見面。

    jiejie的古怪行為和平時完全不同，也讓他提起了警惕，因為jiejie的態度就好像當初接近瓦利亞的時候一樣。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jiejie主動接近的人大多都有著某種強烈的情感或者執念，性格也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都是良好的素材。

    當時的他，抱著去找新的素材，以及想著避免有人受到jiejie的禍害的想法，在jiejie和夏馬爾出門之前抱著畫板以及偷偷收拾好的裝著各式各樣繪畫工具的背包避開了照顧他的女仆jiejie跟在了他們后面。

    但沒過多久就被夏馬爾發現了。

    六看著身邊某個閃過的碎片，記憶不斷填充，替代了原本被修改的記憶。

    我發現了什么，夏馬爾漫不經心地將后面的小不點提溜出來，一只偷溜出來的小鬼。

    以你的身體以及精神情況，現在應該待在彭格列好好休息。夏馬爾是他的主治醫生，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

    我想去。趁著女仆jiejie不注意自己穿好了衣服和背帶短褲并且收拾好背包抱著畫板跟上來的小不點只說了這三個字，然后就一直盯著夏馬爾的眼睛。

    不行不行，夏馬爾懶懶地抓著頭發，完全不想帶著麻煩的小鬼，小女孩或許他還能考慮一下，要是你出了什么問題我可受不了彭格列的壓力。

    我想去。棕發小不點面無表情地盯著夏馬爾。

    你這小鬼真是......這么倔可沒有女孩子會喜歡，夏馬爾嘖了一聲，避開了小不點的過于澄澈的眼睛，真是的，誰給你判定的情感淡漠，一群庸醫。

    我、想、去。棕發小不點再次一字一頓地說，威脅性的將畫板側了側，讓夏馬爾看到了他在跟上來之前畫好的畫。

    那是一張夏馬爾左擁右抱的畫，左手攬著金發女郎右手抱著端莊婦人，很不巧這兩個女人都是在外面較為盛名的毒蜘蛛，且她們都在互相不知曉的情況下成為了夏馬爾的情人。

    在看清畫板上的內容的時候夏馬爾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想搶過畫板。

    小綱吉抱緊畫板，整個人幾乎黏在畫板上，棕色眼眸盯著夏馬爾。

    喂，小鬼，夏馬爾對著jiejie歉意的笑笑，然后將小不點帶到另一邊，壓低了聲音，你從哪里知道的？

    Ganache說的，小不點毫不猶豫地賣了一直很照顧他性格比起其他守護者更孩子氣的九代雷守，就是你之前那幾次帶她們過來的時候。

    嘶瞬間知道估計是自己太過嘚瑟讓Ganache那家伙吐槽了幾句然后被小鬼聽到了，夏馬爾臉皮抽了抽，小鬼，打個商量，把畫給我怎么樣。

    要是流傳出去他估計會死得很慘。

    我、要、去。小不點再次面無表情地重復，順便抱緊了畫板。

    ......行行行帶你去就行了吧？！夏馬爾最終還是妥協了，真是的，真不知道你這小鬼從哪里學來的......等等，先別急著走，先把畫給我！

    等我安全回來之后，我就給你。萬一你拿了畫把我滅口了怎么辦。很明顯小不點那眼神就是這個意思。

    你這小鬼！夏馬爾被氣笑了，我可不想被彭格列追殺啊喂。

    從那以后，他和夏馬爾就暫時達成了統一戰線，如果他想出去的話一般都會抱著畫板去找夏馬爾。

    就算夏馬爾已經和之前的那兩個女人分手了也沒關系，反正以夏馬爾的性格，他只要找Ganache就能知道夏馬爾新的情人是誰。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知道，怎么做才能對自己有好處了。

    這是情感淡漠的好處，足夠清晰的理智讓他能在非人際交往上的事情上發揮自己的能力，得到想要的東西。

    也是他會是成為六之后安排實行計劃的最好人選的原因。

    第277章 239

    因為他和夏馬爾的夏馬爾帶他出去他銷毀畫出來的畫的交易，他見到了jiejie的目標。

    小時候的獄寺隼人。

    鑒于jiejie身上那不知名的力量，所以他根本就沒有畫太多的力氣去找，跟著jiejie就成功偶遇了那個鋼琴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