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聽著手機那邊的雨聲,段驚風懸著的心落回實處,下次不要再 你是他朋友?一道陌生的女聲,混著雨聲響在段驚風耳側,我在拐角撿到了他的手機,你要是有空就過來拿一下,我沒在這兒看到他人。 段驚風剛落下的心噌地一下又升回去了。 ??段驚風不信邪地反問,你什么意思? 女生倒是脾氣好,解釋說,我剛下班回來,路過拐角發現地上有東西在閃,走近了才發現是部手機,正好你打電話過來,我就順手接了。 我現在在一中旁邊的巷子里,你看你有時間不?女生又說,如果有時間就過來拿,我在這里等你,要是沒時間,明兒我再幫你快遞過去。 段驚風渾身發涼,聲音嘶啞,你在哪? 進巷子后第一個拐角,有棵大槐樹。女生說,樹下還有石凳石桌,你進來就知道了。 雖然女生沒有明確說地方在哪,可在這兒生活了快一年的段驚風,還是第一時間想到女生說的地方是哪兒。 一中旁邊的巷子,有石桌石椅的,只有一個地方。 他遇到歸年的拐角。 突然明晰的思路讓段驚風都顧不得心疼,匆匆和女生約好見面的時間,就啪地掛斷電話,然后播了一個已經很久沒聯系過的電話。 時叔,你在哪?幫我找個人。段驚風聲音冷靜到叫人害怕,歸年不見了。 時季趕到段驚風給的地方時,段驚風正蹲在某小賣部的門口,傘也沒打,正淋著雨。 瘋了?時季走過去幫他打傘,身體受得???還想不想上學了? 段驚風聽到熟悉的嗓音,抬手搓了下臉,請假了。 時季不知道說什么好,具體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接到段驚風電話時,時季都下班回家了,可段驚風像被砂石磨過的嗓子,嚇的時季話都不敢多說,問了地點就趕了過來。 然后發現一周前還很陽光的段少爺,現在落魄得跟個流浪漢似的。 就為了一個男生。 我買完燒烤回來他就不見了,段驚風把歸年手機遞給時季,這是別人撿的手機,就在那個拐角。 時季不知道歸年手機密碼,拿著也沒用,段驚風翻轉手機指紋解鎖,入目就是系統幾十個未接電話提醒。 沒找到?時季問,能找到都找完了? 段驚風點頭,盡量控制好情緒,都找了。 我去看看監控。時季嘆了口氣,拍拍段驚風肩膀算安慰,你也別太著急,附近這么多監控,肯定能找到的。 段驚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下。 怎么?時季反問,你不信? 這里沒監控。段驚風沒說信不信,只是沉聲補充,上次也沒找到。 這話說的時季啞口無言。 你去看吧,我再在這兒坐坐。段驚風無意影響時季心情,看時季不說話了,干脆岔開話題,有消息了叫我。 段驚風努力扯出抹笑,謝了。 時季原本還有話說,但是看段驚風這樣,知道他是一點心情都沒了,干脆沒再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時季一走,段驚風重重地嘆了口氣,看著歸年還沒熄屏的手機,滑動手指點進微信。 歸年看著人緣不錯,可微信卻沒加幾個好友,撇開偶爾閑聊的時聞折幾人,聯系比較緊密的,只有被置頂的段驚風。 以歸年的粘人和愛撒嬌的程度,段驚風本以為歸年給他的備注也該是平時最愛叫的晚晚或者哥哥,但出乎段驚風意料的是,歸年給他的備注確實很簡單的一個段字。 仿佛他為人就是這么話少。 可等點開聊天框,卻能發現一個不一樣的歸年。 隨手點開一條語音,段驚風聽著歸年軟糯的嗓音,想到時季給他做出的保證,沒忍住笑了。 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是說段驚風悲觀,而是當段驚風回來沒看到歸年那一刻起,很久前就懸在他心上的刀,終于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 就像歸年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段驚風一直覺得歸年也會突然消失,這只是時間早晚問題,現在不過是提前罷了。 然而知道歸知道,段驚風卻沒做好歸年會離開的心理準備,所以乍然讓段驚風接受歸年不見了的事實,虐無異于拿針扎他心。 直要人命。 而更讓段驚風接受不了的,是他明明知道這是個死局,卻還抱希望于時季,期待時季可以帶回歸年,希望下一秒就可以看到歸年出現在他面前。 半夜的小超市不算安靜,時不時傳來打牌的聲音,段驚風蹲在小賣部旁,被雨淋濕的衣服被體溫弄干,黏糊地貼在段驚風皮膚上。 