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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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園松口氣,緩解情緒后她低頭,顧可馨說:等會這段結束我們把山上那幾段也過了。 景園沒異議。 正式進入劇本,景園盡力忘掉剛剛的插曲,但是不容易,每次看到顧可馨,她總不自覺聯想到蕭柔。 那個看起來雷厲風行的女人,和名字一點不相符。 既然蕭柔知道,那蕭情知道嗎? 她如果知道,會不會景園被自己的猜想驚出一身冷汗,她搖頭,蕭情肯定不知道,這么幾年,她已經很少回國,時?;钴S在各大電影節和音樂節現場,她就是H國的娛樂圈代表性人物,她很忙,沒時間管蕭柔。 而且她mama也不止一次說過蕭柔背著蕭情做骯臟事,這些事,她怎么敢讓蕭情知道?所以,這就是蕭柔打壓顧可馨的原因吧? 她不敢讓顧可馨大放異彩,她怕被千夫所指,所以她要瞞著蕭情,不敢讓她知道。 景園這么想后穩住狂亂的心跳,她松開握住劇本的手指,顧可馨偏頭見她失神也沒出聲,只是定定看著。 面如桃花目若星辰,板著臉不會給人嚴肅凌厲的感覺,反而清冷平靜,她之前夸過景園的氣質,真真正正的純和干凈,到現在依舊如此,可她不覺得干凈是好事。 太干凈,就容易被染色,她身邊有什么人,就會被染上什么顏色。 顧可馨有時候想,景園挺倒霉的,第一個染上就是她這個人渣的顏色。 我準備好了。顧可馨思緒被打亂,她收回視線,目光落景園臉上,點頭:好。 兩人放下劇本,各自準備幾秒進入劇本。 這場戲很簡單,在對戲前景園和顧可馨也溝通過,情緒遞進的部分她表現的很好,顧可馨沒說二話,結束還夸一句:演的不錯。 景園不輕不重嗯聲,繼續看下一階段的戲。 主要還是以她們在山上那段戲為主,長公主遭遇埋伏,生死未卜,皇后在宮中坐立不安,最后決定親自來戰場看一看,快到營地被敵軍發現,一路被逼進樹林里,然后在這里,遇到失蹤的長公主。 原來失蹤只是為了更大的計劃,但是長公主和皇后前日子鬧了些不愉快,所以沒提前告知,導致皇后擔心過度,直接拋下身份喬裝過來。 看到長公主,皇后是高興又擔心的。 看到皇后,長公主也是高興又擔心。 兩人表演的是同一種情緒。卻又有微妙的區別,景園記得望舒在這場戲里和皇后抱頭痛哭,緩解她們久別的喜悅,還有不能說出口的愛意。 而顧可馨卻讓她忍,等會不管情緒多濃烈,都必須忍??! 景園剛開始沒懂顧可馨的意思,后來才明白,皇后長途跋涉,千山萬水來找長公主,十幾個日子提心吊膽,日日夜夜的胡思亂想,情緒距離崩潰只需要看長公主完好無恙那一眼,但是長公主不同,她這段時間一直沉浸更大的計劃里,幾乎沒時間暈染那么濃郁的思念之情,所以在這處,她要收,要藏,要用內斂包容皇后的爆發。 一張一弛,才更有感覺。 也比電視劇那一段更有看點。 雖然景園很不想承認,但她在想到這點后還是不得不承認顧可馨是鬼才,一段簡單的戲,她都能發揮到極致,這是一種天賦,可這種天賦,這幾年卻一直被蕭柔打壓。 蕭柔。 景園托住頭,將這個名字剔除,她心神不集中,對戲時生怕出錯,但她忘了自己的對手是顧可馨,只要一個稱呼,就能輕易將她帶入戲中。 婧兒?幾步外的人瞪大眼,頭發因為極跑很亂,碎發遮住眉毛和眼角,她現在原地,一瞬不瞬看長公主,那眼神,不可置信,還有做夢一般的飄忽。 婧兒?是你嗎?皇后輕喚,長公主抬頭:母后,是兒臣。 她說欲跪,皇后快走幾步到她身邊,一伸手狠狠把她抱在懷中,長公主表情錯愕,一雙手不知道放哪,只得落半空中,想抱皇后,又不敢,她印象中,皇后一直是溫和大氣,任何時候都優雅的女人,就連皇上走的那天,她也是平靜的說一句:皇上,戰敗。 那種把冷靜刻進骨髓的人,此刻在她面前,用力的抱著她,雙手顫抖,肩膀抖動,長公主何時見過她如此姿態,她心疼不已,也不管不顧的抱皇后,低聲安撫:我沒事。 是我,不是兒臣。 是一個女人的身份。 皇后聽到這句話身體一僵,繼而更緊的抱長公主,淚水全灑長公主的脖子處,她哭聲小很多,但周身縈繞的悲切卻更濃更重,這是她們第一次如此擁抱,或許,也是最后一次。 景園終于懂顧可馨為什么讓她不要哭了,這種氣氛的暈染下,要哭出來太容易,顧可馨把皇后演活了,景園置身戲中,她就是長公主,正聽心愛的人一聲聲如泣血,她眼眶發熱,眼角紅透,卻死咬牙不肯掉一滴淚。 欲露不露最誘人,欲哭不哭最心疼。 