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他沒告訴自家小朋友, 一來是讓對方休息不用開車去接他, 二來大抵也是一種小小的驚喜。 也不知道他開門的時候殷言聲會在做什么? 換衣服洗澡還是別的。 如果小朋友正在洗澡的話,那…… 席寒用手指摸了摸下巴, 極力打住自己越發不純潔的思想。 到家之后開門,家中漆黑一片。 席寒眉梢微挑,放下了帶回來的東西, 猶不信邪地在家轉了一圈, 還叫了兩聲。 四周一片空寂, 方才客廳中自己打開的燈亮著,席寒瞧了幾眼后伸手摁滅了燈, 轉身出門。 殷言聲小朋友這個時候可能還在公司。 安城的寫字樓此時大部分已經關了,只余幾層樓里的燈還亮著, 一面蒼白的燈在樓層里亮起,從地上看去就像點綴在夜空里不太明亮的星星。 這座寫字樓白日里熙熙攘攘, 車水馬龍,只有在這時候才無端地流露出幾分寂靜。 沁月看著對面的人。 他穿著一件駝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衫, 修長的手指上有一枚戒指,自眉骨之下的面容有些冷冽,薄唇抿起的時候看起來很嚴肅,用現在流行的話說是冷漠霸總的長相。 她笑了笑,用手撐著額頭道:“殷言聲,我早就說你他日一定會成大器的?!?/br> 或許很多人在上學的那幾年都會遇到這樣一個男生:學習成績特別好,面容出色,同樣的校服穿在身上都比別人好看不少,平時也不愛說話,有一股高冷的勁兒,下課時會偶爾有人來問題,他也會很耐心的給講清楚。 基本上滿足了學生時代對異性所有的幻想。 那種幻想倒不是說以后一定要如何如何,是一種很純潔很青澀的感覺。 看,那個男孩子很優秀吧?我認識他。 殷言聲沒說什么。 他揉了揉眉骨,面上帶著一點的懷念:“所以你是和景琦最后在一起了?” 姥姥那里的居民樓似乎是記憶里的一方凈土,它老舊了些,里面也沒有電梯,但絲毫不影響人們對它的懷念。 樓里上上下下的彼此都認識,一眾小孩子在一起玩鬧,經年過去,知道了誰和誰成雙成對后總會有些感嘆:原來緣分是這么奇妙的事情。 景琦他也認識,另一棟樓里的,記憶里是個很愛笑的男孩。 沁月笑了笑:“對啊,我們大學在一起的,現在也是談婚論嫁了?!?/br> 談起這個,沁月笑得很甜蜜:“他現在還是那副樣子,整天還喜歡他那些模型?!?/br> “你呢?”沁月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你結婚挺早的,妻子很漂亮吧?” 最后一句帶著玩笑。 殷言聲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目光稍暖:“你誤會了,他不是女孩子?!?/br> “哦,抱歉抱歉?!鼻咴旅φf:“我不知道這些事情,無意冒犯?!?/br> 殷言聲輕輕搖了搖頭。 “都是愛情,我祝你幸福和美,日日如初見?!?/br> 有句詩詞是‘人生若只如初見’,怦然心動而長念長歡。 殷言聲笑了笑,他的皮膚在燈光下有一種瓷制的感覺,冰涼中帶著些潤澤,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聲音含著很多復雜的情緒,在這有些寂寂的夜里很清晰:“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不希望那時候遇見他?!?/br> 一直覺得只有勢均力敵的愛情是最好的。 可惜他在那么自尊的年紀里狼狽不堪且一無所有。 沁月頓了頓,自己轉移了話題。 門外有煙草的味道,從窗戶吹來的風太緊,那些氣息只存在了片刻,搭在門把手上的溫度與煙草的氣息一同靜默地消失。 夜晚的安城嬉嬉鬧鬧,霓虹燈遍布之下有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昏黃的路燈,汽車行駛過的聲音,以及高架橋上被拖得很長的路燈影子。 在水一方照常熱鬧著。 喧鬧的音樂聲、舞臺上跳舞的男男女女,干冰升騰而起帶來的霧氣,像是在一方斑駁陸離的境界里。 封一然看著席寒,對方坐在陰影中,清清落落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身上的酒味越發的濃烈起來:“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到了安城,卻忽然被人叫出來喝酒。 席寒半闔著眼睛,周圍有些吵,他望著封一然說:“公司現在成他的了?!?/br> 封一然默了默,腦中飛快地滑過一系列詞語。 他試探道:“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權利斗爭,愛人反目? 同床異夢,貌合神離? 席寒一瞬間眉頭皺了起來,他似乎極其不想提這些事情,面上明擺著煩悶。 封一然看著,給他出主意:“要不你回江家吧,賺上一年應該能買下你的公司?!?/br> 席寒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他眉心一直皺著,手在口袋里摸索拿出香煙來,又去不耐地摸打火機,發現自己在登機前過安檢的時候丟了。 席寒閉了閉眼睛:“有打火機嗎?” 封一然把自己的拋給他:“你的丟了吧,我在家重新拿了一個?!?/br> 他看著席寒,面上那種吊兒郎當的神情收了收:“你怎么想的,我估摸著你是想繼續下去的吧?!?/br> 在經過江瑜那一番點撥之后封一然徹底改變了自己以前的思維,當然可能也有傳統思維的影響,就是勸和不勸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