叫人有點受不了,段驚風卻顧不上那么多。 手機一遍又一遍播放聊天記錄里的語音,段驚風聽著熟悉的語調,眼睛忽然像今晚的天氣,也變的有一點兒泛潮。 年年,燒烤我買回來了,段驚風頭埋進膝蓋,聲音都在發顫,聽起來很是可憐,你也快回來,行嗎? 有時季在,監控錄像很快就拿到手,然而這并沒讓事情出現轉機,相反讓事情變的更加撲朔迷離。 拐角沒有監控,只有小區門口和巷子口有,所以監控拍到的歸年最后影像是小區口,時季拿筆指著屏幕,讓他看穿著睡衣的歸年,順著他的行走路線推測,他去了拐角這兒,但問題來了。 時季側頭看段驚風,緩慢道,我找了附近所有能找的監控,都沒有發現歸年的身影。 也就是說,時季下結論,進入拐角后,歸年憑空消失了。 段驚風沒說話,死盯著電腦屏幕,恨不得能穿進電腦里,拉住急忙往外走的歸年,免得他就這樣不見了。 不可能。不知道過了多久,段驚風才想起要回話,歸年是人,他不可能不見了。 時季理解段驚風的想法,甚至可以說他覺得這很荒謬,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想,一個活生生的人憑空消失都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監控擺在這兒,又由不得時季懷疑。 我也不信,時季遲疑道,但現在的問題是 段驚風不想聽時季說什么證據擺在那,連聽時季說話都有點煩,因為時季的一言一行,仿佛都在質疑他的堅持。 還可以找。段驚風強調說,能找到的。 時季也知道現在下斷論還太早,現在看段驚風這樣,他不好再說什么消極的話,嗯,我知道的。 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時季趕段驚風回家,不想耽誤還在長身體的人睡覺,有消息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段驚風苦笑,心說男朋友都找不到了,他又怎么睡得著。 不回去了,我留下來等你。段驚風握住鼠標,緊緊盯著電腦屏幕,單擊一下開始查看監控,我再看一遍。 說他執拗也好,講他笨也行,段驚風就是不接受歸年憑空消失的說法。 他不信的。 就算把巷子翻個底朝天,他也要找出歸年。 畢竟歸年可是答應他的,說要給他禮物,現在禮物還沒給,歸年怎么可以爽約呢? 第77章 段驚風找了一宿,但一無所獲。 七點多時時季出門買早餐,順手給段驚風帶了份早餐,可段驚風手握鼠標,看都沒看早餐一眼。 先吃點。時季按住段驚風手,不讓他再看監控了,你看了一晚上,再看下去眼睛豆受不了了,休息會再看。 段驚風頭都沒抬,當作沒聽見時季的勸說,仍固執地一幀接一幀的翻看錄像,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重要信息。 不喜歡吃?被忽視了時季也不生氣,脾氣還是很好,耐心地追問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幫你買。 段驚風不理人,臉臭的像能滴墨。 段驚風上一次吃東西,還是昨天下午在食堂吃的排骨燜飯,而從昨兒下午到現在,段驚風是什么都沒吃。 半夜買的燒開也被段驚風丟在角落,這會兒早就變涼不能吃了。 所以時季看段驚風熬了一宿還不吃東西,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生怕他餓傷了胃,說什么都想讓段驚風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時季拿走鼠標,在旁邊坐了下來,很嚴肅地看著段驚風,大有一副要和他促膝長談的架勢。 事實確實如此。 你不能這樣。時季扭轉段驚風椅子,強迫段驚風和他對視,我們得好好睡睡。 這次段驚風倒是搭理他了。 段驚風看著長出胡茬的時季,挑了下眉,笑的很頹廢,你想說什么? 歸年。時季直言,我想跟你說說他的事。 這個名字是段驚風這一天來的逆鱗,光聽到就會讓段驚風心臟抽痛,從而引發一系列不良反應。 段驚風搭在桌上的手忽然收緊,喉嚨又干又澀,重復了他剛說過的話,你想說什么? 時季忽略掉段驚風像是要殺人的眼光,也當看不懂他難過到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知道歸年對你很重要,所以你急切想要找到他,但顯然著急是沒用的。 