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殘廢戰神沖喜后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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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挽挽看著柴房的門板重新關上,聽著外頭崔婆子在討饒,只覺得腦子嗡嗡的。 她是野種嗎? 不會的,爹爹那樣聰明英武,怎么會弄錯自己的孩子呢? 一定是傅衛衛在污蔑,她嫉妒爹爹對姨娘和自己的疼愛,是的,在污蔑…… 眼淚滾落下來,傅挽挽來不及擦淚,她伸手去摸姨娘的額頭,真的好燙。 傅衛衛說要把她們送官,可姨娘這么病下去,能熬到送官的那一天嗎? 耳邊傳來沉重的咳嗽聲,傅挽挽轉過頭,見姨娘額間全是汗,發絲被打濕了貼在臉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在傅挽挽心中,姨娘一直是個很強勢的女人,她不明白怎么這回姨娘居然一心求死。 傅挽挽胡思亂想著,困意便連連襲來??旌仙涎劬Φ臅r候,雜院里忽然嘈雜了起來。 “大姑娘有命,不敢放人進去?!?/br> 有人在說話,但傅挽挽聽不清楚,只是隱約聽到什么“有口諭”、什么“賜婚”的。 誰來了? 傅挽挽心中燃起希望,沒站起身,柴房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第2章 今晚注定不能兩個人一起離…… 打頭的是三房夫人小沈氏身邊的大丫鬟,一聞到柴房里的味道,頓時皺眉。 她手底下的人都是手腳利索的,很快給柴房通風換氣,拿冷香灑在各處,又搬了一把花梨木太師椅進來。 “夫人,請?!?/br> 待小沈氏坐下,傅挽挽不知是禍是福,虛行了問安禮:“三嬸?!?/br> 這位嬸嬸跟她沒什么交情,但往昔姨娘掌家時與二房、三房多有齟齬,不會是想趁機折辱姨娘吧? 念及此,傅挽挽感覺頗為不妙,忐忑道:“嬸嬸夤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跪下?!?/br> 傅挽挽沒有回過神,身邊丫鬟按住她肩膀跪下。 小沈氏的眸光在挽挽的身上來回逡巡。 從前她華服錦裳、金簪玉飾,美是極美的,說不出什么特別之處。此刻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所有的視線便匯聚在她完美無缺的臉龐上。 小沈氏自來不贊成什么紅顏禍水之說,可心下明了,這張臉一旦流落在外,不知能惹起多少風波。 她站起身,沉聲道:“陛下口諭,傅氏挽挽,品貌端正,秀外慧中,故朕欽定為定國公之嫡妻,即日完婚?!?/br> 傅挽挽目瞪口呆。 她是存了一線希望,有人來把她撈出去,但她沒想到來撈自己的人是皇帝。 更沒想到的是,皇帝用一道沖喜的口諭撈她出去。 看著傅挽挽一臉惶恐的模樣,小沈氏于心不忍,面上卻波瀾不驚:“陛下是君父,為誰賜婚都理所應當?!?/br> 傅挽挽出生的那一年,她剛嫁進侯府。 平寧侯寵愛出身低賤的葉真儀,她自恃身份,向來不與大房的女眷過多來往,反倒是對流落在外的傅衛衛更憐憫,每年都會給她送生辰賀禮。 冤有頭債有主,傅衛衛為母報仇,合情合理。 但小沈氏認為傅衛衛的做法太過激,忖度過后,她給遠在邊關的平寧侯送了信,將家里的情形一一告知。 只是前線戰事正吃緊,侯爺定是趕不回來的。 半個時辰前,宮中悄然派人前來,將上意傳達給了她。 “欽天監給你和定國公的八字合出了紅葉之題,陛下便有此口諭?!?/br> “可是定國公怎么成親?” 小沈氏緩了緩,繼續道:“如今他病著,只能先委屈你,一應婚儀等他病愈后再議?!?/br> 定國公何止是病著? 他曾經是大梁的傳奇,但自從他遇刺中毒,昏迷足足兩年了,雖活著,卻是一個只剩一口氣的活死人。 說是婚嫁,就是沖喜。 傅挽挽設想過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什么樣的人,或許是公府世子,或許是新科狀元,或許是一藩之王,但是從沒想過只剩一口氣的定國公。 “為什么陛下會選中我?”實在太突然了。 “挽挽,嬸嬸跟你透個實話,”小沈氏道,“星飏在咱們侯府養傷兩年多了,傷勢一直沒有好轉。他一生孤苦,沒出生就喪父,雖有親娘,卻不能相見。貴妃希望有人能陪著他,讓他在人世間的最后一程不那么孤單?!?/br> 三嬸口中的貴妃是她的親jiejie沈幼菱。 她的第一任丈夫是老定國公,在老定國公戰死后,陛下將她抬進皇宮,封為貴妃,十幾年來圣寵不衰。 她跟老定國公生下的兒子名叫孟星飏,這孟星飏雖然沒有在親爹親娘的身邊長大,卻是個世間罕見的奇才。 他十五歲時在比試中一劍挑了禁軍統領,此后去了北境,三年后在邊關一戰成名。 皇帝令他班師回朝,論功行賞,可惜在回京的路上遇到連番追殺,他中了冷箭,下榻的驛館離奇失火,不幸成了一個活死人。 