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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寒微微一頓,他沒有特別驚訝,只斂眸道:“知道是誰做的嗎?” 江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邊笑容多了幾分嘲諷,他向右臂看去,胳膊肘上處纏著繃帶,動作拉扯之間隱隱作痛,仿佛有數千枚鋼針直直刺入,那里半個月前被取出了一顆子彈,他收回目光只平靜道:“說是涉及精神問題,找了一個膚色深的安到頭上了?!?/br> 哪有那么巧的事,剛上車就受到了襲擊,警察來得也算快,把人逮捕之后尿液檢查里面有毒品,說是神智不清之下的極端行為。 “我摁住消息沒讓報道出來,外面只說是遇到意外了?!?/br> 江瑜從不是什么善茬,這回壓住消息沒吭聲只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以后等到時機成熟了一點一點的把舊賬翻出來,現在姑且是放長線釣大魚。 席寒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他倆其實挺默契的,彼此間一句話就大約能猜到對方的心思。 他抬手端起茶具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時細微無聲:“老爺子知道這事嗎?” 江瑜說:“知道,我說了我沒事,讓他安心?!?/br> 江家老爺子年輕時亦是腥風血雨里闖出來的,沒多少害怕,只是囑咐讓好好養傷,又安慰說讓穩住心性,江瑜也一一應下。 席寒‘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這樣看來,江瑜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再出來了,他的任務量直線增長著。 面前的人眉骨凌厲,垂眸抿唇的時候便更顯得不近人情,一股拒人千里的氣勢,身上有濃重的界限感,似是冬日檐下積雪,看得出來是不太高興,還有一種抗拒的意思。 江瑜看了好笑,便說道:“如今年薪也不錯,不如再工作幾年?!?/br> 席寒的年薪大概是一百到一百五十萬美金,再入董事會之前,這份薪酬已經算是江.氏頂尖的一批了,他要是再工作幾年,履歷更加漂亮些入董事會便輕而易舉。 到時候再收購一些股份,未來算是能左右江.氏的人了。 席寒腿交疊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懶洋洋:“我如今過得很好?!彼恢老肫鹆耸裁?,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愉悅地敲擊著:“我一月三萬,還能余下一萬多?!?/br> “我愛人一直怕我不夠花,說了讓我不用剩余,不夠只要說一聲就可以了?!?/br> 他仿若不經意地露出襯衫上的袖扣,瑩瑩的一抹綠,云淡風輕地說:“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沒經歷過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有錢花的日子?!?/br> 自他們工作之后雖然薪酬不低,但一直是忙碌的,逢年過節一起小聚,喝酒的祝詞都是‘期待新的一年平平安安不要猝死’,像那種什么都不干就被人養著的事情起碼江瑜真沒經歷過。 江瑜:…… 他別過頭去,換了一個話題。 “總之你小心一些?!?/br> 雖然短時間之內不會再動手了,但多一份心眼總沒壞處。 席寒散漫地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該說的都已經講完了,席寒還有些事情,他也離開了。 病房之中再次剩下了江瑜一個人。 他垂眸點了點桌子:“晏大公子,您還不出來嗎?” 病房側面的門被推開,一人五官精致氣勢陰沉,眉目間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戾氣,不是晏沉還是誰? 晏沉勾了勾唇角一聲:“我還不至于做出偷聽這種舉動?!?/br> 他視線掃過江瑜的面容,一雙多情桃花眼不笑也是三分笑意,無論什么時候都是謙謙君子的好模樣。 晏沉唇角唇角笑容似譏似諷:“京都說江家江瑜最有古君子之風,是諸位小姐的最佳丈夫人選?!?/br> 他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口:“那些人是瞎了眼了,我看你在江家這一輩里最是野心勃勃?!遍L袖善舞八面玲瓏之人,圓滑得厲害,用一張溫潤的皮囊偽裝自己。 江瑜也不反駁,算是默認了他說的話:“你要是在我這個位置也會如此?!彼墙?氏的繼承人,很多事情自然會斟酌周旋。 晏沉揚唇,驀地輕笑出聲:“我不是你,哪怕在你這個位置上也不會如此?!毕袷且粔K被磨平棱角的玉石,供人朝拜。 他原本就是艷麗的面容,這樣笑時更是妍麗逼人,肆意而又張揚,晃得人移不開眼。 看著他的笑,江瑜心中像是被貓撓了一把。他輕輕捻了捻指間,眸色滑過一抹深沉,快得誰也來不及捕捉,繼而溫聲開口:“這次賭局如何算?” 他們賭江.氏能不能拿到這次招標,結果雖然拿到了項目,但不是江瑜親自拿的。 “平局?!?/br> 江瑜問道:“還繼續嗎?” “當然?!彼唇つ菑埬樋墒强吹眯陌W癢的,這種念頭促使他一定要把對方弄到手玩玩,不然總是不痛快。 江瑜視線不著痕跡地滑過身邊人,目光在他過分漂亮的面容上流連一瞬,含笑開口:“那這次可就由我來定題目了?!?/br> * 安城年味越來越濃了。 臘月二十七這日,公司打掃衛生之后正式休假,每個人除了一張購物卡之外還有糖果和堅果,在茶水間擺放的整整齊齊,每人一份。 殷言聲是最后一個走的,他鎖好門后離開,寫字樓底下只有春節期間值班的人,下一次這塊區域熱鬧起來就是年后的初七了。 從車庫里取了車去療養院,然后把姥姥接出來一塊過年,這兩年一直是這樣,隆重佳節之日都是一起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