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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意像是煙火后的星空,余燼依舊讓人目眩神迷。 他那一眼仿佛看透他所有的心思,卻不點破,只是縱著他。 殷言聲移開了眼。 他現在才明白了為什么有人飲鴆止渴。 作者有話要說: 殷崽崽的心思啊。 第20章 獨立 就在那一瞬,席寒突然發現殷言聲…… 茶室是古樸的裝修,迎面就是一架梨花木的茶桌,周邊放著四把椅子,背后是一面博古架,現在已是下午,陽光在博古架上一分為二,一面陰一面陽,靜靜交匯在一起。 封一然添了點茶湯,七分滿的時候收了手,看著席寒問道:“你怎么了?” 事情已經結束,但這人面上帶著思量,像是在考慮什么。 封一然有些好笑:“什么事把你難成這樣子了?” 席寒看著手邊的天青色汝窯茶具,手指在杯身動了動:“也沒什么事?!彼褪窃谙胫裨缱约倚∨笥颜f的話。 就在那一瞬,席寒突然發現殷言聲不需要他。 其實這種感覺已經出現很早了,隱隱約約有個苗頭,最近這個苗頭好像越發強烈起來,已經有了長成參天大樹的趨勢。 其實說實話這沒什么不好,都成年人了,獨立是必備的事情。 但席寒就是……心里不舒服。 就好像幾個月前,殷言聲還因為他姥姥的事依偎著席寒,小朋友眼睛紅紅的,一點一點的給他說著事情?,F在卻突然不說了,因為他自己能做好一切事情。 不管是公司還是自己的家庭,殷言聲處理的井井有條。 席寒前一段時間出國半個月,沒有絲毫影響,一切該怎么來怎么來。 席寒用手點了點桌面,發出的有規律的輕響聲:“就是……覺得小朋友很厲害,什么事都能自己做?!?/br> 封一然失笑,輕抿了一口面前的茶:“這不是很正常嘛?!彼貞浧鹨笱月曉谒钱敺g時候的事,沒有半點關系戶的張揚,做什么都力求完美,他說:“他要是不獨立,你們那三年就過不來?!?/br> 就那三年里一月見兩次每次十幾個小時的頻率,殷言聲要是個樣樣要依靠人的,早沒這兩人什么事了。 席寒垂眸,天青色茶碗中的液體清澈透亮,如今里面有著淡淡的波紋,他勾唇道:“說的也是?!?/br> 事實就是這樣的,他們聚少離多,要是殷言聲有個黏糊的勁那也沒用。 就像今日去療養院的事情,殷言聲不知道自己去了多少回了。 甚至再說一步,殷言聲自小就是那種很厲害的小朋友,和姥姥生活在一起后沒幾年殷姥姥就要腎透析,他一面學習一面照顧姥姥,再長大一些還自己賺錢補貼家用。 在同齡人都還向父母撒嬌時,他就已經抗起了生活的擔子, 腎移植手術費將近四十萬,殷言聲自己攢了七萬多,那還是他在負擔透析費生活費的情況下攢的,那時他才十九歲,放到古代還未及冠。 要是沒腎移植這場手術,他和殷言聲到底能不能成真說不準。 想到這兒,席寒就覺得煩,他垂眸點了根煙,指尖的星火一直映在了眼眸里。 一根煙的時間后,席寒起身。 封一然問道:“去接人?” 席寒掐滅了香煙‘嗯’了一聲。 封一然在后面說:“晚上一起吃個飯?!?/br> “一會再說?!?/br> * 席寒坐在車內,身邊是殷言聲小朋友, 他在副駕駛坐的端端正正,身姿挺拔的像一根翠竹,單看面容氣質,就屬于那種高冷又禁欲的人。 永遠是衣服平整不茍言笑,身上有一種清凌凌的勁,骨相優秀鼻梁挺直,一雙眼睛是黑多白少,瞧著通透又純粹。 有時候面對席寒會軟乎些,眼中潤潤的,呈現一種濕漉漉的神色。 席寒把車往市里開:“姥姥身體怎么樣?” 殷言聲說挺好的。 路上車少,席寒車速不高,開得很平穩:“今天晚上封一然叫吃飯,你想去嗎?” 殷言聲想了想,轉頭看著席寒:“你想去嗎?” 席嬌嬌想去,他就去。 席寒笑了:“簡單的吃個飯,沒別人就我們三個?!?/br> 殷言聲說:“那就去?!?/br> “想吃什么?”他們其實也有一段時間沒在外面吃了。 “火鍋?!?/br> 行,那就火鍋。 車到了市內,封一然已經在火鍋店內等著了。 一進門,一股濃烈的香味鋪面而來,如今天氣轉涼,吃火鍋的人越來越多,座位上差不多坐滿了,三人直接上二樓包廂。 封一然見了殷言聲,眸中滑過一抹詫異旋即被他掩去,笑著開口:“你好,殷言聲,我們見過的,我是封一然?!彼麤]想到眼前人會變化這么大。 殷言聲很有禮貌:“我記得老板?!?/br> 封一然笑:“叫什么老板,我們都一家人了,你這樣叫可就見外了?!?/br> 正說著,就到了二樓包廂。 鍋已經架了起來,鴛鴦鍋底一半香辣一半菌湯,香辣那里飄著一層紅油花椒。 安城這的火鍋都是這種川式火鍋,講究一個香辣,辣椒炒出來的香味鋪面而來,聞著就讓人口水分泌。 鍋中熱氣騰騰,辣的那邊已經開始沸騰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