定國公府沒有親眷在,沈家外祖年邁逝去,平寧侯答應了小沈氏的請求,在侯府辟出一座院子給孟星飏養傷。 從他搬進侯府的第一天起,宮中便有圣諭,擅闖聽濤軒者,一律打為刺客立即處死,侯府中人也不得隨意靠近。 因此傅挽挽從未踏足聽濤軒,但身在侯府,自然聽到了不少孟星飏如今境況的傳言。 下人們說,孟星飏半張臉都被燒毀了,剩下的半張臉因為中毒遍布青斑,雖然還有一口氣,卻比尸體還可怕。 對于這樣一位身為傳奇而結局慘淡的大人物,傅挽挽跟其他大梁百姓一樣,尊敬他、崇拜他、為他的遭遇感慨萬千,但從沒想過嫁給他。 小沈氏見她低頭蹙眉的模樣,心中實是不忍,面上依舊淡淡道:“給星飏尋個妻子并不難,之所以一直拖著不辦,是因為貴妃不想委屈了他。既想要門第匹配的,又想要品貌俱佳的,這就一直拖著了?!?/br> 門第匹配的高門,哪個會把女兒嫁給活死人,就算貴妃再得寵也不能強逼公侯嫁女。 傅挽挽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自問稱得上品貌俱佳,平寧侯府與定國公府,門第自然相當。 不過總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貴妃不能逼京城高門嫁女給活死人,為何能逼平寧侯府嫁女兒呢?她雖然只是庶女,但京中皆知平寧侯寵妾滅妻,寵得庶女無法無天。 就算姨娘犯了死罪,罪責也牽連不到她這個女兒身上,除非…… 小沈氏看著她,眸光深邃。 傅挽挽突然就有了眼淚,神情激動起來:“我不是爹爹的親女兒?” 不管姨娘犯了什么錯,他們都不能隨意處置平寧侯的女兒,除非她不是。 傅衛衛說她是野種的時候,她以為傅衛衛是在罵人,原來她不是瞎說的。 見她已經猜到,小沈氏索性把原委挑明了:“現在有人證物證,證明你娘懷上你的時候,侯爺與她相隔千里。族老們把這事壓下來了,想等侯爺回來了再處置。陛下知道此事,倒覺得你的身份嫁給星飏最適合,星飏有了身份匹配的妻子,你可以保住侯府姑娘的身份,侯府的體面也維持住了?!?/br> 她抬眼望向沈氏,眸光灼灼:“如果我不答應,那我就不是平寧侯府的姑娘了?” “此事是族老們暫且強壓下來,”小沈氏的言語還算誠懇,“若你嫁到定國公府,這件事可以永遠壓下?!?/br> 陛下金口玉言,自然能辦成任何事。 小沈氏繼續道:“挽挽,這柴房不是人住的地方,你早些挪出去也好?!?/br> “既然我為陛下和貴妃分憂,那我姨娘呢?他們能不能饒她一命?” 小沈氏嘆了氣:“此事容后再議,今晚只是你的事。陪她說說話吧,我在外頭等你,別耽擱太久?!?/br> 說完,她起身往外走去。 待其余人出了柴房,傅挽挽這才往角落里的葉姨娘看去。 姨娘如今十分虛弱,幾乎講不出話,但傅挽挽知道,小沈氏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她跪坐在姨娘身邊,哭泣道:“姨娘,該怎么辦?” 葉姨娘的眼皮子動了動,睜開眼睛看著她。 她的眼神是少見的溫柔,傅挽挽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關在柴房面對那些老鼠和蟑螂的時候,傅挽挽在心里發誓,只要能離開柴房,叫她做什么都愿意?,F在真能離開,她又遲疑了。 她走了,姨娘一個人在柴房里可怎么活? 就在這時候,葉姨娘忽然抬了抬下巴,喑啞著嗓子道:“去吧?!?/br> 她極是虛弱,說一句話要喘上好久。 葉姨娘好幾日沒開口說話,傅挽挽見她今日略有精神,問出心底最深的疑惑:“姨娘,從前的事到底是怎么樣的?我親爹到底是誰?” 然而葉姨娘沒有再說話,眼睛緩緩闔上了。 有內情,一定有內情,她不相信姨娘會毒殺侯夫人。 傅挽挽默然流著淚,門口傳來丫鬟冷冰冰的聲音:“二姑娘,時間差不多了?!?/br> 她在地上,朝著葉姨娘恭敬磕了一個頭:“姨娘,我會想法子來看你的,也會想法子救你,我不在這里的時候,你要吃東西,有什么吃什么,別倔了?!?/br> 今晚注定不能兩個人一起離開。 先自己脫困,才能設法查清當年的事。若是遲疑不走,關在柴房里只能任傅衛衛擺布。 拿定主意,傅挽挽心緒平穩了許多,起身快步走出柴房。 涼風帶著夏夜的清香撲面而來,她被這香氣一熏,竟有些腳軟。 院子里崔婆子跪在地上,神情復雜地看著她。 傅挽挽沒有給她半點眼色,她回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柴房,短暫地忘記姨娘,狠心走了出去。 小沈氏站在院門外,看到傅挽挽情緒穩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我院里梳洗更衣?!?/br>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扶起傅挽挽的胳膊,半扶半架著她往前走著。 一行人行色匆匆,無人再說半句,傅挽挽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要出嫁了,還是要上刑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