段驚風,你得先照顧好自己,要不然怎么去找歸年?時季把早餐推過去,抬抬下巴示意段驚風吃,快吃,等下跟我回警局。 段驚風沒搭茬,低著頭讓時季看不清他的表情。 嗬你這小孩怎時季話說了一半就被段驚風打斷,時叔,你根本不懂。 時季滿腦袋問號,?我不懂什么? 段驚風卻突然變的小氣,不樂意解釋那么多,拿起桌上的早餐就往外走,也不管時季有多不解。 好在段驚風沒有直接走出去。 段驚風頭走到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扭頭往回看了眼,見時季還怔愣在原地,嘴角一彎笑了下,回答了時季的疑問。 你不懂歸年對我有多重要。段驚風聲音變小,似是自言自語,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下午段驚風倒沒再看視頻,而是騎著輛自行車出了門,開始圍繞小區附近找人。只不過歸年出門的點在半夜,那會兒大多數人都睡覺了,盡管有少數的牌室沒關門,但專注打牌的人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外邊的事兒。 所以段驚風忙活一下午,還是一無所獲。 段驚風只早上吃了點時季帶回來的早餐,現在胃餓的抽痛,可段驚風卻在意不了這么多,騎著自行車回到小區,便像個流浪漢一樣蹲在花壇旁。 已經二十多個小時了,段驚風不知道歸年去了哪里,才會一點消息都不傳給他,忍心讓他毫無目標性地亂轉。 cao??粗鴽]電關機的手機,段驚風沒控制住罵了句臟話,連你也跟我作對。 他把手機丟到旁邊,望了眼粉紫色的天空,想著再看休息會,就去找時季,看他那里有沒有新消息。 然而段驚風才抬起頭,一張熟悉的臉就映入眼簾。 段哥,你特么哪去了?時聞折挨著段驚風坐下來,眉心緊蹙,早上老穆說你請假,又沒說你為什么請假,我給你發消息、打電話一直沒人回,可嚇死個人。 時聞折的出現讓段驚風有一瞬間的恍然,以為一切變回了起點,歸年只是跟他出去玩了一會,并沒有消失不見。 可時聞折空蕩蕩的背后,卻在提醒段驚風說不是那樣的。 有點事。段驚風沒想跟時聞折說實話,怕他跟著擔心,過兩天就好了。 但段驚風不知道的是,時聞折是接了時季命令來的,所以哪怕時季沒跟他說全乎,現在看到了段驚風這幅表情,他或多或少也猜到了點不對勁。 不過時聞折沒想戳破,他轉移了話題,明天去學校么? 見時聞折沒有追問,段驚風松了口氣,只是對于時聞折問的這問題,他顯然沒法給出讓時聞折滿意的答案。 不去。 那什么時候去? 看情段驚風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未來一段時間肯定不會去了。 ???時聞折疑惑,為什么? 在來找段驚風前,時聞折猜測過段驚風請假的原因,以為他是生病了,或者歸年生病了,所以兩個人請假在家。但等他接到時季電話,時聞折又推翻自己的猜測,當段驚風出了大事,才會這么久不吭一聲。 時聞折在想什么,段驚風是不知道的,不過他看時聞折一會皺眉一會笑的,到底沒把話說的太死,略微透了點口風,他不見了。 ??時聞折一下沒反應過來,誰? 段驚風望著天,放空了會,在時聞折忍不住再問一遍時,才悠悠然開了口,歸年。 時聞折這下聽明白了,也回過神段驚風說的話的意思,眼睛頓時瞪的溜圓,下意識反駁,怎么可能? 不怪時聞折驚訝,實在是歸年平時的表現太讓人篤信他不可能做出讓段驚風不開心的事了,也正因如此,當出現一件大家意料外的事時,大家的接受度才這么輕。 段驚風心里憋了股火,在找歸年的過程中不斷被添油加醋,火早就燒到了嗓子眼,現在聽時聞折來了這樣一句,他像是找到了發泄口,怒火噌地爆了。 怎么不可能?段驚風神情猙獰,一點都不像時聞折認識的他,事實就是現在他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 時聞折被段驚風嚇了一大跳,張嘴想說他去幫忙找,而段驚風瞟他一眼,就看出來他想說什么,連忙在時聞折開口前打斷他。 我沒找過他嗎?段驚風眼睛通紅,仿佛難受到了極點,昨天十一點到現在,我就沒停下來過,段驚風揪著自己衣領,眼睛開始變的濕潤,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可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