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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柜上放了幾本書,那是殷言聲平時看的 ,黑色的書皮上印著紋路,摸到指間凹凸不平,席寒稍微頓了頓,食指抹了過去,抬起一看,指腹有一層淺淺的灰。 他家小朋友也有些時日沒翻了。 他勾了勾唇,然后去洗干凈手,閉目躺在床上,藥效上來一會就睡著了。 * 小微收拾好東西在等電梯,墻上貼的瓷磚倒映出一張出色面容,她愣了愣轉過頭去:“殷經理,你也回家??!” 被喚經理的男子十分年輕,眸子黑沉皮膚冷白,薄唇微微地抿起,這年頭人都說骨相,他骨相樣貌皆無可挑剔,卻是在一個不經意的抬眼間拒人千里。 冷漠而禁欲,整個人像是一把劍,冷硬到不近人情。 殷言聲“嗯”了一聲。 小微頓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干巴巴地說道:“那還挺早的?!?/br> 殷言聲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電梯在兩人面前停下,里面大概有六七個人,都是同事。 原本有些吵鬧的電梯內瞬間安靜下來,幾人對視幾眼紛紛開口:“經理好?!?/br> 而后小微就看到原本玩著手機的人將手機揣兜里,一時之間整個空間靜了下來,仿若鬧哄哄的教室進了班主任。 好在這種情況只維持了一會,當殷言聲踏出電梯時大家才重新開始聊天。 “不會吧,我第一次看到經理,他是打算回家嗎?” “不太可能吧,他不是這陣子一直不回家嘛,去吃飯了吧?!?/br> “應該就是回家,經理也是人啊,沒有人不想回自己的窩去?!?/br> “哎,小微你是助理,經理是不是回家了?”說話的是技術部長,年紀也不大,年輕帥氣。 他們這是小公司,總共才不到40個人,多一半是程序員,里面大都很年輕。 小微在大家目光之中點了點頭:“沒錯,是回家了?!眲偛庞H口承認的。 一時之間唏噓不已,有新招來的同事好奇問道:“我剛才看到他手上戒指了,經理結婚了?” 殷言聲今年才不過二十四歲,這個年紀結婚屬于早的了。 小微:“結了,他愛人就是我們老板?!?/br> 同事有些尷尬:“男的???” 小微看了他一眼:“男的怎么了,兩年前同性就可婚了?!?/br> 從電梯到大門口一段距離,眾人不過下班寒暄幾句,就各自散了。 殷言聲開車回家,在穿梭不息的車流之間,這一陣子他第一次對回家有了期待。 輕手輕腳地進屋去,主臥的床上睡著一人,窗簾拉了起來,隔絕的陽光使屋子有些昏暗,床上的人面容隱在陰影處,露出的皮膚帶著一股白。 像是昏沉的清晨,在露水與濕意中門口石獅子的那種白,顏色是冷色調,看一眼就知道寒涼。 殷言聲走了過去,席寒的睡衣扣子已經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顆,他俯下身正要解開時,原本睡著的人驟然睜眼,手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 只一瞬間,席寒就清醒,聲音中帶著初醒的沙?。骸耙笱月?,你回來了?!?/br> 殷言聲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剛才那一剎那那里被大力地握住,只眨眼間就被放開,快得像是他自己的一場錯覺。 席寒的聲音帶著一種懶洋洋的困倦:“我倒時差有些頭疼,吃了藥現在好困?!?/br> 他的聲音很溫柔,姿態也是放松閑適的,閉著眼睛說話時鴉羽般的睫毛覆在眼瞼之上,絲毫看不出方才他這雙眼眸中出現的是滿目的戒備和戾氣。 殷言聲垂眸給他解開扣子,微涼的指尖觸上溫熱的皮膚:“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不了,我不想吃東西?!毕f:“你先吃點吧,我明天早上給你做早餐?!?/br> 殷言聲點了點頭,席寒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薄唇觸上臉頰,帶著溫熱和柔軟。 殷言聲洗了澡,他不餓也不想吃東西,換了睡衣后自己躺在席寒身邊。 房間很安靜,他能聽到身邊人淺淺的呼吸聲,有溫熱自身后傳來,像是能透過衣服直直地傳進皮膚中,殷言聲調轉了方向,他面向席寒用目光去描繪那張清俊的容顏。 似乎五年的時光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什么印記,他現在還能想起他們以前的見面,在這種昏暗靜謐的臥室之中他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殷言聲思緒翻飛之際便覺的腰間多了一支手臂,緊接著他就被人往懷里攬了攬:“睡不著嗎?” 現在不到晚上八點,這個時間睡覺是很早了。 殷言聲道:“可以?!?/br> 他在枕頭上蹭了蹭,兩人身上帶著同一種沐浴露的香味,近的連氣息都不分彼此,殷言聲開口:“你這次去國外干什么了?” 他停頓了很久,像是經過深思熟路后才開口。 席寒說:“去見了一個人?!彼直巯蛏弦?,輕輕地拍著殷言聲的后背,這個動作很寵溺和安撫性:“我給你帶了禮物,明天給你看看?!?/br> 殷言聲:“好?!?/br> 他知道席寒在轉移話題,在一起五年,他了解席寒的習慣和說話方式,也知道只要是席寒不愿意說的,他怎么也問不出來。 席寒似乎笑了一聲,身形籠了過來,又在殷言聲的額上落下一吻:“晚安?!?/br> 翌日早上,殷言聲睜開眼睛,身側床鋪內里只有些許余溫。 --