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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雨天的一場深眠,黑甜軟的一覺,萬物都是優雅而可愛的。 席寒沒有說話,只是用食指勾了勾殷言聲的手背。 殷言聲忽然想起了那日,同樣是在這件休息室,他躺在席寒的腿上,對方忽然說了聲法語。 他現在還記得那個詞。 [欲.望] 殷言聲現在還記得當時一瞬間心跳得多快,他手心汗水浸濕,連神情都控制不了。 “你以前學過法語?”他大學的時候就有人輔修法語,但殷言聲那時候不敢興趣,現在突然覺得有點后悔。 他也應該去試試這門語言的,說不定現在還能說上兩句。 席寒看起來興趣缺缺,淡淡道:“學過一點?!?/br> 殷言聲覺得這人真有意思,是他自己學的法語,現在又一副冷淡的樣子。 別說喜歡,連感興趣都談不上。 “學的第一個詞是什么?我愛你還是你好?” 席寒閉上眼睛,彎了彎唇角,語氣調笑:“小朋友想讓我說愛你不用這么委婉的?!?/br> 他唇角的笑容都有些曖.昧,殷言聲見慣了這個,知道他下一句大約說什么顏色的話:“沒有?!?/br> 他撓了撓席寒的手心,想要掀過這個話題:“睡吧,我困了?!?/br> 席寒只輕輕環住他。 耳邊是勻凈的呼吸聲,席寒睜開了雙眼,他眸子黑沉,像是所有情緒都浸透不到其中。 清寂深沉,如深邃的夜空,一點亮都照不進去。 他學的第一個詞是Psychose et psychose. 法語中精神病的意思。 第38章 拳擊 所以你有情緒了告訴我,我有什么…… 下班的時候總是很快樂, 當殷言聲合上電腦的時候,席寒就在旁邊站著。 他這個助理做的還挺像那么回事,工作上的事情安排地細密周到, 私下生活也是事無巨細,現在已經把殷言聲的衣服拿了出來, 他捏著領口對殷言聲說:“把手抬起來?!?/br> 看樣子是打算給他穿好衣服。 殷言聲一頓,立馬站起身自己撈過外衣就往身上套:“我自己能穿?!?/br> 無微不至的關心已經夠了,再這樣發展下去仿佛生活都不能自理。 席寒見他穿好,將圍巾拿出來低著頭給他系,羊毛圍巾自脖子后穿過拉到前面系住, 靈活的手指打了一個結, 又理了理領口。指尖一寸寸的掠過后平整妥帖。 席寒整理的時候,殷言聲就抬眸看著, 他比席嬌嬌低一點點,如今對方垂著頭時可以看到挺直的鼻梁,許是光線的緣故帶著一點陰影, 睫毛根部也有這種感覺, 顏色稍微深些, 有種青白的冷絕感。 單論容貌,是屬于清冷的那一系, 眉骨鋒利,輪廓分明而又無端的給人距離感, 像是月與雪,融融之間難近。 殷言聲說:“其實你不用做到這種程度?!彼约河媚槻淞瞬鋰? 暖融融的:“這些我都可以自己來?!?/br> 他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這樣照顧。 席寒見他用臉蹭著圍巾,略微挑了挑眉, 將剛系好的圍巾解開:“你自己系?!?/br> 殷言聲一愣,旋即低頭擺弄著。 長長的圍巾自兩邊垂下,殷言聲撈起一邊往脖子上纏了三圈,又拽住兩邊扯了扯,他大概想將兩邊的長度分勻,結果試了兩次都不行,無奈之下解開又重新往脖子上纏,這會長度終于一樣了,又挽了個結:“看,好了?!?/br> 是真得不錯,本來人就很好看,裹著個抹布都不丑,他自己弄的看起來挺隨性。 席寒說:“嗯,不錯?!苯又筒徽f話了。 殷言聲看了他兩眼,發現席嬌嬌這會沒了笑容,唇微微抿了抿,極淡極淡的一個動作,轉瞬即逝。 談不上生氣,就是有點不高興。 殷言聲再次愣住,他緩緩地低頭看著自己的圍巾,又望了一眼席嬌嬌,像是要試探什么似的,再一次解開。 “我系得不好,還是喜歡你的那種系法?!币笱月曒p輕晃了晃:“要不,你給我再系一次?!?/br> 席寒腳步一頓,旋即又低頭給他系了一次。 不見絲毫不耐,挽了一個漂亮的結,接著道:“你自己系得挺好?!?/br> 很官方的夸贊,也沒有打擊別人的意思。 殷言聲一直沒錯過他臉上的表情。 就見系好之后席嬌嬌唇角有淡淡的弧度,沒有一丁點他想象中的不耐或者敷衍,是真的很愿意做這種事。 殷言聲覺得有些迷幻。 他一直有點擔心對方雖然愿意每天來公司陪他,但只是因為良好的教養才堅持著,所以很多事情都自己來。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的。 殷言聲摸了摸圍巾,心里感覺是被人戳了一下。 席嬌嬌因為自己說不用做到這種程度還不高興??! 席嬌嬌愿意讓自己多依賴他,不然還會不高興??! 不高興了還不明說,只會暗戳戳的鬧情緒。 也不多鬧,一會自己又好了。 天吶…… 殷言聲哭笑不得,這個男人怎么這么……嬌,他以前竟然都沒發現這人還有這種心思。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一直是不想麻煩他,總覺得會打擾到,就什么事都自己來,現在回想,席嬌嬌這得鬧了多少次情緒啊。 而他竟然一次都沒有猜中對方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