景園情緒繃緊,被顧可馨的哭聲頂到最高點,她似乎聽到全身上下都在叫喧,在說:哭吧,這是一場悲傷的盛宴。 要哭,太容易,要不哭,真的太難太難。 一場戲下來,景園覺得比在深坑拉顧可馨上來還費勁,出戲后她全身因為緊繃而泛起的疼沒有消失,疲憊感頓襲,心里又涌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是一種暢快淋漓,身體發揮到極致后又反彈回來的放松,她輕輕調整呼吸,聽到身邊顧可馨還在抹眼淚。 景園偏頭,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顧可馨哭成這樣。 顧可馨察覺她看過來的目光說:不好意思,我去整理下。 聲音哽咽沙啞,景園沒出聲,只是靜靜看她離開工作室。 等到周身都安靜后,景園才緩緩松一口氣,她看到顧可馨那么哭,突然就想到拍【值得】那段自己的哭戲,她垂眼,眼角余光瞄到外面一個身影。 工作室有一面落地窗,鏡子是特殊材質,在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景園見到顧可馨走到外面的游泳池旁,一直站在邊緣,景園眉頭慢慢擰起,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瞪大眼! 她看到顧可馨,跳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用手機碼字,太冷了。 狐貍又要開始了,心疼景寶寶。 第46章 本能 顧可馨在水里沒掙扎,任泳池的水沒過身體和頭,沒過她鼻尖,呼吸不了,一開口就會被嗆到,景園瞪大眼,不可置信看面前這一幕,她想也不想拔腿就往外沖! 為什么要跳游泳池? 是沉浸在剛剛的戲里沒出來?是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是她問道蕭柔的原因?還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景園無從得知,她快走到泳池邊,天冷,又是剛下過大雨,泳池的水位線比剛來時高,顧可馨整個人躺在泳池里,毫無生機,她像是完全放棄活下去的希望,不掙扎,不呼救,沒有任何舉動。 顧可馨!景園站在泳池邊喊她名字,顧可馨似是沒聽到,雙手緩緩放平,整個人仰躺在水里。 一秒,兩秒,三秒 景園咬牙,閉眼跳進水里,迅速游到顧可馨身邊,她會游泳,但是今天體力透支,剛剛拍戲也耗費心神,所以水貼身上那種濕重感比平時更明顯,她快速游到顧可馨身邊,就靠岸邊不遠,景園拽顧可馨,就像下午在深坑拉她一樣,死咬牙托著,但是顧可馨紋絲未動。 顧可馨的眼睛一直緊閉,景園不知道她是昏迷,還是其他情況,她托顧可馨的腰身,雙手穿過她腋下,想將她夾著游,但是她忽略顧可馨在水下的重量,也高估自己的體力,根本行不通,顧可馨身體還在下沉,景園惱的在水下重重打顧可馨,卻如棉花落在身上,很輕。 她憋不了這么久的氣,在意識快模糊前猛地竄出水面,深深吐出氣,沖客廳的方向喊:有沒有人! 來人??! 她額頭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細汗還是水,走廊方向安靜,沒有一個腳步聲,景園急的沒辦法,這泳池本就深,下了雨,水位線高一倍,顧可馨快沉到底了,她見叫不到人沒轍又一個猛扎下去,快速游到顧可馨身邊,用盡全力將她往水面帶,很重,很沉,景園雙腿使勁蹬,水花一陣陣,水面浮很多水泡,咕嚕嚕,她在仰頭看到水面波光粼粼時身體一沉,小腿肚突如其來的疼讓她瞬間松開顧可馨,神經在剎那繃緊,如萬根針同時戳在小腿上,景園心跳麻痹兩秒,疼痛劇烈襲來,她吃不住疼,啟唇,一口涼水冷不丁涌進她嘴里,嗆的她眼淚蹦出來。 腿抽筋了,景園有些慌,她第一次遇到水下抽筋教練讓她靠邊,她沒來得及,差點淹死在水里,現在她身體第一反應就是找池邊。 但是顧可馨還在下面。 景園活動小腿,動彈不得,靠另一只腿游到岸邊她能做到,但是帶一個顧可馨,景園眼角發紅,濕衣服緊緊黏在身上,小腿肚的疼如敲在她耳膜旁的擂鼓,每一次抽疼都是麻痹前的征兆,景園無奈沖下面喊:顧可馨! 毫無反應。 這么長時間,顧可馨一直沒呼吸到空氣,正常人根本做不到,再不拉上來,可能就真的 景園仿佛回到上午,深坑旁,她死死拽顧可馨的手臂,手腕上被草絲一點點磨破,鮮血染紅她眼睛,她耳邊聽到顧可馨說:景園,放手。 