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邪神大人貼貼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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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光被神女帶走,安排在一間便殿,她感覺很累,躺上床瞬間睡著,等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這次又換了另一個陌生的神女,不是昨天那個,她給霓光準備了大浴桶沐浴,好幾個侍女把她圍起來搓搓洗洗,弄得霓光好生別扭。 這具人身她自己都沒看習慣呢,何況還光著。 “你們出去,我自己洗?!彼霃埿∧樁寂菰谒?,臉蛋紅撲撲的。 為首那個大侍女講話溫溫柔柔地:“夫人,讓我們伺候您吧,否則我們會受到懲罰的?!?/br> 啊,是這樣啊…… 那算了,都是香香的漂亮小jiejie,挨罰就不好了,霓光自行腦補了一些酷刑的畫面,只好忍著別扭讓她們洗。 這對她來說倒不亞于一套酷刑。 ——之所以說一套,是因為接下來還有其他流程。 她們給霓光穿上層層疊疊的漂亮衣衫,內襯雪白,配上一條煙霞色輕紗長裙,就連腰帶上都點綴著一顆顆精致的南珠,將人偶般的少女簇擁到梳妝鏡前。 描眉點唇,戴上最昂貴的珠釵,明亮璀璨,一看就是好東西。 “小jiejie,這些東西該不會很值錢吧?”霓光歪著頭,伸手碰了碰頭上的珠翠,聽它們撞在一起的清脆聲,很是好聽。 “對的夫人,您戴的這只釵環價值五萬上品靈石呢?!?/br> 霓光嚇得連忙縮回手。 原來在神界時,好東西她見過不少,光她的洞府里就有好些,堆得用不下就隨手送給一些小仙子小靈獸。 可是,邪神他不是很窮嗎? 哪兒來的錢搞這些! 她猜想,邪神扣扣搜搜的,屋里都不舍得點燈,竟舍得給她用這樣的好東西,不知是他攢了多久的私房錢。 霓光眼中滿溢著開心。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她腰都快坐斷了,總算結束。 女神官就等在門口。 她相比侍女們就顯得嚴肅多了,不茍言笑,見她出來,就上下將她掃描一遍,隱約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招來一朵靈云:“請夫人跟我走吧?!?/br> 她讓霓光想到最開始的小秋潼,也是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你認識秋潼嗎?她人呢?” “秋潼神官被派去執行秘密任務了,屬下也不清楚?!彼恼Z氣一板一眼。 霓光知道從她口里問不出什么,別說她可能一無所知,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她。 她乘上云朵,腳下是軟綿綿的一片,緩緩從空中掠過,她好奇地四下打量,看見陰暗天空下莊嚴古樸的一座座宮殿,建立在高低起伏的山巒間,原來邪神住的地盤這么大。 這是霓光第一次完整地俯瞰邪神宮殿。 地方雖大,卻不見小橋流水飛舟仙鶴之類的精巧之物,這倒也正常,畢竟邪神是個沒什么人供奉的可憐神,還要養著這么些神官侍女,管著偌大一個魔城,他不摳門誰摳門? 漸漸地,霓光開始發覺不對。 “這好像不是去魔城的路?!彼苫蟮乜聪蚺窆?。 神官回答:“的確不是,夫人以后不必再去看守魔城,現下是帶您去見符陸大人?!?/br> 符陸大人? 不就是那個龜公公? 霓光想起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心里開始打鼓,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老頭子很不喜歡她。 叫她過去準沒好事。 霓光尋思著現在跳云逃跑的概率有多大,卻已經到地方了,女神官隨她一起降落在殿前,拉開門請她進去。 “是這樣的,我有點尿急?!蹦薰馕嬷亲?,做出萬分痛苦的表情。 女神官面無表情:“夫人莫說笑,您捂的是胃,何況您玉體天成修為不凡,早已辟谷?!?