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后我放飛自我了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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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杏?!焙迷谙嗬飸谚軌蛑鲃訉W習,也不招致她生氣。 教完一樣,她又指著別的教:“泥?!?/br> “泥?!毕嗬飸谚獙W她說話學得很是認真,還仔細地端詳姜莞指著地面上的泥巴。 “樹?!彼钢厣系亩d樹道。遭水一泡,本就彎曲的樹看起來更加可憐,枝椏光禿,像是要死掉了。 “樹?!毕嗬飸谚獪愡^去看,指著樹重復,“樹!” …… 如此一來,二人看起來更加奇怪了。 零零九:“你和相里懷瑾看起來就像是富貴人家里的繼母和傻兒子?!?/br> 姜莞一面教相里懷瑾識物一邊在腦海中冷笑反駁:“我才不會給人做后娘!” 被零零九這么一說,她頓時意興闌珊,不大樂意再教相里懷瑾。偏偏相里懷瑾還很好學,靜靜等她教他認下一樣東西,目光像是輕柔的羽毛。 姜莞不虞,四下環視一番,忽然掛起莫名的笑,而后指著天道:“天?!?/br> 相里懷瑾乖巧地抬頭看天,跟著學:“天?!北阆騽偛拍菢诱J真地抬頭看起天來,試圖將天記住。 他低下腦袋,下意識轉頭看身邊的姜莞。 姜莞不見了。 “你又干嘛!”零零九在姜莞意識海中大叫,卻影響不了她的行動。它眼睜睜看著姜莞趁相里懷瑾專注安心看天的時候悄悄后退,鉆到小巷子中躲藏起來。 “別吵?!苯赶蛳镒永锶チ诵?,甚至將帷帽摘了下來,方便偷看相里懷瑾的一舉一動。 他會不會借此機會逃跑?這可是他想要逃跑的最佳時機。 客棧內有她的護衛把守,平常她又會將他帶在身邊。若要走,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 她出來怎么只會為了簡簡單單地散個步呢?她無時無刻都在試探他。 只見相里懷瑾焦躁地環顧四周,在并沒有看到姜莞后他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但從他嗅聞的動作來看,他十分不安。 姜莞怕被他看到,暫且躲起來不看他,拉起自己的領子衣袖低頭嗅聞起來。 這身衣裳她是第一次穿,八珍還未來得及給它過薰籠,因而這衣服上并沒有她平日里慣用的甜膩花香。 倒是歪打正著了。 料想著相里懷瑾也該張望完,姜莞小心翼翼探了一小點腦袋出去,只見相里懷瑾一動未動,在原地站得筆直,背影竟讓她看出幾分孤零零的委屈。 姜莞并沒直接出去,面上沒有任何神情,完全看不出平常是怎樣的驕縱傲慢。她整個人的氣質完完全全沉了下來,便顯得容貌帶來的攻擊性愈加強烈。 她所在的這條巷子極窄,略胖些的男人在其中就會覺得逼仄,幾乎無人會走這條路。 姜莞也是一躲進來才發現這里的妙處,因而更加放心大膽地在這里觀察起相里懷瑾來。 她就在這看了將近半個時辰,眸色沉沉,讓人看不出是什么想法。 零零九也因此不敢插話,只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太陽向西移了幾許,姜莞終于重新將帷帽戴好,轉身出了巷子。 街上已經開始有人出攤,大多是些買現成小物件兒的,零零碎碎,其中最多的是些手工制作的東西。 姜莞并未直接去找相里懷瑾,而是隨意去向一個正在向外擺東西的老嫗那里。 賣東西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嫗,攤上還正襟危坐著個穿著干凈衣裳團著雙丫髻的小女孩兒。 老嫗正將木箱里的一樣樣東西拿出,擺在箱子蓋上,這個四四方方的蓋子便是她的攤位。 “這玩意兒是什么?“姜莞一點也不客氣,指著蓋子角上藤編的尾指大小的長東西問。 老嫗聞言顫巍巍地抬起頭,看到姜莞的打扮,整個人嚇得抖了起來,恭恭敬敬地答:“回貴人的話,這,這不過是藤做的哨子,哄小孩玩的東西,不是什么罕物?!?/br> 姜莞眼睛一亮:“吹得響么?” “能,自然能?!崩蠇灢桓姨ь^,老老實實回答。 “賣么?”少女霸道極了,也不像是在和人商量。 “賣,賣!”老嫗也顧不上見了貴人害怕,忙不迭回答。 姜莞將藤哨拿起,從手上捋下來枚素金的細戒丟在老嫗的木蓋上道:“你這一盒東西我都要了,這是買你這些東西的,夠么?” 老嫗幾乎被那明晃晃的金子素戒閃花了眼,嚇得撿起戒指要雙手還給姜莞:“這太多了!這一箱玩意兒便是再多出百箱來也不及女郎這一枚戒指貴重??!女郎,您還是將戒指拿回去吧。哨子就送給女郎了,還請您將戒指快收回吧?!?/br> 姜莞毫不客氣:“你這老婆子好啰嗦,我身上才沒什么碎銀。你替我將這盒東西送回安平客棧,這戒指就是你的?!?/br> 老嫗嘴唇都在顫抖:“女郎……” “記住,是安平客棧,你認得路么?” “認得的?!氨闶遣徽J得也要認得。 姜莞轉身離開,留下不知所措的祖孫二人,向相里懷瑾走去。 她剛走到他身后幾步外,他便似有所覺地轉過頭來。 那雙眼帶著化不開的委屈看向姜莞,但她的心是鐵打的,非但沒有任何將人扔下的負罪感,還很理直氣壯:“我去給你買禮物了,你開心么?” 零零九:“你看他像開心的樣子嗎?” 第29章 三合一 相里懷瑾沉默地看著她,那表情顯然不是高興。 姜莞默默在心中“嘖”了一聲,對相里懷瑾敢有脾氣這件事感到不滿??