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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言聲心里像是被京都四月春風吹過一樣,他看過沾著粉的桃花,就開在江家老宅里,看一眼都心生歡喜,如今卻像是開在了他心里。 殷言聲低著頭在席寒肩上蹭了蹭,期間唇一直揚著,蹭完之后起身。 他臉上很熱,這樣被席寒看著更熱,就掩飾性的在客廳里看,看到那架鋼琴了手放上去彈了彈,指尖流露出不太流暢的音樂:“你什么時候學的鋼琴?” 席寒說:“還沒上小學的時候,后來到江家了也陸陸續續地學?!?/br> 殷言聲第一反應就是好早,這么小就開始學這些。后來又想到席寒接受的可能是那種精英教育,從小就培養各種技能,這樣一想也就不覺得詫異。 他手指按住琴鍵,回頭看席寒:“你現在還會嗎?” 席寒起身來到他身邊,手指隨意地按了按:“很多年沒彈過,忘得差不多了?!?/br> 殷言聲低著頭看,席嬌嬌的手很漂亮,手指很長,墨藍色的袖口里伸出一支手,這樣搭在鋼琴上的時候像是一件藝術品,也不用做什么,單是將這一幕拍下來放到網上去,就足以讓人驚艷。 席寒彈了幾下,來了一點興致:“想不想聽?” 殷言聲如實開口:“有點?!?/br> 席寒便坐下,向上將襯衫袖口挽了挽,露出一截線條疏朗的手腕:“想聽什么?”他懶洋洋地開口:“太難得不會?!?/br> 殷言聲思量了一下:“《夢中的婚禮》吧?!边@首他大學期間地舍友彈過,據說是撩妹神曲,也不算難。 其實他有點想說《祝你生日快樂》,但覺得那個太簡單了。 話落,就看到席寒一臉‘我就知道你想聽這個’的表情看著他。 殷言聲:…… 白日里的清風與陽光自窗子傾瀉,窗外湖水碧波粼粼,屋子里的人陽光自身后照著,指尖的音符流轉如水般傾瀉,他肩上披的是清風雨露,容顏清絕。 夾雜著所有的悸動與浪漫,流轉過歲月的洗禮,仍舊是讓人怦然心動,宛若初見之時。 一曲結束之后席寒抬眸看向殷言聲。 殷言聲彎腰低頭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接著夸贊:“席寒,你太棒了!” 臉頰上的觸感柔軟,身邊的人眼中全是亮意,那些陽光傾瀉其中似是變成了一個個耀眼的明珠。 席寒沉默一瞬,看向鋼琴,他下頷線弧度清晰,這樣微抬著下巴時帶著一種驕矜的意味,又仿若無意地說道:“我還會別的,要不要聽?” “要,我想聽?!?/br> 這天下午自江宅東邊不斷地有鋼琴聲傳出,余音久久不衰。 江天坐在客廳看電影,嘴里塞著爆米花,后來干脆不看了,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驚恐開口:“瑜哥,我三哥要干什么?” 從《野蜂飛舞》到《幻想即興曲》再到《英雄波蘭舞曲》,輕盈的活潑的莊重的氣勢宏大的,從亞歐兩洲的俄國再到歐洲中心波蘭,甚至其中還帶了一首《月光》,這是要彈出一個二戰嗎?! 江瑜靠著沙發格外淡定,目光都沒從屏幕上移開:“你三哥開屏呢,不用管他?!?/br> 等到最后的一聲顫音落下,席寒看向殷言聲。 殷言聲搬了把椅子坐到席寒旁邊,現在看他停下后將席寒手握住,放到自己掌心輕輕地給他揉:“你手指酸不酸?” 到了最后只看到席嬌嬌手指飛快,鋼琴鍵上每一處都落到,他也沒聽過大型地音樂會,想不起來大家們彈琴的風姿,竟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貓和老鼠》里的Tom . 席寒手指動了動,其實有點疼。 他沒說什么,只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人一直給他揉著,顯然極其受用。 “你絕對打小就聽人彈?!?/br> 席寒‘嗯’了一聲:“據說沒出生的時候就聽?!?/br> 殷言聲有些詫異,卻見席寒淡淡道:“阮玉靈會彈,聽說以前常彈?!?/br> 殷言聲此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知道席寒母親的事,內心覺得這是他的禁忌,現在有點暗惱自己多嘴。 席寒把手抽出來碰了碰他臉頰,唇角有些笑意:“小朋友想問什么都可以,沒那么多忌諱?!?/br> 席寒許是為了證明這話,故意多說了兩句:“我學得挺早,后來上學之后也一直學,不過不是她教的?!?/br> “以前上的學校挺不錯的?!毕f了一個名字,殷言聲略有耳聞,京都里出名的貴族學校,專門是學前教育,差不多算是幼兒園,至于他耳聞的原因是幾年前一個電視劇里主角的孩子想要上那個學校,一年學費三十萬。 席寒說:“二十多年前沒那么貴,大概是十分之一?!?/br> 殷言聲拿著房價對比了一下,依舊覺得不愧是貴族學校。 席寒說:“其實江惠民給她的那些錢多數是花到我身上了?!币郧疤]有意識,現在稍微一算就清楚,學琴學棋寒暑假出國游哪一項不是高昂的費用。 阮玉靈似乎在證明什么,別的孩子有的他一定要有,那時候郊游時那女人會把自己打扮得格外漂亮,再拿出最昂貴地首飾與包。 他語氣淡淡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但殷言聲突然想到:那日席寒與父親吵架也只是為了維護他母親。 他從不開口叫母親,但容不得別人來說。 只是偶爾談起來的時候,眼中無悲亦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