放手。 這他媽是一條生命! 她怎么能放手! 景園難得低聲咒一句臟話,又一個沖子往下,她游的很慢,一只腿吃不上力,還很疼,神經被麻痹,時而如被尖錐猛戳的錯覺從小腿傳到腦海里,讓她一時分不清到底是水冰涼,還是身體冰涼。 她在還沒有靠近顧可馨時,眼前一片模糊,身體里的空氣似在一時間全部被抽空,一種滅頂的絕望頓襲,景園察覺身體不對勁想往上游,卻晚一步,意識飄忽,在池水從四面八方擁擠向她時從后背伸出一只手,輕輕攬著她,將她的身體往上抱著游。 景園在接觸水面的瞬間用力呼吸,如一條瀕死的魚重新遇到水,胸腔里擠壓的酸疼輾轉成怒火,她轉頭,還沒說話就聽到一聲斥責:瘋子! 景園被氣笑了。 她咬牙:你說誰瘋子? 從水里出來,兩人都是落湯雞,景園抹了臉上的水,小腿還在疼,但比剛剛在水下好很多,想到這她看顧可馨的目光更加惱火:你才是個瘋子! 顧可馨問她:所以呢?剛剛如果我上不來,你是準備給我陪葬嗎? 你!景園并沒有這個打算,只是抽筋不在她預料內,顧可馨臉上是難得的慍怒,景園側目,她好像第一次看到顧可馨發火,記憶中,這人不管何時都是溫和優雅,說話慢條斯理,現在卻毫不掩飾自己的火氣,可是她憑什么發火? 該生氣的人不是她? 景園問:你故意的? 從她毫無影響從水下帶自己上來,景園就知道剛剛顧可馨根本沒有溺水,她是清醒的,清醒看著自己沒用的救援,一次又一次,景園脾氣再好也忍不?。簽槭裁垂室庋b溺水? 她突然聯想到上午顧可馨差點掉下深坑那件事,皺眉:所以,你上午也是故意的? 顧可馨仰頭看著她,不置可否,秀發貼她兩邊臉頰,黑白分明,那雙眼通透有神,景園站起身,拖著抽筋的腿往前走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站在顧可馨面前,忍無可忍的說:你神經病吧! 被她罵的人微挑眉,濃眉,眼型漂亮,這樣的挑眉不顯輕佻,反而有種暢快的笑意,景園被她神色弄懵了,她咬牙:病的不輕! 是啊。顧可馨大大方方的承認,她也站起身,在景園面前整理秀發,露出整張俏顏,白皙,精致,五官英氣,景園被氣的不知道說什么,顧可馨往她走一步,說:我是有病,還是瘋子。 在你眼里,我不是連心肝都是黑的嗎? 景園被她話堵著,一口氣沒順下去,顧可馨這些舉動無不是在挑戰她的底線,居然用自己的命擱這玩?她何止是心肝,整個人都是黑的! 她很久沒這么生氣了,顧可馨對生命的漠視輕易挑起她怒火。 顧可馨見她沒說話繼續道:我黑心腸,比不了景小姐的干干凈凈,景小姐既然這么喜歡拯救別人,不如也來拯救我? 就用對郁遲 你閉嘴!景園聽到這兩個字渾身一緊,下意識反駁,很大聲,顧可馨卻好像沒聽到,她兀自說:怎么了,我比郁遲不是 閉嘴! 更像 啪! 景園狠狠一巴掌打在顧可馨側臉上,打完人的她失神看自己的右手,掌心發麻,顧可馨被打之后沉默兩秒,抬眼,緊盯景園,說:這就不想聽了? 我還沒什么都沒說呢。 景園聲音顫抖,終于問了出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與其擔心我是怎么知道的,不如擔心既然我能知道,那其他人也能知道。 景園,你現在有景家的庇護不錯,但越堅硬的外殼,越不堪一擊。 既然生來就有權利,你應該趁殼子沒破之前,好好利用。 景園意識混沌,很努力想抓顧可馨說話的重點,可她現在思緒混亂,身體里似有無數個小人在打架,身體也繃緊到極限,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一灘水。 顧可馨走兩步,蹲她身邊,側臉被景園打的微腫,很用力,能明顯看到五根手指印,她神色卻輕松悠閑,好似在拉家常,和崩潰的景園截然不同。 我如果是你。顧可馨貼景園耳邊說:我不會給別人開口說出這些事的機會。 景園心尖一跳,很艱難的轉頭看顧可馨,問道:你想說什么? 顧可馨看她這么短時間內已經調整好情緒目光微詫,很快恢復自然,她說:還記得你在山上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景園記得,她問顧可馨,為什么要她放手。 顧可馨頓兩秒:你說,救是人的本能,我現在告訴你,放手也是一種本能。 景園面蒼白,聲音很冷靜,泠泠:什么本能? 動物的本能。顧可馨回她:疼就放手,痛就反擊,這是動物的本能。 她手摸被景園打的臉頰旁,說:就像你剛剛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