此桓吲d,她頓時冷下臉來惡聲惡氣:“我好心去給你買禮物你還生氣,好沒道理,以為誰都要順著你來么?” 零零九驚詫:“你怎么好意思跟別人說這話的?” 她實在很擅長惡人先告狀,直接將手和手里的哨子一同收回,背過身去不理他。她倒并沒有多生氣,只是懶得求和,且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于是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半晌,相里懷瑾叫她:“莞莞?!边@聲莞莞是純粹稱呼她。 姜莞當沒聽見,不理人。 相里懷瑾便走到她面前叫她:“莞莞?!边@一聲莞莞大概是認錯。 姜莞隔著帷帽懶散抬眼瞧他:“不許叫我莞莞,叫我郡主?!彼缇拖爰m正他了。 相里懷瑾對稱呼上異常執著,壓根提也不提郡主二字,堅決地道:“莞莞?!?/br> “煩死了?!苯覆粣?又感覺到手里握著的哨子,眼睫微眨,想到了什么。 她將哨子送到唇邊輕輕吹了下,隔著帷帽傳出一聲清脆而短暫的哨聲。她挑眉:“竟然能吹響,也不是很差勁嘛?!?/br> 相里懷瑾便靜靜地看她玩哨子。 姜莞鮮少有玩這些小玩意兒的時候,一時間感覺新奇,多吹了兩口。很快她又為自己在相里懷瑾門前如此幼稚而感到惱怒,于是立即補充:“聽到哨聲了嗎?” “莞莞?!毕嗬飸谚?。 姜莞糾正:“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不許用‘莞莞’來答?!彼f點頭時跟著點頭,說搖頭時同樣搖頭。 相里懷瑾沉默一會兒,點點頭,是聽到了。 姜莞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繼續道:“我買了你,是你的主人,你要聽我的話?!?/br> 相里懷瑾點頭。 姜莞很滿意他識趣聽話,語氣溫柔許多,嗓音甜蜜:“你要聽我的話,要時時刻刻將我放在第一位?!?/br> 零零九目睹她蹬鼻子上臉,目瞪口呆。 相里懷瑾接著點頭。 姜莞愈發滿意,將哨子放在掌心給他看:“日后我若是遇到什么困難,我就會吹這個哨子。無論你在哪,你可要過來保護我哦?!?/br> 零零九私以為她語氣做作至極,偏偏相里懷瑾很聽她話,仿佛極吃她這一套。 相里懷瑾繼續點頭。 姜莞心滿意足,將哨子貼身放好,難得對相里懷瑾笑笑:“回去吧?!彪m然有帷帽遮擋,相里懷瑾并不能看見她笑。 相里懷瑾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她去哪,他便去哪。 在安平耽誤許多時候,眼見著雨過天晴,宦者又到薛管事面前賣慘,明里暗里提醒薛管事該趕路了。 索性一切早安排好,姜莞的意思也是迅速啟程,倒是不謀而合了。 雨這一停暫時未再下過,百姓們大喜之后便是失而復得的后怕,一家人聚在一處抱頭痛哭,為得來不易的生活。 街上到處是哭聲與笑聲,聽著叫人不忍。 在雨停的第三日,車隊啟程。 百姓忙于災后重建,再加上姜莞并不希望人送,一行人走得靜悄悄,趁著還未完全升起的紅日。 沈羞語垂頭喪氣,沒精打采,眼睛紅腫,看樣子昨夜不僅睡得不好,還偷偷哭過。 姜莞靠坐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沈羞語默默難受,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零零九面對眼前場景已經見怪不怪,哪天姜莞不看別人的笑話它反而會感到奇怪。 姜莞瞧了一會兒樂子又開始不爽,見不得人一直傷春悲秋。 實際上沈羞語會難過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她年紀不大,初次離家甚遠,好不容易有個暫時落腳的地方,自然會有所牽絆,更何況是一起共患難了的。再加上她憂心那些女人們將來的生活,哭一哭很尋常。 “你別喪著一張臉了?!苯复蛄藗€哈欠,聲音悠長,“安平的百姓已經夠幸運了?!?/br> 沈羞語抬起頭默默看她,沒有說話。 姜莞不由覺得某些時候沈羞語與相里懷瑾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譬如都愛不言不語地瞧著她。前者是因為時常因事感懷,內心悲傷無法排遣,后者則是單純嘴笨,不會說話。 “安平的損失和這場雨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苯赣行├Я?,說起話來需要在腦海中精準措辭。 “很多人都沒有家了?!鄙蛐哒Z此時此刻看不慣她將人命輕飄飄擱置的態度,試圖告訴她事情的嚴重性。 “沒有家?”姜莞眨眨眼,“可他們還有命不是么?有命在就已經是萬幸?!?/br> 她稍微坐正了些,眼中滿是譏誚:“你以為安平以外的其它城池會更好嗎?只會更差勁。沒有安平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也沒有當地官員成熟的判斷,只靠自身活命,你以為能活下來幾人?僥幸活下來的在饑寒交迫之下,又有幾個會遵循人倫道德?” 沈羞語遍體冰冷,只覺得牙齒也在發寒??ぶ髅枋龅膱鼍白屗B想象的勇氣都沒有,那是什么樣的人間煉獄?怎么可能是祁國呢? 姜莞端莊地微笑:“你很快會看到真實的祁國究竟是什么樣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