/br> 霓光被噎了一下:“我說錯了,我其實是餓了?!?/br> 就算辟谷了也可以吃東西的。 女神官當即掏出一瓶辟谷丹:“給,這些夠夫人吃一個月了?!?/br> 要命了。 隔著瓶蓋都能聞見一股隔夜的臭魚蝦味。 萬惡之源。 她曾經逼著不安分的邪魔吃這玩意兒,可憐的小東西當即吃得口吐白沫不省魔事。 不得已,霓光在辟谷丹的恐嚇下,只好乖乖走進殿內。 只見到符陸一人。 “龜……” 霓光剛要跟他禮貌打招呼,符陸早有防備,皺著眉打斷她:“既然你已是邪神夫人,就該懂得做夫人的規矩,首先這稱呼就要改?!?/br> “稱呼?” “沒錯,不得再像從前那樣咋咋呼呼沒規矩,你可以叫我符陸,或者符長老,”他老眼斜睨著她,“聽懂了嗎?” 霓光疑惑地抓了抓臉。 “怎么你不喜歡我叫你龜公公嗎?”她覺得這個稱呼比較符合形象。 “不可以!” 既然不喜歡,那她改口也無所謂,“好吧符長老,邪神也是這么叫你的嗎?” 符陸輕咳一聲:“本長老是邪神一族的家仆,邪神愛怎么稱呼就怎么稱呼,還有,你已經是邪神的道侶,應該稱呼他夫君?!?/br> 霓光覺得這稱呼頗為奇怪,她不太喜歡。 于是她舉手,十分實誠地問:“我可以叫他小龍嗎,他喜歡我這么叫?!?/br> 符陸心思一沉,眼里多了幾分驚詫。 沒想到,霓光劍竟然已經知道邪神的真實身份! 難道是邪神告訴她的? 一定是這樣。 符陸暗自思忖,昨天在血淵密林中具體發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個大概,可邪神為什么偏偏帶她進血淵密林呢?要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就連他也只進去過一次。 他家少主隱忍至今,不可能輕易連身世秘密都交代出去,很可能是霓光劍拿結契來跟他交換條件。 “當然不行,”符陸頓了頓,決定從頭開始好好教她規矩,“邪神大人有名字,他叫夙息,你應該記住這個名字?!?/br> “酥、西?”少女茫然地搖搖頭,舔了舔嘴唇,“像是糕點的名字,好奇怪哦,對了你有吃的嗎?不要辟谷丹?!?/br> 活了幾千年的老龜眉頭一挑,忍住想發火的沖動。 這是夫人,不能吼不能罵。 也不能打,因為他打不過。 少主這是給他請回了個小祖宗喲! “胡說八道!夙息,夙宵的夙,瞬息的息,這回知道了吧?” “還是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字?!蹦薰馐莻€實誠劍,從來都不以半個文盲為恥。 認字比她多的,未必打得贏她,認那么多字也領悟不了高深的劍法奧秘,有什么用? 符陸頗為無語。 他也懶得廢話,他手指一動,矮案上出現了筆墨紙硯,符陸拿起筆,神態恭謹,站起身在紙上一筆一畫寫出兩個字。 “過來看?!?/br> 霓光好奇地湊過去,看清紙上的字。 “噢,原來是這兩個字,我認得的!”她高興地咧開嘴,笑出尖巧的小虎牙。 符陸想到昨天,她嘴邊沾著少主神血的樣子。 在他看來,此女心性不定,真假難辨,盡管生得一副好模樣,神態舉止盡顯嬌憨天真,可他是見過她殺邪魔的樣子。 那一日透過水靈鏡,看見她從容地穿梭各處斬殺邪魔,面不改色。 如今知曉霓光劍的身份,她劍魂受損,那樣驚人的攻勢不過是她十之一二的力量。 這樣一把神劍,若只向往殺戮和征伐,不加束縛,便會成為兇劍。 這兩種力量的邊界從來都是混沌模糊的。 符陸不是什么得道高僧,不懂如何引人向善,可要讓人開悟心性,練字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尤其是她這種沒耐心,又暴脾氣的性格。 “寫這兩個字我看看?!狈懛愿?。 霓光“哦”了一聲,用抓雞腿的手勢抓起筆,唰唰幾下,兩個四肢分家,各有個想法的字落于紙上。 符陸:“……” 霓光靦腆一笑:“如何?” “再練好字之前不許再糟蹋少主的名字!”符陸大吼一聲,差點震聾她耳朵。 - 霓光開始被迫練習“忍”字。 練廢了無數張紙。 整整三天時間。 她早上天剛擦亮就被神官帶去見符陸,夜深了再被送回來,除了練字,就是練字,她已經快不認得忍這個字了。 卻深刻明白了這個字的深刻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